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玄祁阻止的快,若不然,綺羅早就死在了北冷的手中。北冷整日說着要把綺羅殺掉的話,因此綺羅對他是極恨的。
到了夜裡,素羅爲綺羅準備了很多好吃的,她知道綺羅拜師不順,幾次勸她放棄。
“綺羅,要不咱們就別想着成仙了,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快快樂樂的過一輩子。”
“不,我一定要成仙。”綺羅的態度十分堅定。
素羅並不知道綺羅爲何執著,她不理解:“爲什麼一定要成仙?我們在沒有遇玄祁上君之前,不是過的很快樂嗎?”
綺羅一愣,素羅怎麼會懂她呢?就是因爲遇到了玄祁,她纔想成仙,只有成仙,她纔有資格表達自己的愛意。
她垂下頭,低聲道:“姐姐別勸我了,無論如何,我都要成仙。”
素羅望着她,再也沒有說話,屋裡一片沉寂,她知道,綺羅是個說到做到的人。
接下來,綺羅面對的困難和阻礙越來越多,素羅實在不忍,便去求玄祁上君,希望他可以破例收了綺羅。
玄祁上君沒有答應,當時猶豫着,他說:“這件事情容我再考慮考慮。”
素羅心裡有了妙微的感覺,她覺得玄祁猶豫不是因爲綺羅仙資不好,也不是因爲她身懷魔骨。種種揣測,令素羅吃不好睡不香。
有一天,素羅發現玄祁悄悄的提點綺羅法術,在沒有人的情況下,不以師之名教她,純粹以上君之名教她。
綺羅在學習法術的過程,整個眼神都是漂移的,當她對上玄祁眼睛,小臉就會情不自禁的紅。素羅比綺羅年長兩歲,那時的她,已經知道男女之情。
如果她猜得沒錯,綺羅喜歡玄祁。
想到這裡,素羅就按奈不住,她必須趕在玄祁和綺羅動真情之前阻止這一切,最好的辦法,莫過於讓綺羅成爲玄祁上君的徒弟,只有師徒的關係纔可以禁錮他們的心。
又是一個月明星朗的夜,綺羅煉完了法術回來,臉上掛着少女的含苞羞笑。素羅站在院中,等着她從院門經過。
冷冷的月下,夜色朦朧。素羅望着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步伐輕快,姍姍走來。
嘴角微揚,聲音清冷的響起:“撿到金子了麼,笑得這麼燦爛?”
綺羅自顧着自己的開心,完全沒有注意到素羅就站在院內,尋着聲音的來源看過去,臉上的微笑頓時更加明媚,她走到素羅面前,笑道:“比起撿到金子更爲貴重的東西,當然開心的不得了。”
“喔?說來聽聽,有什麼比金子更爲貴重的東西。”素羅雙手抱在胸前,故意擺出傲慢不屑的樣子。
綺羅抱住素羅的一隻手臂,輕輕的將自己的頭靠上去,她笑着說“玄祁上君已經悄悄的教我法術了。”
這一切,素羅早就知道了,聽完之後並沒有感到驚訝,臉上更多的是失落。
綺羅擡起頭,握着素羅的手臂搖愰着,像個小女孩子一樣對她撒嬌:“姐姐,這件事情你千萬要替我保密,因爲玄祁上君說了,不許別人知道。”
素羅側目,盯着得意的綺羅,她的臉上雖是笑着,心裡卻是恨着。她問:“爲什麼不許別人知道?”
“噓!”綺羅把素羅拉到屋裡,關上房門,神神秘秘之後,才坐下說:“因爲我身懷魔骨,北冷上君不允許我留在永夜城,更不允許玄祁上君教我法術。但是呢,玄祁上君念我修仙志堅,這才答應悄悄的傳我法術。”
“原來是這樣啊!”素羅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的高興。
綺羅看出素羅的不開心,很不理解的問了一句:“姐姐怎麼了,難道不替我感到高興麼?”
素羅僵硬的擠出一抹笑意:“高興,當然高興。”
事實上,素羅怎麼會高興,眼看着自己喜歡的人就要被妹妹搶走了,她心急如焚,難受得不得了。
深夜,素羅怎麼也睡不着,她的腦子裡全是玄祁,從她見到玄祁的第一面開始,是他解下了袍子披在她身,是他在她最無助的時候陪着她。可是,忽然之間,玄祁就對綺羅微笑,對她溫柔,對她呵護。
綺羅同樣睡不着,她的腦子裡也全是玄祁,是他跳進水裡把自己救起來的畫面,是他爲了救自己與宋顏拼命,是他昏迷的時候,她悉心照顧。是他抓着自己的手,教自己如何施法念咒
姐妹二人同時翻身,卻發現都沒有睡着。
四目相對,似有許多話想要說。
“姐姐,你也睡不着啊?”綺羅睜着明亮的眼睛問。
“是啊,你怎麼也睡不着?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素羅最善解人意,此時睡不着,誰心裡不是有一件事?
