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壯漢子道:“我道號東北一絕,敢問老兄道號?”這漢子對侈畫的身份不疑有他,且常蟒本一家,馬上就熱絡起來,侈畫朗然一笑,抱拳道:“鐵剎”,這東北五仙坐下的弟子有些個不同,一般道教也好,佛教也罷,取道號都是追尋大道或者有所恪守以及恩師的期盼云云,唯獨這馬家仙別具一格,取得不像是道號,倒像是江湖外號,而且越響亮越好,單說這東北一絕,就不知道有多少個東北一絕了。
東北一絕在於侈畫互通了道號便道:“眼下就不多客套了,還是與衆兄弟辦事要緊,且先和衆兄弟會和方是正題,別耽誤了五位仙家的大事”,侈畫附和道:“是極是極,當務之急卻是這別耽誤了大事。”
侈畫一行人一邊趕路,東北一絕、侈畫二人又互相扯皮,到也是不覺得寂寞。忽然這東北一絕眼神淫褻的對侈畫道:“小老弟你可真有意思,出門辦差也不忘了帶上兩個娘們兒,還別說,要是我老婆,我得死在炕上。”
畫眉正要發怒,卻見侈畫胳膊肘碰了一下東北一絕道:“老兄要想牡丹花下死,可別帶上老弟我,這紅衣的可是江北淮陰宗的弟子,是我請來助拳的,這大妹子尤善這活人煉屍之法,後面的那個應該是他師妹。”
漢子看了眼二女疑惑道:“這二人都不是我馬家仙弟子,老兄的二神哪去了?”侈畫打了個哈哈道:“老哥不也沒二神嗎?”二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侈畫暗罵了一聲老狐狸,還沒放棄試探,東北馬家仙唯常蟒二仙不同,每個仙家只有一位出馬弟子,且沒有大神二神的說法,全靠仙骨溝通。
三人走着走着,面前時一個斜坡,四人一擡頭只見,上面有條被雨水衝出來的小溪,正順着一旁樹根彎曲地繞向一個小坑。奇怪的是,那條溪水裡竟然夾着刺眼的血條,匯到水坑裡堆成了紅色,沒有一點被衝散的態勢。侈畫的太陽穴跳了一下,血還能流動,說明什麼?
費勁地走了四五十米,斜坡纔算到頭,入眼是一塊不算平整的林地,雜草被打得趴在了地上,一股黏膩鹹腥的血腥味迅速衝進了在場四人的的鼻子裡,但沒有看見什麼異常。東北一絕、侈畫兩個人的眼神對到了一起,心裡都是一動,又對了個眼色,都分身往四周的樹林搜索過去。
這一路走來居然落腳處沒什麼實地,踩下去就陷半條腿,侈畫下意識看了看左右,但只看見一片草,沒什麼不對。忽的一旁的東北一絕覺得有什麼不對,猛地揮出一拳,嘭的一聲不知道什麼東西就被砸的飛了出去。
東北一絕走上前去,發現是一具被打散的骨架,翻揀了一陣,沒找到什麼文字和圖案,也不知道來歷,東北一絕拍拍手,追上往前翻找的侈畫,兩人又擴大了搜索範圍,還是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但看到了明顯的樹木斷裂以及人走動的痕跡。
二人會和後回到原地,東北一絕道:“還真是怪了,明顯的打鬥痕跡,連血都流的到處都是,就是見不着死人,剛纔只見到一句骨架,但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侈畫摸了摸下巴道:“那些痕跡還很新,看樣子是有人最近從這兒經過無疑”。
二人都覺有異,便決定繼續向前走,一方面繼續搜索,另一方面則是找尋大部隊會師,畫眉、紅袖二女,也不再閒着,加入了搜索隊伍。忽然東北一絕在草裡撈出了一個東西,爆粗口道:“娘咧,真他媽的遇上鬼了!?”只見一隻扁平銅壺的一側上深深地印着五個手指印,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另一側,銅壺上面有用刀刻後鮮血塗抹的兩個大字+——“有鬼”。
東北一絕此時的心已經亂了,這銅壺他認識,不是別的,正是東北比較常見的銅水兒澆築出來的水壺,應該是自己的隊伍的人遇難了無疑,他們爲什麼會到這裡?是迷路了還是我們繞道以至於路線重合?明明是還在這之前他與大隊分開的,爲了什麼暫且不表,東北一絕有點吃不透狀況了,把疑惑對侈畫一說,侈畫就道:“怎麼可能迷路再怎麼迷路也不可能後退,而且還走了回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們迷路回到這裡的可能性實在是太低了,這裡出現了他們的東西,那就說明他們肯定來過這裡,而正常情況下絕不會把水壺扔了,水壺上也不會有指印,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發生了意外!”侈畫考慮了一下出聲道。
東北一絕左思右想了一陣問道:“我們還繼續找嗎?”,侈畫剛想搭話,就聽見一聲桀桀桀桀的森然笑聲,侈畫抽出過河卒,死死地盯着四方動靜,侈畫聽聲辨位,一道五雷咒就扔了出去,嘭的一聲,一股毛髮燒焦的味道就傳到了四人的鼻子裡。
忽的只見一個黑色裝束的身影猛地從草叢裡鑽了出來,東北一絕大喊道:“連贏兄弟,你他媽的跑什麼?是老子,給老子我回來。”沒想到東北一絕稱爲連贏的人卻停也不停,反而感覺跑得更快了。東北一絕一下就罵出了聲,說道:“小老弟,那龜兒子怎麼像在逃?”
