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佔山”雖說是閱人無數,但是面對老黑天衣無縫的回答,也找不出什麼毛病來。要是放在平時,“老佔山”想都不會想就會把這幾個人全部殺掉,因爲那時候自己兄弟衆多,而且都是跟隨自己打天下的只跟知己的人,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因爲韓百航的
奉軍已經在佳木斯紮下了勢,“老佔山”知道,自己遲早都得跟山下的奉軍有的一戰,這時候前來投奔自己的人,自己能留下就要留下。“老佔山”的打算是極好的,自己要是留下這一批前來投靠自己的人,要是一旦開戰,自己還能讓他們上去噹噹炮灰。但是要是自己一旦殺了他們,要是這個消息傳出去的
話,那麼這附近還有誰敢在這個時候再來投奔自己,自無疑是自斷後路啊。要說老黑也是摸透了“老佔山”的心裡,對於土匪來說,一切不過就是一個“利”字,只要自己無時不刻站在“老佔山”的利益角度上着想,那麼他就一定會上當。果然,“老佔
山”思前想後好好考慮了一番,決定留下老黑等人。
“老佔山”又問了老黑幾個問題,老黑都對答如流。
這時候“老佔山”憑藉着自己多年的經驗,已經基本上可以確定老黑就是老投奔自己的無疑,他已經準備要起身到老黑麪前,向諸位兄弟宣佈老黑等人正式加入自己。
老黑等的就是這一刻,他靜靜地看着“老佔山”從自己的虎皮寶座上緩緩地站了起來,他邁出了自己的左腿,慢慢的走向自己。老黑等了這一天等了多少年,他知道,自己的大仇馬上就可以得報了。只要他走過來,自己就可以控制住他,他知道自己身後的這些士兵兄弟們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他們
身上一定還有沒有被搜走的武器,只要抓住他,自己就可以報仇了。“老佔山”緩緩地走向老黑,可是這一切在這個時候顯得是那麼的漫長,一步,兩步……就在“老佔山”快要邁下臺階的時候,老黑身後陰冷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二當家的快
步走了進來,剛跨過大門便大聲的喊道:“大哥,等一下!”
老黑的心裡咯噔的一下,難道,一切都完了嗎?難道二當家的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老黑的心忽然向掉入了無邊的黑暗,自己多年的希望難道就要終結於此嗎?自己死了沒有什麼,可惜自己身後的這十幾個士兵兄弟,
他們也要被自己連累了。老黑回過頭看了一看自己身後的十幾個“兄弟”,老黑髮現他們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好像這種情況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平常不過,老黑慌亂的心莫名的安定了下來,
大不了就是一死,只要死不了,自己就把這場戲演到底。
二當家的快步走到“老佔山”的面前,“老佔山”連忙起身把他迎到了自己的旁邊,二當家的道:“大哥,能不能容我問幾個問題?”
“老佔山”向來知道自己的這個二當家辦事穩妥,深謀遠慮,讓他多問問絕對不會出什麼錯誤,因此也就讓了過去。
二當家走到老黑的面前,來來回回的繞了幾個圈,老黑感覺到他的眼神就像毒蛇的信子一樣,冷冷的在自己的身上掃來掃去。
過了半響,那二當家纔開口道:“我覺得你好像很眼熟嘛,難道你不這麼覺得嗎?”
老黑心中咯噔一下,壞了,果然被認出來了。老黑永遠也不會忘記,自己的父親被這幫土匪擡回來的那個下午,那些無惡不作的人中,就有這個二當家,那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的二當家還只是一個二十幾歲
的年輕人,他也就只能在那時跟着衆人一起跑跑腿而已,而現在,他已經是寒鴉山的二當家了。
老黑沒想到,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到現在這個二當家還能把自己認出來,怪不得這傢伙這傢伙是寒鴉山的二當家,就憑這個本事也不容小覷。
既然被認了出來,老黑也不藏着掖着了,他擡起頭跟二當家對視了一眼,平靜的說道:“二當家的果然好眼力,十二年前我們見過,那時候二當家還是風華正茂的時候!”
二當家聽完這話,慢慢的笑了起來。他走到“老佔山”的面前,低聲說了幾句話,這才轉過身來道:“這樣說來,我們也是舊交啊,不過讓我好奇的是,是什麼讓你能到殺父仇人的門上來投誠,這其中怕不是有
什麼陰謀吧?”老黑站起身來呵呵一笑道:“二當家的未免也太小看我老黑了,十幾年的事情都過去了,也怪我爹命不好,我要是想報仇早就動手了,今天兄弟實在是走投無路才上了山,
二當家的不必這麼羞辱我老黑。要是兩位當家的不願意收留,要殺要剮你們看着辦,何必磨磨唧唧的,一點也不痛快!”
老黑拿出了土匪的爽勁頭,一時間符合“老佔山”的脾氣,再加上之前“老佔山”就已經打算把他們留下來,這時候已經十有八九了。二當家的也無話可說,畢竟是十二年前的事情了,現在拿出來說確實爲時已晚,他上前再問了老黑關於當地狀況的幾個問題,老黑就是當地人,自然是順順利利的回答了
上來。
二當家也沒再看出來老黑有什麼問題,也就退到了一邊,在自己的位置上靜靜的坐了下來,可是他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可是又說不出來什麼。其實要是二當家的不去詢問老黑,而是去詢問他身後的“兄弟們”的話,保證三句話就能發現破綻。老黑身後的百人小隊成員雖然執行任務之前把能想到的都記了一遍,但
是當地的許多風土人情和百姓情況他們還是多有不知道的。真是因爲他想起了老黑十二年前的事情,這才把所有的關注都放在了老黑的身上,忽略了他身後的百人小隊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