崔攀聽後嘴角笑意更甚,他說:“這是多少人求也求不來的事,怎麼你這幅苦大仇深的模樣?”
我想着剛剛藍芷芯和Lisa吃人的眼神,不禁打了個冷顫。
我爲自己今後可能會經歷的悲慘職場生涯哀嘆了下,喃喃自語說:“目測我以後在這個劇組會很難混了。”
崔攀將我帶到化妝間門口便離開了。
封煜的化妝間裡面很安靜,相較於一羣人擠在一起的公用化妝間,這裡的溫度顯得略低一些。
當我推門走進來的時候,封煜正靜靜的躺在休息區中的超大沙發上闔目養神。
他的臉色略憔悴,看上去就像是整夜未閤眼。
我看看手中的豆漿和早點,突然有點兒不好意思吃了,生怕弄出些動靜來打攪了封煜的休息。
正想找個凳子坐下靜靜等着他睡醒,目光卻不經意間落在他隨意搭在沙發上的手腕處。
當看到封煜左手手腕內側那條觸目驚心的割痕時,我手上一滑,手中的豆漿杯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豆漿灑了一地。
也因此吵醒正在小憩的封煜。
封煜緩緩睜開眼,坐起身,幽諳銳利的眸子睨向我,我立刻連聲道歉,蹲下身手忙腳亂的清理地面。
“不好意思封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馬上把這裡收拾乾淨!”
封煜從頭至尾沒說一句話。
直到我把髒兮兮的地面清理乾淨,他才邁開長腿走向我,在我面前站定,居高臨下。
“你看到了什麼?”
強烈的壓迫感與一絲絲寒意瞬間籠罩在我的周圍,讓我不由自主的心慌起來。
她眼睛偷偷瞄向封煜左手的位置,那裡已經多了一塊腕錶,而那道觸目驚心的割痕也因此遮擋在錶帶之下。
直覺告訴我,封煜並不想被旁人看見那道傷疤。
我快速移開視線,抵着頭,很違心的說:“什麼……也沒看到。”
我能感覺到封煜的目光依舊在我的身上,我有些心虛,趕忙轉開話題說:“封先生,我是來給您上妝的。”
聞言,封煜轉開視線,頎長身型從我面前經過,在化妝鏡前坐好。
我在原地呆了幾秒鐘,滿腦子都是封煜手腕上的割痕,看來那則新聞根本不是炒作,封煜很可能真的患過抑鬱症,並且自-殺過。
是因爲他前女友嗎?
那他現在和藍芷芯接觸又是爲了什麼?
報復?
當腦子裡閃過這個詞的時候,我捂住嘴巴,下意識看向坐在化妝鏡前的封煜,正巧迎上那雙漆黑的卻又有些無精打采的眸子。
封煜這副睏倦憔悴的模樣哪裡像是要報復一個人的樣子啊?
“還不開始?”
“呃……馬上開始!不好意思!”我趕忙收回思緒,來到封煜跟前幫他上妝。
封煜在《燈怨》中飾演藍芷芯的亡夫,他的妝容定位是一隻有着絕世美顏的千年鬼王。
之前我和葉佳萱閒聊時就曾聽她說過,封煜的皮膚比大多數女人都要好,這一點在我乘坐崔攀車與他近距離接觸後得到證實。
可是今天,封煜的皮膚卻粗糙乾燥,額頭和臉頰多處起皮,我足足在他臉上塗了四五層保溼液才勉強改善。
結合着他無精打采的神情,我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問道:“封先生,您……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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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崔攀就說封煜身體不適,看來他的身體狀況還沒有完全恢復就來工作了。
當我再次看向化妝鏡時,不由一驚,封煜居然在靜靜的看着我,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裡,有着一抹令我捉摸不透的光亮。
“封先生,您的臉……要不要去看下皮膚科醫生?”爲了緩解被他注視的緊張感,我打破化妝間內的寂靜。
封煜收回視線,驀然起身,頎長身型在我面前籠罩出一抹深邃的暗影,即便他看上去疲憊不堪,卻依舊透着極其強烈的壓迫感。
“忘記你今天看到的。”
冷傲的說完,封煜轉身出了化妝間。
當那抹冷冰冰的背影消失在化妝間門口時,空氣中縈繞着的強大壓迫感也隨之消失不見。
我看着空蕩蕩的化妝間,有點兒莫名其妙,爾後又一想,封煜是影帝,時常會曝光在聚光燈下,皮膚對一個演員來說是很重要的,他皮膚出了問題心情不好也屬正常。
我這樣寬慰自己一番後,便也沒有太把封煜對我的惡劣態度當回事兒。
走出化妝間,迎面見到藍芷芯和Lisa也剛巧從化妝間出來。
我停住腳步,正想着要不要避開正面衝突的時候,卻見到藍芷芯驀然倒了下去,Lisa則是一臉驚慌的蹲下身去攙扶她。
“芷芯?芷芯你怎麼了?來人啊,芷芯暈倒了!”
我趕忙放下化妝箱小跑了過去,蹲下身幫忙查看藍芷芯的症狀,一邊問道:“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突然這樣了?”
Lisa可能是真慌了,並沒有跟我過不去。
“我也不知道。”Lisa手忙腳亂起來,說話也帶着哭腔。
直到我提醒她儘快撥打電話叫救護車,Lisa纔想起來。
很快便有其他的演員與工作人員圍了上來,我又讓他們全都散開,保持空氣清新。
但是都不知道藍芷芯突然暈倒的原因,誰也不敢輕易去觸碰她。
在等待救護車的時候我將羽絨服脫下來蓋到藍芷芯的身上,然後靜靜的端詳了她一會。
直覺告訴我,或許藍芷芯的暈倒並非是突發疾病,很有可能和她眉心的青黑有關係!
我雖然一早就知道藍芷芯被鬼纏,可她的表現與關穎一點也不同,這讓我隱約覺得或許那隻鬼並不想這麼快要了藍芷芯的命。
但是現在,我突然有了一個很不好的預感。
如果我再不提醒藍芷芯的話,或許藍芷芯真的會死。
救護車及時趕到。
藍芷芯被醫護人員擡上救護車,車很快駛離拍攝現場。
雖然藍芷芯每次見了我都像是見了情敵似得,可畢竟是一條人命,我也沒有冷血到可以眼睜睜看着藍芷芯死的地步。
如此想着,我便再一次撥通了外婆的電話,這種時候除了外婆我根本不知道應該再去請教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