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擎喉結滾了下,輕聲道:“不管你是誰,我喜歡的只是你。”
景凌環着他的腰,將頭埋在他腰上輕泣着說:“她太傻了。”
霍擎輕輕摸着她的頭,無聲的安慰,這種時候,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能看得出來景凌確實和她們家的人不太像。
她生性活潑灑脫,腦子靈活變通,不拘小節,不喜受世俗約束,又單純不太懂人情世故。
她根本不像是生活在這繁雜塵世裡的人。
景家女眷都恪守本分,特別是景凌的娘,那樣柔弱的女子又怎麼會有一個這麼生性灑脫的女兒。
他其實很慶幸遇到的是現在的她。
沒一會兒,景老太和林婉瑛都來到了景凌房間。
想到剛纔景凌那般竭斯底裡的樣子,兩人覺得她被拐了肯定遭受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雖然心痛,卻也不敢再提那事。
林婉瑛握着景凌的手無聲的擦着淚,景老太坐在她對面靜默了一會兒後,十分頹敗的嘆了口說道:“唉,雪兒這孩子一點都不像你大伯父和大伯孃。”
“也不知道像了誰,怎麼跟你那不爭氣的三叔一個得形!”
林婉瑛也點頭輕聲道:“我也覺得雪兒挺像三叔棠禮的。”
景凌對這個三叔景棠禮有點印象,他最大的特點就是好色,痞氣,不領情,覺得全天下都欠他的。
而且他不是景老太親生的,這事說來話長,景老太爺其實是個清貴之人,本來是沒有納過妾的。
他早年在外當巡撫時,遭遇山匪落了難,後來被一個農女救了,那農女看了他身上的玉佩,知道他是當官的。
後來就讓家裡老爹把他灌醉,爬了他的牀還正好懷孕了,景老太爺沒辦法,只能帶了那農女回府給了個姨娘位分。
本來那農女也不是景老太爺中意而娶的,雖然有幾分姿色,但一直是景老太爺和景老太太的心病。
景老太也因爲這事和景老太爺生了嫌隙,所以帶回後,景老太爺就從來沒有再臨幸過。
那姨娘也一直心有鬱結,後來生了景棠禮,就一直在他面前說些喪氣話。
那姨娘四十歲不到就死了,景棠禮因爲是庶出,又沒養好,生性比較怪,性子也一直不好,給他娶的正房夫人,偏不要,就去專寵一個青樓女子,還養了外室。
景老太一直最痛恨他,景家百年清貴世家全被景老三摸了黑。
林婉瑛說完景雪像景棠禮後,突然愣住了,想了片刻她皺眉對景老太說:
“娘,說起來三叔那個喬姨娘的大女兒素兒倒是和雪兒一天生的……”
景老太臉色一變,慌張道:“你是說……”
林婉瑛連忙安撫景老太:“娘,你別急,我也就是說說,也許是我猜錯了……”
景老太用柺仗直跺地,氣極道:“這雪兒的死性子,如今越來越像棠禮,叫我怎麼不多想,若是……”
頓了片刻,景老太又痛心疾首道:“若是那喬氏真做出了偷換女兒這等事,我定不饒她!”
景凌和霍擎都在一旁聽着,不禁有些震驚。
這是上演了民間的狸貓換太子嗎?
景老太又說:“當初,老三死活要納那青樓女子喬氏進府,我不同意,他以喬氏有身孕爲由,與我據理力爭,
我讓他將喬氏腹中孩子打掉他不願意,我便讓他去跪祠堂,跪到認錯爲止,結果他跪了三天三夜,暈死過去也不認錯!”
“這雪兒的性子簡直和他如出一轍,棠博和纖柔的性子都溫和厚道,絕不會生出雪兒這般不知感恩,不知悔改的女兒。”
這景老太以前是國公府的貴女,爲人一向精明,不管對什麼事都十分拎得清。
此時一分析起這件事來,竟頭頭是道,雖然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證明,但卻不得不讓人信服。
景凌對景老太說道:“祖母,既然你懷疑這件事,便交給我來查吧。”
景老太憂心重重的點了點頭,又對景凌說道:“這事,我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那喬氏是青樓出身,機緣巧合與你大伯母同時懷孕生女,
她知道自己是青樓出身,又是個妾,女兒以後也不好高嫁,肯定是想把女兒變成嫡女,以後有機會攀高枝,要是這樣的話,那素兒就是被調走的那可憐孩子。”
說到這裡景老太一把抓住景凌的手,急道:
“凌兒,這事定要好好查,姑爺是個有本事的人,我信你們能查出來,那喬氏不是個好人,
景家出事她不願意跟着咱們過苦日子,便帶着素兒走了,若素兒不是她親生的,那她定不會好生對待,說不定…說不定……”
景老太話沒說完就哽住了,臉色變得蒼白起來,紅着眼顫抖道:“但願是我想多了……”
霍擎看到景老太這樣,心下有些不好受,他此事又想起了一些事,心裡揪得慌…
連忙對景老太說:“祖母,你且安心,此事我兩日之內便幫您查清,先不要慌。”
景老太聽到他這話,這才放下心來,神色還是不太好的點了點頭。
景凌知道景老太在擔心什麼,喬氏是青樓出身,要是景素不是她親生的女兒,說不定日子不好過,喬氏就會把景素賣到青樓去換銀子……
經過這一出鬧劇,天也黑了下來,裴氏和林婉瑛去廚房做飯。
景老太經過這事,身體有些吃不消就早早去房中休息了,景雪被罰跪在堂屋不許回房。
景凌和霍擎在房中商量事情。
“我明天讓衡風去查這件事。”景凌蹙眉對霍擎說。
“不用,我另外派人去,衡風不可離開你身邊。”
霍擎心中很亂,處理向太守時有點晚了,他已經將消息傳到鄴京去了,霍擎現在很擔心會有人隨時來到雲中郡對景凌不利。
景凌也從霍擎的神情中看出了他的憂慮,她沒有說什麼點了點頭。
過了會兒她招來小黃鳥,讓它盯着點兒景雪。
今天受的刺激有點大,事情安排完了,一靜下來景凌就覺得頭很痛。
她坐在桌邊閉着眼,拿拳頭輕輕捶着頭來緩解頭痛。
突然,站在她身邊的霍擎抓住了她的手,柔聲說:“你夫君就在旁邊,頭疼了不知道使喚我給你揉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