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一提着木匣子走在前邊,兒茶和胡鹿兒緊跟其後。期間兒茶几次用異樣的眼光掃過胡鹿兒,看的胡鹿兒心裡發毛。
“幹嘛這麼看我啊?”胡鹿兒終於忍不住問道。
“你……中毒了?”兒茶一臉疑惑的反問。
“你怎麼知道的啊?你也懂這些?”胡鹿兒說完就後悔了,暗罵自己白癡,藥王府中的人多少都有可能懂一些啊。
“哦……是師父教我的。”兒茶低下頭快步跟着前邊的人。
胡鹿兒心想這個小姑娘真有趣,沒幾句話就害羞了,剛想再打趣她一番,發現他們已經到了地方。
“師孃,我們到了。”佐一輕輕敲響客房的門。不時陸隱娘前來開門,一開門一股水氣先衝了出來,接着又兩個婢女提着兩桶熱水從廚房匆匆趕來。陸隱娘開了門讓她們先進去,出來後帶上房門,接過佐一的藥箱,招呼兒茶過來。兒茶忙上前,又接下陸隱娘手中的藥箱。
“我先給她配製一付藥浴延緩毒發速度,你們等一會兒,我有事問你們。”陸隱娘說完就拉着兒茶進了屋。兩個婢女提着熱水往返了幾次,佐一和胡鹿兒只好在門外等候。
約莫着快過去半個時辰,陸隱娘出來了。拉着佐一說:“我讓兒茶在裡面看着了,你們隨我來吧。”
佐一隨着陸隱娘走去,期間還是不放心的回頭望了幾次。陸隱娘全看在眼裡,拉着佐一的手說:“一兒,都這麼大了。”
佐一微微的笑笑說:“是啊,我與師孃也些許年沒能見着了。我很掛記師孃。”
陸隱娘聽了很是受用,也微笑着迴應着:“師孃也一直想着一兒。這次你一定得在師孃這裡多住些日子。”
“全聽師孃安排。”
佐一與陸隱娘話着家常,很快就又回到前廳。三人落座後,陸隱娘說:“這姑娘的毒倒是不嚴重,不過我在給她查體的時候發覺了不對勁的地方。”
“師孃明示。”
“嘶……”陸隱娘又站了起來,顰着眉頭走了兩步說:“我懷疑……她中了降頭術……”
“降頭術?”佐一以前也聽師孃提起過此類巫術,但都只是泛泛,因爲師孃祖傳藥理,對降頭的認識多是源於研究蠱蟲蠱毒之類的,而降頭又分之甚細。
“對,我發現她的眼白有一道黑線……你們到底碰到什麼人了?”陸隱娘迷惑的問。
於是佐一就將他們與長生老祖的事撿了重要的告訴了陸隱娘。陸隱娘一邊聽一邊點着頭。
“這長生老祖我也曾聽父輩人提起過,他們的祖上與我們類似都是做藥材學問的,而且頗有心得。但是後來他們就歸隱山林,不過問江湖事了。沒想到現在竟一門心思研究歪門邪道……真是可惜。”說罷陸隱娘又轉身看向了胡鹿兒:“你是他們的後人?”
“應該是吧……”胡鹿兒謹慎的說,生怕哪句話又惹得她老人家不快。
“你們說她善於養蛇、百足蟲……”陸隱娘走到胡鹿兒跟前扒開他的眼睛仔細的看着,嚇得胡鹿兒一動不敢動。
“應該沒錯了……”陸隱娘突然展開了笑容,一手握拳輕輕敲擊另一隻手說:“看來你就是降頭的源頭。”
被她這麼一說兩人都嚇了一跳,胡鹿兒更是連臉都白了,忙說:“什麼啊,我是什麼?”
“你們先別怕,一兒既然說你和那姑娘是一起被關在聚陰古樓裡,那麼你們要知道這聚陰古樓向來是不能讓男人蔘與法式的……”陸隱娘說。
“可是和她一起的面具人就是男的啊?”胡鹿兒打斷了陸隱孃的話。
“他只可能是閹人,不可能是男人。”陸隱娘瞪着胡鹿兒說:“你再打斷我我就給你丟出去。”
胡鹿兒趕忙捂住嘴。
她接着說:“她用靈蛇做蠱,可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她本來的靈蛇不見了,於是她就抓了有和她一樣血統的你!”陸隱娘指了指胡鹿兒道:“用靈力次於靈蛇的蟒魂代替靈蛇,我還一直奇怪爲什麼你中了噬骨香沒事情,現在我才明白,你本身就是毒人。以毒攻毒、以毒拔毒,你應該是作爲靈蠱存在的,沒想到讓他們一攪合你本來的意志壓制住了蟒靈,反倒壞了她的好事。”
“師孃,爲今之計當如何?”佐一急切的問。
陸隱娘微微低頭:“我們家族不擅長這類巫術,去尋求高人恐怕來不及……事到如今我也只能盡力而爲了。”她轉過身對胡鹿兒說:“你是這件事成敗的關鍵。我只能幫你們祛除蠱降的毒,但是如果你壓制不住蟒靈,你和那位姑娘恐都會有性命之危……”
胡鹿兒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副滿不在乎的說:“沒問題的,這幾日那條臭蛇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應,我看八成是死翹翹了。”
陸隱娘本想告訴他切不可大意,蠱降不是說解就解的,解蠱之時人的身體會處在一個最弱的狀態,稍有不慎便有可能人蠱俱亡。現在看這小子如此的樣子只願他能守住現下的這股硬氣,許反倒能救他們性命。
最後定在次日子時爲二人行解蠱術。胡鹿兒按陸隱娘指示早點去休息了,這邊佐一仍是放心不下,隨陸隱娘又來到了客房處。
“吱~”屋裡的兒茶聽到了外面二人交談的聲音從房間裡出來,一股香氣夾雜着藥味順着騰騰熱氣飄散在空氣中。
“師父,我已經按方子給姑娘做了藥浴,再有一刻鐘就可以了。”兒茶說話的語氣總是慢騰騰如水一般溫潤,沁人心脾。
陸隱娘微微笑着說:“好。”後側身對佐一說:“兒茶是我的弟子,說來你們雖非同門但從師孃這兒論你們也算是師兄妹了。”
兒茶十分乖巧的對着佐一欠身道:“師兄。”
佐一忙抱拳回禮:“還有勞兒茶姑娘了。”
兒茶又臉一紅,微笑道:“不敢當。”
說話間忽聞屋內一聲巨響,似是木桶翻到的聲音,一時間極大的藥味彌散。三人大驚,什麼也顧不得了當下推門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