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驚慌的去搶方向盤!
在車即將撞上牆壁的瞬間,急中生智拉緊手剎,汽車在與牆壁僅有一米距離時驀然停住。
我害怕藍芷芯再次失控,驚慌的立刻對封煜的鬼魂說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害死你女朋友的人就是藍芷芯?如果你有證據,我今天不會攔着你!但如果你沒有,我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幫助你找出真兇的機會!”
“證據?所有矛頭都指向她,難道還需要證據?”
封煜的鬼魂果然拿不出確鑿的證據證明藍芷芯害死人,我再接再厲的又說道:“就算你不相信我,你總該相信崔鈺判官吧,他現在已經將你的事交給我處理,我是真的想幫你!”
“崔鈺判官?”藍芷芯的臉上溢着絲絲的驚詫,須臾又說:“你是陰差?崔鈺判官派你來幫我?”
我看得出封煜鬼魂對崔鈺的敬畏,雖說我現在還不是真正的陰差,但要是實話實說定然會沒什麼說服力,所以我果斷點頭說了謊:“嗯,我是陰差!”
藍芷芯臉色將信將疑,可她臉上原本的怨毒與狠戾卻也因此緩和了些。
我暗自鬆了一口氣。
“你打算怎麼幫我找出真兇?”
我被這個問題問的懵了一下,這些話只不過是緩兵之計罷了,事情過了這麼久,我又不是當事人,自然是不知道要怎麼找出真兇的。
就在我琢磨着應該怎麼繼續安撫封煜鬼魂的時候,只覺得周圍的寒意比方纔更勝,一團黑霧如同閃電似得猛然射向藍芷芯眉心處!
黑霧的速度很快,由不得我做出任何反映,已經消失在藍芷芯的眉心位置!
我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東西,我只知道自己被嚇了一跳。
隨着黑霧的消失,藍芷芯也突然安靜下來,她的頭也猛地低下,慘白的臉掩藏在漂亮的波浪捲髮下面。
我隱約覺得不對勁,可藍芷芯沒了動靜,我便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不敢發出聲音。
車廂內,乃至整個地下停車場裡瞬間陷入一片死寂當中。
我就這麼定定的看着無比安靜的藍芷芯,此刻她還保持着剛剛詢問我如何幫忙的姿勢。
突然,她桀桀的笑了起來。
“嘿嘿……嘿嘿嘿……”
“封煜?”
我屏氣凝神,試探性的輕輕喚了一聲。
這一刻,我更加確定封煜鬼魂的不對勁。
“封煜?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嘿嘿嘿……”
迴應我的依舊是桀桀的詭異笑聲,單單是聽在耳朵裡,就覺得頭皮發炸了。
我緊張的注視着藍芷芯,下一秒,她猛地擡起頭來!
被捲髮遮了半張臉的她,露出兩隻散發着陰森恐怖的眼睛,黢黑的毫無光澤的眼珠子正怨毒的盯着我,用那詭異且陌生的聲音說道:“你誰也幫不了!因爲你……要跟她一起死!嘿嘿嘿……”
它詭譎的說完,用力踩下油門!
我試圖阻止,卻被藍芷芯體內強大的力量推到一邊,頭狠狠撞在車窗框上,僅是一瞬,我似乎聽到擋風玻璃破碎的聲音,很快便沒了知覺……
迷迷糊糊中,正有一雙溫暖的手在輕撫着我的頭髮,將我散落在臉頰上的髮絲掖在耳後。
空氣裡縈繞着一絲熟悉且溫柔的氣息,就像是蘇轍曾給予我的一樣。
我忍不住翻了個身,伸出去的手臂落在身旁人的腰上,然後驚詫的睜開眼。
“吵醒你了?”
眼前是一張漸漸清晰的臉,他有着立體的五官,此刻正溫柔的笑着。
我瞠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他:“司辰?”
我還記得昏迷的前一秒鐘藍芷芯正駕車狠狠撞向那面牆壁,是司辰出手救了我嗎?
“司辰?”他皺皺眉,擡手颳着我的鼻間:“睡糊塗了?”
我怔了一下。
他不可能是司辰,司辰已經不記得從前的事,他怎麼可能還如蘇轍那般溫柔的對我?
那他是……等等!
蘇轍?
當這個名字猛然出現在我腦海中的時候,我驚詫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下意識捂住了嘴巴,清晰起來的視線再次變得模糊。
他身上的T恤是我送給他的,就連他的髮型也是我陪他一起去理的。
所以說,我還是在昏迷中,這只是一個夢嗎?
可是,鼻尖被他觸碰的感覺還在,讓我不甘心這僅僅只是個夢。
我不由自主擡手撫上他的臉頰,他面部的皮膚同樣溫暖而真實。
當他的手反客爲主握住我的手時,我貪婪的感受着他掌心的溫熱,淚水已經不受控制的從眼中滾落下來。
他眉宇間的褶皺更深,正要說什麼,我已經猛地撲進他懷裡,狠狠地抱住他,聲淚俱下的說:“蘇轍,我好想你!”
我死死的抱住蘇轍,將頭埋進他胸口,感受着他真實的體溫和強有力的心跳。
淚水浸溼了他的T恤。
蘇轍眉心的褶皺越來越深,幾次想要拉開我看看我是怎麼了,可他每次的動作都被我更加用力的摟抱制止。
最終他放棄,任由我緊緊的抱着他。
“又做夢了?”
低沉溫柔的聲線在我上方傳來,我吸吸鼻子,從他懷裡探出頭來,看着那張無比熟悉的臉,哽咽着說:“我夢到你離開我,去了一個我再也找不到你的地方。”
“傻瓜。”蘇轍笑起來,寵溺的捋了捋我散亂的長髮,抓着我的手置於胸口的位置,說:“我怎麼捨得離開你?”
我的心痛了一下。
這句話蘇轍曾不止一次對我說過。
我曾有很長一段時間總是會夢到和蘇轍的分別,而蘇轍只當我不夠自信,一次又一次用實際行動證明我在他心底的位置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
但那個時候,我心底的擔心卻絲毫不曾消減。
我不懂自己爲什麼會那樣害怕失去蘇轍,哪怕我很清楚的知道,蘇轍根本不可能愛上其他人。
現在,我終於明白。
因爲我早已經預感到了蘇轍的死亡,只是,我當時並沒有意識到這點。
我也終於可以肯定,這並非是我的夢境,而是我已經回到一年前,開始了崔鈺對我的考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