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陛下的嚴厲目光,呼延烈趕忙低首稱是,但是他依舊有些擔心,“陛下,只是末將敗回,現李淺墨那邊是否再派一軍攔阻,否則各地守軍無人可敵。”
“既然幾大家族和宗派強者均不曾趕到,那麼便不要再去那裡了,你傳我令,即刻命他們直接攻打雁翎關!而後你與夜殤統領於李淺墨他們返程之路設伏,若他們回援,便直接將其擒獲。”
“有夜殤統領在,你可有信心敵得過李淺墨這支軍隊?”李明瀚在龍椅之上伸了個懶腰問道。
“有夜殤統領和他所率領的那支伏魔司精銳,定當能夠擒獲李淺墨,只是”,呼延烈略一猶豫,心思縝密的他想到了某種可能“只是,若李淺墨他們捨棄雁翎關不救,而是向着我長安攻來該當何處?”
“那時臣與夜殤統領皆不在城中,而且陛下的白袍軍及金狼鐵騎也相距甚遠,恐不及救援。”
呼延烈的話倒是令李明瀚陷入了沉思。在他眼中,李淺墨諸人不過是散兵遊勇罷了,豈敢來攻打李唐的國都?
但是呼延烈所說卻也不得不防。
“取消大軍集結計劃。令金狼鐵騎帶領抽調而來的全國守軍立即千里奔襲,直取雁翎關;白袍軍可在金狼鐵騎之後由王公公率領一同前往雁翎關以作後手;長安城不必擔憂,自有蕭章將軍率城中禁軍佈防,而且我也還有未曾動用的力量。若我那妹妹果真敢來,我便親自爲其收屍罷!”
“遵令!”
呼延烈得令正欲轉身而去,卻忽而又被李明瀚叫了回來。
“那些人,可還是與白袍軍他們駐守在一起?”
呼延烈愣了片刻方纔明白李明瀚所指,“回稟陛下,他們確實還與白袍軍及金狼鐵騎駐紮在那處,若不是他們的空間之力,大軍難以隱藏”。
呼延烈雖然在軍中地位很高,但亦不知那些人的來歷,只是知曉他們是跟隨夜殤統領一同從雲夢大澤而出,雖僅僅十餘人,但卻手持世間極其罕見的空間屬性靈器。
而便是靠着這十來人,李明瀚所集結的大軍便完美的隱匿而去。
“依他們之言,李淺墨軍中有一少年乃是他們此番相助我等的條件,不過他們至今卻也不肯透露究竟是何人”,李明瀚又沉思片刻,“不知到底是何人能引起他們興趣,你此去可有所發現?”
“末將此行倒並未發現”,呼延烈如實答道。
“你且去與他們再交涉一番,若是依舊不願說出那少年的具體情況便令他們自己去抓罷,反正現在如今大軍隱匿的效果依然達到,能夠利用他們的戰力最好。”
呼延烈點頭稱是,而後便轉身前去通報。
“這些人,我們務必千萬小心。”
呼延烈離開不久,那大殿深處又傳來一聲陰冷的聲音,但是此次這聲音之中竟充斥着濃濃的忌憚之意。
“老師?”
李明瀚也聽出其中意味,不由得有些驚訝,他這還是首次聽那位的話語之中帶有如此情緒。
“那些人雖然力量強大,但是卻向來高傲,我們此番通過夜殤與其聯繫並藉助他們的力量,其實算得上是與虎謀皮。但是他們既然如此上心這位少年,你當派人仔細探查,一定要搶先發現那人蹤跡,說不得會有着天大的好處。”
“只是萬萬不可與他們起了衝突,否則定將會萬劫不復。”那聲音再次異常嚴肅的強調了一邊之後便陷入了沉寂。
聽聞此言,李明瀚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父親!如今殿下軍隊一路勢如破竹,你爲何還是無動於衷!”韓家的議事大廳之內,韓元鏡有些衝動的對着自己的父親,韓家的家主說道。
“你可知,因爲你叛國,我韓家付出了多大的代價?”首位之上的一位中年男子面貌威嚴,異常嚴厲的盯着韓元鏡。
韓元鏡自然是知道,不僅父親大權旁落,官職被削,就連其他的叔伯也均被貶爲庶民,韓家由帝國之內的名門望族瞬間成爲了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對象。這還是李明瀚念在韓家乃是開過功臣所以網開一面,否則恐怕將會被全族斬殺。
“父親,你可知那李明瀚是何等樣人,你爲何還要效忠於他?”
“逆子住口!”韓家家主拍案而起,“你只見如今李淺墨表面風光,但你可知如今陛下集結了多少兵力前去攻打?除了我韓家,其餘三大家族和各個宗派強者盡出,而且現在白袍軍又已回營,你覺得李淺墨可有勝算?”
