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廣袤無垠，三教九流數不勝數，單單是這一個小小的楚國，不知有多少門派…
而這些生存在最底層的小派，若是想要橫渡一些區域，更是覺得壓力倍增。
傳送陣往返一次，所消耗的靈石，是這些小派難以承受的。
大神通者，以極限的速度在北域飛行，有人曾說，耗盡一生，也是難以飛臨另一大域。
誕帝星地域之大，可見一斑！
……
陽光明媚，光影投射到竹林之間，將小道之上的兩條身影拉的很長…
風和日麗，擎宇看着沈寒身上的寬大黑袍，將他的面龐都快要遮掩，不禁皺了皺眉頭，道：“能不能把你這身破衣服扔了？”
“怎麼了？”沈寒一愣，偏頭看向擎宇，露出一雙清澈的雙眼。
“沒怎麼。”擎宇將手中的石子，用力彈向一旁的小湖面，蕩起一陣漣漪，有些惱火說道：“沒事總遮着個臉，這都過去多長時間了，你還放不下…”
聞言，沈寒移動的步伐微顫，從家主判定他無法修煉那一刻起，這身衣衫便是陪伴他有些時日了…
拽了拽身上的寬大袖袍，露出那一臉精緻的五官，沈寒道：“有什麼放不下？習慣了而已…”
看着熟悉的面龐，擎宇哈哈一笑，道：“多美的一張臉…”
將指尖的竹葉投射而出，刺進道旁古樹約半寸之深，沈寒道：“是皮，不是臉…”
……
漫步走過小湖，兩人來到凌家大殿。
大殿之上，端坐着一位神態沉穩且有些冷峭的中年人，眸光深邃，讓人難以看透。此人乃是凌家家主，凌戰。
左右兩側分別端坐着兩位鶴髮童顏的老者，乃是凌家四位長老。
寬闊的大殿之下，數十位俊傑才女，皆爲凌家新生代弟子。
兩人的到來，引起了衆位弟子不同的目光，同情、憐憫、譏笑以及不屑…
“看他，居然有臉來領獎！”
“絕世廢材獎？”
“要是我，直接挖個地洞給自己埋了算了！”
“這份勇氣，值得讚美…”
衆弟子低聲嘲笑，沈寒阻止了欲上前動粗的擎宇，畢竟家主在此，這般無禮，即便他是家主高度重視的對象，也難免會下不了臺面…
看着如打了雞血嘲笑自己的衆人，沈寒不由覺得好笑。
是什麼原因嘲笑自己，或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只是附和着他們心目中的偶像，還有曾經與他有些關係的凌倩吧。
衆弟子只知道，沈寒對他們的崇拜者不敬，那就是不對。
當這些複雜的關係匯聚到一起，他們就覺得沈寒是錯的。
世界所有人都在做同一件事情，而你卻不做，那你是不對的。
世界都在殺人，你卻不殺，那你還是不對的…
看着如被挖了祖墳的衆弟子，沈寒突然覺得詞窮，在華麗的語言也難以形容眼前的衆位弟子。
千言萬語，話到嘴邊，沈寒只得緩緩吐出四個字：“一羣白癡…”
此言一出，當下便是引起了衆弟子的強烈怒意。一個廢物，居然敢公然反擊？
就在衆人要叫罵的同時，一直端坐在大殿上方的中年人，右手掌指輕輕敲打了一下由玄鐵而成的寶座，發出了一絲顫音。
“叮”
就是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動作，便是使得下方數十名弟子立刻停止了議論，死一般的寂靜，落針可聞。
“在這裡所有的弟子，都是我凌家未來的新星。”凌戰輕輕敲打着座椅，平靜道：“自傲者，隨時會被後者超越所取代。沒有可能二字。”
“自甘沉淪者，結局早已註定。”
望着下方的衆弟子，凌戰緩緩起身，道：“不管品質如何，要有空前的毅力，方能笑道最後，從今日起，你們將隨時接受凌家的考驗，面臨着死亡！”
“你們準備好了嗎？！”凌戰聲音陡然一變，道：“大聲告訴我！”
“準備好了！”
震耳欲聾的聲音響徹了大殿裡外，餘音繚繞揮之不去，衆弟子摩掌握拳，顯得極爲激動。
“好！”
平靜的點了點頭，凌戰探出手掌，璀璨光芒一閃，各類功法靈藥紛紛彙集到大殿下方，按照高低等級，賜予品質不同的弟子…
望着夢寐以求的功法靈藥，衆弟子紅了眼，恨不得上前掃之一空。
“這裡交給你了。”凌戰看向一旁的青衣老者。
青衣老者點了點頭，邁步而下，與此同時，凌戰看向擎宇，掃了一眼沈寒，道：“你們兩個，跟我來…”
語落，凌戰緩緩出了大殿，留下數十位異樣的弟子。
在他心裡，衆弟子品質如何已然不重要。
只要有擎宇一人，便已足夠。雖不是本門直系弟子，但那些不重要。凌戰只知道，擎宇的體質，若是放出風聲，別說他一個小小凌家，就是誕帝星最龐大的聖地，也會爲此明爭暗鬥…
之所以帶上沈寒，便是因兩人情同手足，這些凌戰都知曉。不然，以沈寒的資質，任誰也要讓其自生自滅…
兩人緊隨其後，沈寒靜靜看着前方的身影，對此人有着難以明瞭的戒心，同時也看出，凌戰的心機，很深。
“聽說測試那天，你們兩個又與凌雲逸發生矛盾了？”
凌戰負手在前，目不斜視道。
聞言，擎宇聳了聳肩，道：“誰讓他對有爲長老如此無禮，只是看不慣他那般性格，弟子一時衝動，所以才發生了矛盾，還望家主莫怪。”
“恩”凌戰點了點頭，恬不爲意，卻話中有話，道：“此子天賦不錯，只是性格有些不妥，是該讓凌嘯好好調理一番。”
沈寒微微一笑，上前道：“家主所言極是，無論怎樣擎宇都不該擅作主張，一時莽撞，忘記了還有大長老…”
看着一旁的清秀少年，凌戰道：“你很聰明…”
“家主過譽了”
望着大殿之下的石階，兩人面容平靜，各懷心思。擎宇雖然心機不重，但沈寒知道，他只是懶得去思考，覺得很累。一旦認真起來，不比任何人差…
身影閃現點點光華，凌戰的掌間出現一本泛黃的書籍，道：“這是蒼勁決，感知境界凌家只有這本是最好的了，拿去吧。”
“謝過家主。”擎宇接過，面色微喜，然後似是想起什麼，道：“那…沈寒的呢？”
“這是幾瓶靈液，有助於加快感應天地靈氣。”對於擎宇這般的直接，凌戰並未不滿，看着沈寒，道：“該幫你的，都幫了，我也問心無愧了…”
望着喝下無數次不見起效的靈液，沈寒接過，道：“讓家主費心了，弟子盡力…”
“恩。”
平淡的點了點頭，凌戰身形一閃，視線逐漸模糊。
“老傢伙，每次都是這些破靈液，一點用都不頂。”擎宇撇了撇嘴，不滿道。
微微擺了擺手，沈寒道：“不是靈藥的原因，而是我，實在是太差了…”
“若不是因爲你，這些靈藥我怕是都難以得到，不管怎麼說，一個小世家，多一雙碗筷，還是綽綽有餘的…”
聞言，擎宇沉默好一會兒，方纔道：“沒事，過段日子我在去要，一直喝到你可以修行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