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太后在袖子裡緊緊捏着拳頭,內心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面上卻裝着鎮定道:“攝政王或許與先皇后有緣吧。”
霍擎勾脣一笑:“確實,緣份似乎還挺大的,先皇后在夢中告訴微臣,她有一個皇長子,也不知道她過逝這麼多年,那皇長子還好麼?”
“這事微臣也無從得知,所以就想來問問太后了,畢竟您曾經與先皇后都是先皇身邊之人,應當是常見的纔對。”
向太后聞言,身子猛的一抖,無原無故的霍擎突然提到皇長子是怎麼回事?
難道他知道了什麼?不應該啊,他怎麼可能知道,這事只有她...
不對,康嘉那個蠢貨也知道,難道是康嘉告訴他的?
想到這裡,向太后手指都摳進了肉裡,前幾日,霍擎成親前她就發現了一些端倪。
向太后在心裡安撫了下自己,沒事的,她有先見之明,早就準備好了,就算霍擎今日有備而來的,她也不怕。
她早就佈置好了,這皇宮她呆了一輩子早就膩了,若是事情被揭穿了,她正好可以和心愛的人遠走高飛!
在心裡快速的想好這一切,向太后平靜道:“先皇后的皇長子在她過逝後的第二年就得了一場大病,此後之事哀家也不知曉。”
霍擎聞言輕笑了起來,他拿起一個茶杯倒扣在茶桌上,擡頭看着向太后,一雙鳳眸深如寒淵:“是嗎?”
還不待向太后再說什麼,殿中突然起了一陣怪風,向太后被吹得渾身一僵。
過了片刻,她突然像是發了瘋一樣的哈哈大笑起來,用手抓亂了她梳得精美的髮髻。
“哈哈哈哈.....霍擎,你知不知道你就像個小丑一樣,你以爲先皇給你賜個異姓攝政王的名頭,你就很了不起嗎?”
“你這一輩子都過着小丑的生活知道嗎?你一輩子都被我玩弄在股掌之間,你是先皇嫡長子又怎麼樣?
還不是乖乖爲我兒效力?還不是乖乖跪在我兒腳下俯首稱臣?霍擎你可真失敗,不過這一切也並不全是你的錯,要怪就怪你那不爭氣的母后!”
“哈哈哈...堂堂北明國皇后卻活得像個草包一樣,天真的想要先皇做個忠貞不二的丈夫,哈哈哈哈.....簡直可笑至極,
在得知先皇寵幸了哀家之後,她竟然堵氣自己跑去冷宮裡住了,完全沒有爲你這個兒子,你這個嫡長子想過後路!”
“她鬱鬱而終死在冷宮,與哀家何干?哀家又沒有逼她去死,把你霍擎交給妖道折磨練成妖人的也是先皇,與哀家何干?
這一切都是你們咎由自取,一切只怪先皇后自己不爭氣,一切只怪你霍擎命不好,誰叫你有那樣一個愚蠢還一肚子兒女情長的母親?與哀有什麼關係?你來找哀家算什麼帳?你去地府找你父親母親算帳吧!”
霍擎聽着向太后這些瘋言瘋語,威儀的鳳眸裡透着森寒的冷光,陰森林的問道:
“一切與太后無關?那可是太后你在先皇面前說先皇后與人私通的?可是你不停挑拔帝后關係的?可是你把妖道領到先皇面前,並暗中提示讓先皇拿我來做試驗的?”
向太后還在瘋笑:“是又怎麼樣?哀家雖挑拔帝后關係,但先皇卻沒有完全信先皇后與人私通,只是與她疏離了而已,
是先皇后自己受不了冷落,鬧脾氣跑去冷宮的,要怪就怪她自己脆弱,與哀家何干?她這種女人就不應該到宮裡來,平白害了自己的子女!”
霍擎沉默了,而向太后還在發瘋,大笑道:“相信一個男人,特別是一個帝王的愛,還不如相信一頭豬會變聰明,還不如相信太陽會打西邊出來,這世上最不靠譜,最廉價的就是男人的愛了.....”
此時外面聽到這一切的大臣們都震驚得目瞪口呆!
霍擎,攝政王,竟然是先皇長子?!!!
老天爺啊!!!
一直到殿中的太后大笑了半天,笑暈過去之後,大臣們這才反應過來。
隨後偏殿中的大臣們馬上爆發出熱烈的議論聲。
“怪不得本官原來就一直覺得攝政王十分眼熟,像極了先皇后,而眼睛也十分像先皇。”
“唉,本官就說之前先皇在世時,那般喜愛攝政王,簡直是吃飯睡覺都要叫他在一旁陪同,原來這便是有血緣關係導致的。”
也有大臣憐惜道:“若攝政王真是先皇后的嫡長子,那想必他這些年流落民間是受盡了苦楚的....”
這話還沒說完,就見站在一旁一直沒有吭聲的蘇太傅顫顫巍巍的搖晃了幾下。
一旁的大臣連忙扶住了他,蘇太傅年紀大了,這些年一直都沒怎麼管朝中之事,這次應該是霍擎故意把他請來的。
“我,我那外孫啊,我那外孫他,他還活着啊....”蘇太傅正是先皇后的生父,他體力不支的倒在扶着他的大臣懷裡,老淚縱橫。
這些年蘇家人因爲先皇后住進冷宮的事,都沒有什麼後輩再入朝爲官了。
蘇長瑾應該是蘇太傅的親孫子,連他都不入仕途,跑去做起了生意,蘇家已經沒人在朝爲官了。
痛笑了一會兒後,蘇太傅強撐着身體顫顫巍巍的第一個跑進了太后的正殿裡。
什麼也顧不上,直接跑去拉着霍擎上下左右的看了起來。
邊看帶邊點頭,含着淚說道:“像啊,實在是太像了,這就是我蘇家人啊!”
霍擎此時眼睛也紅了,扶着蘇太傅的手臂喊了一聲:“外祖父。”
“哎,我的好外孫!”蘇太傅聽到這聲外祖父,更是老淚縱橫,連忙應了一聲,一把抱住了霍擎。
誰也沒想到,他們同朝爲官這麼久,以前竟然不知是這麼親的親人!
抱了一會兒後,霍擎對蘇太傅說道:“外祖父,您稍等一下,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
說着他就朝殿外喝了一聲:“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