聽他一說,侈畫也覺得很像那麼回事,大聲說道:“是不是逃咱們不管,先追上問清楚怎麼回事再說。”東北一絕一點頭,兩個人交錯着喊着讓對面的人停下,但連贏仍舊不停。東北一絕、侈畫二人無奈起來,侈畫說道:“這老傢伙跑得還挺快”,東北一絕就道:“他孃的,我先追,你在後頭看着,實在不行你就放雷符嚇嚇他。”說完拔腿追了上去。
沒過多久,距離越拉越近,侈畫在後頭看見東北一絕離連贏已經不到十米,奔跑中他好像回頭看了自己一眼,然後繼續追了上去,沒跑幾步一個魚躍把連贏撲倒在地。連贏立刻掙扎起來,和東北一絕扭打在了一起。侈畫看得一愣,心道:“這老小子是怎麼了,自己人還這麼打?”隨着距離的拉近,又看見連贏好像急了,咬了東北一絕一口,東北一絕跳開,抓住連贏的衣領打了兩耳光,這老小子好像才消停下來。
侈畫心道:“東北一絕這傢伙也是真狠,用的是有仙骨的左手打的,估計這麼兩下子,是將那老小子打暈了。”侈畫三人上前,只見東北一絕呸的一口吐了口濃痰道:“孃的,這老孃們兒瘋了”。
侈畫一愣道:“娘們兒?”呆了一下,侈畫心道:“這東北一絕也太損了,怎麼也不能說他是娘兒們吧,東北老爺們可最忌諱這句”。嘴裡說道:“怎麼會瘋了?你抓好了,別讓他跑了,我看看!”等侈畫跑到跟前,才知道東北一絕沒說錯,這人竟然不是男的,而是另一張女人的臉,和着侈畫是被這身段和東北一絕開口閉口的老小子給誤導了。
東北一絕道:“她肯定是瘋了,力氣大得要命,我有仙骨都差點都制不住她。”
侈畫蹲下去看,發現連贏的手上有很深的傷痕,心裡泛起些不忍問道:“你怎麼在這裡?其他的人呢?”
連贏眼神還是直勾勾的,什麼話也不說。東北一絕看得心急,擡手又要打,被侈畫制止了。久久不語的紅袖起身拉開他,說道:“估計她是受了什麼刺激,你打是沒有用的。”東北一絕聽紅袖說完,一拍大腿道:“我也覺得她是受了什麼刺激,這種刺激一定是威脅到了她的生命纔會讓她這樣”,好像剛纔又要動手打人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東北一絕心中一動,有個答案浮現上來,遲疑道:“難道真的有鬼?”
侈畫眉毛緊皺道:“如果只是鬼,不可能把人嚇成這樣。”正說着,轟隆隆的爆炸聲響了起來,好像就在不遠的地方。連贏啊地驚叫了一聲,站起來驚慌地道:“他們出事了!”說完拔腿就跑。
侈畫心裡一震,和東北一絕對視一眼,三兩步追了上去。跑了幾十步,攔住了連贏,東北一絕扛着地往爆炸的方向跑。翻過一個斜坡,侈畫一行五人,就看到幾百米外的樹林裡,瀰漫着濃重的黑煙,順風傳來樹枝爆開的噼啪聲,一團又一團的黑煙正從地裡冒出來,翻滾着衝向天空。整個山坡大得一眼看不過來,嗆人的氣味和東倒西歪的建築,明顯告訴他們這裡經歷了一場連番大戰。
建築土方和遮蓋物飛得到處都是,裡頭更是血肉模糊,屍體爛得不成人形,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人,竟然沒一個是完整的,所有建築現在基本看不出原來的樣子,有的還冒着濃煙,東北一絕皺着眉頭,挑開一片倒塌的廢墟遮蓋道:“這是咱們東北的黑火藥,是咱們的人帶進來的,看這埋炸藥的手段,也是咱們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