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深孤身一人走在霧氣瀰漫的森林裡,周圍靜悄悄的,看不到一個人影。
她想大聲喊,看看有沒有人,可是嗓子眼發緊,完全發不出聲音。
就在她有些絕望地時候,忽然看到遠處白茫茫的霧色中,大步走來一個熟悉的高大的身影。
竟然是樑忍冬!
只是,他的身上卻很可笑地披着一身灰狼皮。
狼頭頂在他的頭頂,甚至還瞪着一雙兇狠的狼眼,露出白森森的狼牙。
她驚喜地朝樑忍冬跑去,一邊跑一邊在心裡開心地喊着:“樑忍冬,樑忍冬……”
樑忍冬也看見了她,立刻朝她長長地伸出雙手,俊酷的臉上露出溫柔寵溺的笑容,“丫頭,快過來——”
可是突然,景之皓穿着一身獵人裝、雙手舉着獵槍出現在他們中間。
景之皓用獵槍指着樑忍冬,邪邪地笑道:“大灰狼,小紅帽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你別想跟我搶,去死吧!”
話音未落,只聽到砰的一聲巨響,樑忍冬的胸口頓時血如泉涌,然後眼睛直直地盯着夏晴深,緩緩地倒在了地上。
“不!樑忍冬,樑忍冬——”
被樑忍冬抱着給晃醒的時候,夏晴深依舊在傷心地哭着,口中喃喃的叫着樑忍冬的名字。
樑忍冬抱着她不停地拍着,在她耳邊溫柔地說着,“我在呢丫頭,不要怕,我就在你身邊,丫頭,丫頭……”
夏晴深茫然地睜開眼睛,怔怔地望着眼前一臉緊張擔憂的男人。
“樑忍冬,你沒死?”她緩緩伸出小手,不敢置信地摸上他溫熱的臉頰,“你……還活着?”
樑忍冬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用手指溫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淚滴,低笑道:“用不用我再親自給你驗證一下?”
想起他上次的驗證方法,夏晴深小臉一熱,趕忙搖頭,“不用了,我相信你。”
“丫頭,你剛剛是夢到我死了嗎……”
樑忍冬的話剛出口,夏晴深立刻伸手緊緊捂住他的嘴巴。
“樑忍冬,以後不許說死這個字,記住了嗎?”她很認真地盯着他。
樑忍冬溫柔地凝視着她,伸手握住她的小手,也認真地回道:“老婆,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會說了。”
夏晴深抱住他,把小臉貼在他胸口,聽着他胸腔裡沉穩有力的心跳,剛剛夢中的驚恐才漸漸消逝。
幸好只是一場夢,幸好他還好好兒地在她身邊。
剛剛的夢,實在是太過真實,直到現在,她依然心存餘悸。
這樣一個不祥的夢,在這樣一個離別前的清晨,實在是讓她難以安心。
“樑忍冬。”她貼在他胸口,輕聲地道,“這次任務,你一定要格外注意自己的安全,知道嗎?”
樑忍冬是誰啊,智商高達180的優秀特戰指揮官,只聽她一句話,就立刻能夠想到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於是用力抱緊她,柔聲安慰道:“老婆,那只是一個夢而已,別胡思亂想了。我答應你一定會注意安全,你不用擔心我,到是你,在我離開的這些天,一定要防着點司徒妙妙,記住一定不要跟她單獨相處。”
夏晴深聞言,不由得擡起頭看着他,“樑忍冬,你也覺得,司徒妙妙會傷害我?”
樑忍冬不假思索地點頭,“司徒妙妙那人明顯已經心理扭曲了,我對她的態度又如此明確,所以,我擔心她會因愛生恨,做出一些對你不利的事情,你一定要小心她,記住了嗎?”
夏晴深沉默地盯着他,腦海中,卻浮現出司徒妙妙那雙嫵媚的杏眸。
因愛生恨,夏晴深絕對相信,因爲當初,她撞破景之皓和楊卉兒的姦情之後,心裡也是恨不得殺了楊卉兒才能解恨。
可是後來她想通了,如果景之皓對自己的愛夠忠誠夠堅定,楊卉兒根本就無機可乘。
所以,這樣三心二意的男人,她能夠早一天發現他的真面目,絕對是自己的幸運。
可是司徒妙妙就不一樣了,她能夠暗戀樑忍冬十年之久,本身就證明她是一個性格偏執的人。
而這樣的性格,一旦受到強烈的刺激,就很容易變得瘋狂,做出瘋狂的事情。
想起司徒妙妙望着自己時,眼睛裡偶爾一閃而逝的冰冷和怨毒,夏晴深就會忍不住感到一絲不安……
“丫頭,我說的話你一定要記住,千萬不要大意,聽到了嗎?”樑忍冬再次提醒她。
夏晴深急忙收回飄遠的思緒,用力點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樑忍冬看了看牆上的掛鐘,低頭對她笑着道:“老婆,你一夜都沒怎麼睡,現在趕緊睡吧,早上也不要起來送我了,等我任務結束,就會立刻趕回來的。”
夏晴深搖搖頭,“我睡不着,你要是也不困,那我們就說說話吧。”
於是,兩個人相擁着躺在牀上,輕聲地聊着天。
窗外,新一天的朝陽漸漸明媚了天地。
離別,無聲無息地來臨。
起牀後,樑忍冬忙着洗臉刷牙。
夏晴深站在衣帽間,幫他把軍裝仔細地熨燙筆挺。
等樑忍冬進來,夏晴深親手幫他換上煥然一新的軍裝,爲他一顆一顆繫上鈕釦,整理好衣領。
最後,拿起軍帽,端端正正地戴在他的頭上。
纖細的手指,輕輕拂過軍帽上的軍徽,那顆閃耀的五星,像他的眼睛一樣明亮。
樑忍冬握住她纖巧的手掌,漆黑的眸子深情地注視着她,嗓音低柔地道:“老婆,我會很快回來的。”
夏晴深笑着點點頭,“老公,我在家等你。”
說罷,踮起腳尖,輕輕吻在他的脣上。
樑忍冬攬住她的纖腰,俯下頭去,慢慢地把這個離別之吻加深……
片刻之後,樑忍冬依依不捨地放開她,然後牽着她的手緩緩走出衣帽間。
走到書案前,拿起一個四方的小盒子放在夏晴深手上。
“丫頭,這隻腕錶鍾子還想借用一下,我已經給他打過電話,讓他有空來家裡取,等他來了你交給他就行了。”
夏晴深把盒子握在手心,擡起頭看着他,終究還是不太放心地道:“樑忍冬,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樑忍冬拍了拍她柔嫩的小臉蛋兒,低笑道:“老婆,你已經囑咐了不下十遍了,我一定會記住的,我向你發誓。”
說着,把右掌舉起來,“老婆,這樣你可以放心了吧?”
夏晴深微笑着點頭,伸手挽住他的手臂,“上校大人,我送你出征。”
樑忍冬低頭對她粲然一笑,“夫人相送,榮幸之至。”
樑忍冬提上旅行袋,兩人依偎着走出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