綺羅點了點頭,卻不知道該如何說起自己的心事。
素羅是個極聰明的人,她知道綺羅的心裡肯定是在想着玄祁,但是她不能把這層紗捅破。
“綺羅,你能跟我講一講那天夜裡發生的事嗎?”素羅很想知道,那一夜綺羅是如何中了魔骨毒,玄祁又是如何受了重傷,那個宋顏又是如何死去的?
綺羅看着牀頂的帳幔,回憶那晚驚心動魄的事情,她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所有的事,宋顏的死,玄祁的傷還有她的毒。
素羅也是從那一晚,知道了全部的真相。
沒過幾天,素羅就把玄祁悄悄傳授綺羅法術的事情告訴了北冷,正好,讓北冷上君抓了個現形。
北冷板着一張冷臉,對玄祁這一事實爲不滿,又不敢大聲的呵斥玄祁,畢竟玄祁是永夜城的掌門。他搖頭,只道:“師兄,你真是荒唐。”
玄祁雲淡風清,不以爲然:“有何荒唐?我本就要收她做我的弟子,只是沒有時間舉行拜師之儀罷了。”
玄祁此言一出,北冷的臉色大變。難免內心躁動,忍不住大聲說道:“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此女身懷魔骨,若有一日她墮入魔海,後果不堪設想。我絕對不能讓永夜城的萬年基業毀在她的手裡。”
“師弟,你多慮了。綺羅身上的魔骨是我封印的,自然要留在我的身邊,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眼下,魔界蠢蠢欲動,我得去找一個人,拜師之事就等我回來再定。”玄祁說的很輕巧,一切事情在他那裡都不是事。
玄祁離開了永夜城,這件事情也就沒有了商量,綺羅拜師的事情已成定局。
素羅得知這個消息非常開心,她拉着綺羅說:“妹妹,恭喜你,馬上你就能成爲玄祁上君的徒弟了。”
綺羅聽到這個消息卻高興不起來,她不想成爲玄祁的徒弟,她只想成仙,可以跟玄祁平等的上仙。
半月之後,魔界傳來消息,玄祁與子夜魔君對戰,兩敗俱傷。玄祁受了很重的傷回來,綺羅擔心,卻不能去看望。北冷下令,不許她靠近玄祁的宮殿,因爲她身懷魔骨,萬一傷到了玄祁
玄祁昏迷的那些日子是素羅守在他的身邊照顧,每次,綺羅只能從素羅的口中得知玄祁的情況。
日復一日,玄祁的起居都由素羅在照應,慢慢的,素羅的身份就變成了玄祁的侍女。
玄祁的傷大好,一直感念素羅對他的照顧,想起自己在白鎮昏迷的日子,也曾有一個姑娘這樣照顧他,怕他身子冰涼,還抱着他用自己體溫取暖。
玄祁甚至可以肯定,救他的人就是眼前這位素羅,而且,那絲娟上繡着一個羅字,定是她無疑。
殿內無人,玄祁走到素羅身後,這幾天,她忙裡忙外,累了的時候就趴在他的琴臺上小睡。
一件月白色的披風輕輕落在素羅的身上,她從淺睡中甦醒,猛地起身,發現是玄祁站在身邊,臉色刷的白了一層。
結結巴巴的說道:“上,上君,你醒了。”
玄祁點點頭,那樣溫文爾雅,淺紫色的儒袍隨着他的動作飄動,他坐下,臉上掛着淡淡的笑。
素羅不敢入坐,站在一旁,不知道要去倒水還是去通知北冷。
這時,玄祁示意她坐下。
素羅躡手躡腳的坐下,很不安,拘謹的坐在對面,一動不動。
玄祁見她這個樣子,更加覺得好笑,素羅真是一個可愛的女子,那時的他真的這麼認爲。
“你害怕我嗎?”玄祁故意打趣素羅。
“不是,不,是。”素羅搖頭,語無倫次,自己都不知道是害怕還是不怕。
玄祁笑了,他倒了杯水,舉止風雅的遞到素羅面前,淡淡說道:“謝謝你這些日子對我的照顧。”
素羅羞答答的埋着頭,聲音猶如蒼蠅的應了句:“應該的。”
玄祁只是笑着,他的心裡慢慢的接受了素羅的存在,他一直都當素羅是那個夜晚用自己體溫暖過自己的人。
可素羅卻不知道玄祁這麼想,許多事情,她都是小心翼翼的。
玄祁傷好之後,拜師大典也擇日舉行。綺羅到最後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明明不想成爲他的弟子,卻無可奈何的走上了這條路。
拜師的日子越來越近,綺羅越來越不開心,素羅問她,爲什麼不開心。綺羅只是搖頭,她不知從何說起。只道:“我不想成爲他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