“你,你說什麼,白袍軍,竟然回來了?”韓元鏡聞言面如土色。倘若果真如此,這仗還怎麼打?
“不僅白袍軍。現除了我韓家,鍾家、秦家、陳家已接到陛下聖旨,各自派出麾下一萬精兵由家主親自率領前去討伐雁翎關。”
“僅僅三大家族這便是三個厥靈境,白袍軍的正副統帥也爲厥靈境;而李淺墨,她又有多少兵馬強者可用?”
聽聞有如此多的強者環伺,韓元鏡一時間陷入了呆滯,那一瞬間,這些強者便如同一座座大山一般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但是他卻不曾呆立許久,片刻後雙目赤紅,神情激動起來。
“父親曾教育兒子做事要謹守本心,難道你自己便忘卻了?不管關他是白袍軍還是黑袍軍,也不管有幾大家族前來攻打,我們心中的信念卻不能改變!”
韓元鏡有些猙獰的向着父親吼道,白袍軍便白袍軍,無非戰死沙場而已,難道父親便甘心與李明瀚此等賊人爲伍?
“我韓家守的,便是這李唐天下,當今陛下便是我的本心!”韓家家主怒目圓睜,頗具威嚴。
“可他來路不正!”
“陛下乃是正經嫡出的皇子,如何便來路不正!你保的那李淺墨最多也便只能算是先帝的私生子罷了!”
“你!”韓元鏡聞言頓時大怒,他不曾想到父親這臉變得比翻書更快,而且對於文寧公主殿下竟如此出言不敬!
“父親我們韓家已然如此,你若還不能放手一搏,日後李明瀚也斷然不會饒了我們!”韓元鏡大怒之下吼道。
“給我把他押下去!待陛下勝利,你自會明白我的用意!”韓家家主背身過去,不想在看韓元鏡一眼。而堂下武士盡出,瞬間便將不曾防備的韓元鏡給綁了個結實。
並非我不明是非,只是,你們毫無勝算。韓家,不可亡於我手!我能做的,便是不再去給這討逆軍增添力量罷了。將韓元鏡押了下去,那中年人面對着大廳牆面上的一副畫卷出了神。
然而比起李明瀚那邊的寂靜沉默以及韓家當前的忌憚萬分,小川與淺墨一行卻是宛若進入無人之境一般在前往長安的道路上勢如破竹。
短短不到一月時間,他們再次連破五城,沿路守軍要麼望風而逃,要麼跪地投降。裴行衍自那日偷營失敗之後,一直憋着口氣要掙回面子,這一路攻城拔寨當真是銳不可當。
“哈哈哈哈哈哈,本少宗主可未曾落了咱們殿下的名頭吧?”
李淺墨的中軍大帳之中,裴行衍的得意之色溢於言表,對於小川笑嘻嘻的說道。
“不要高興太早,這幾座城池哪裡有什麼像樣的抵抗了,李明瀚那狡猾陰狠之人定然已將重兵集結在某處等待我們了!”小川對於他的戰功有些不屑,這種成績還不是易如反掌?反而是如此輕易地獲勝令小川的心頭愈加的不安。
於是他開口建言道,“殿下,雖然近來我方大勝,但是卻似乎過於順利了些,接下來我們還是進軍速度暫緩,更多的派出探子打探一番消息吧。”
李淺墨向來沉着穩重的性子,小川之言甚合她意,於是便下令大軍行進速度放緩,並派出了更多的機敏之人喬裝打扮之後前去打探消息。
“若是我大哥在此就好了……”
冷遙沁此時滿臉愁容。冷遙清自從那次前往找尋小川后便杳無音信,她心中的不安也逐漸的擴大。
“遙沁姐倒不必心憂,遙清大哥實力強勁且極擅追蹤隱匿,想必是他已發現了什麼重要的線索正在跟蹤,眼下整個李唐境內我想也沒有幾個人能將其如何。”
小川知道大家心中擔憂,趕忙出言安慰道。但是雖然他自己表現樂觀,卻在心中也有些忐忑,因爲他記起了自青木宗返程時遇到的那股力量,他不知那時從何而來,但是他卻能夠感受到那是一股很強大的敵對力量。
若是冷遙清真的有何意外,恐怕與這事兒脫不了干係。
“大戰在即,以他們如此實力恐怕完全不是對手,你爲何還不去相助?”
此刻李淺墨大營之外的黑暗之中,正有兩人一獸圍攏而坐,似乎在交談着什麼。
“理由之前已經說過了,除非萬不得已,否則我輕易不能出手”,猛猛望着遠處那燈火通明的軍營小聲說道。
“觀察這許多時日,聖人可有所發現?”猛猛繼而轉過頭來,望着聖人說道。
“左小川其人,不拘一格卻又聰慧異常,而且沉穩冷靜又待人友善”,聖人面無表情,但是卻說出了一番對小川極高的誇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