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梵聽看到孩子們過來了,早就轉身面向孩子們,面帶笑容、小心翼翼的等孩子們行完了禮,認認真真的回以土揖之禮。楚夢瀅走過來,邀左梵聽來到孩子們面前,逐一介紹給左梵聽。左梵聽在楚夢瀅相約自己的時候,便從沙發上拿起手袋,當楚夢瀅介紹一個孩子認識,就從手袋裡拿出一個紅包,雙手遞送到孩子手中。
沈依白和沈依雲分別手握厚厚的紅包,一個微笑致謝,一個點頭致謝。到了沈鶴軒,接過紅包便打開來,從裡面掏出厚厚一疊綠色的鈔票,足足1萬美金。沈鶴軒驚得瞪大了雙眼,忙不迭的說道:“謝謝親媽!謝謝親媽……”
沈鶴軒的一聲謝謝親媽,雖然引來了沈依雲的白眼,但也引來了沈問天和嬀羽墨的羨慕之情。待兩個人也各自從紅包裡掏出1萬美金之後,客廳裡頓時喧鬧成一片。三個小傢伙開心的大聲嬉笑,又蹦又跳。沈問天跑到沈翰宗的身邊,驕傲的揚起那疊美金,說這是大媽給我的錢,我要自己保管!嬀羽墨也跑到沈採依身邊,學着沈問天對沈採依說要自己保管這些錢。
楚夢瀅一直陪在左梵聽身邊,眼看着左梵聽出手如此大方,不禁輕聲說道:“大嫂,太破費了!”左梵聽則有些不自然的笑笑,說道:“都是沈第的孩子,一家人,應該的!”說罷轉頭看向沈皓宗,卻見沈皓宗正意味深長的看着沈依白三姐弟。
左梵聽頓時明白了,轉身對沈依白、沈依雲和沈鶴軒說道:“依白、依雲、鶴軒,這些年你們的大爹不在你們身邊,沒有好好陪伴你們成長,在這裡我向你們姐弟表示歉意!”說罷,左梵聽向姐弟三人深施一禮。
沈依白連忙雙手相扶,說道:“你別這樣說了!大爹前些年漂泊海外,吃了不少苦,幸虧有你陪在他身邊。今天大家相聚一堂,能夠其樂融融,就是最大的幸事了。依雲,你說是不是?”
沈依白明顯是把話題遞給沈依雲,同時用肘部輕輕碰了一下沈依雲。沈依雲勉強笑笑,說道:“姐姐說的極是!既然你已經嫁與大爹,自然便是我們的親媽,也沒有什麼認與不認。以後沈第也是你的家,爺爺和二爸在裝修沈第的時候,早就給你們在四樓留了房間,隨時可以回來住。” 說道這裡,她將紅包遞於沈依白,對左依晨拍手說道:“小依晨,你知道我是誰嗎?”
左依晨斜倚在子南羲和的懷裡,聽到沈依雲叫她,歪着腦袋想了一下,高興的說道:“你是依雲姐姐。”沈依雲聽罷開心的大笑,蹲身緊跑幾步,一把將左依晨從子南羲和懷裡搶了過來,雙臂緊摟,姐妹二人嬉鬧成一團。
沈皓宗和左梵聽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左梵聽回到沙發,挨着沈皓宗坐了下來,用兩指暗暗的在沈皓宗胳膊上掐了一下。沈皓宗強忍着痛楚,面帶微笑對沈珮麒說道:“大爹,過段時間我準備去阿根廷一趟,主要是前往智利的聖溫貝託金銅礦看看,同時也探望一下二爸和二媽。畢竟回到尚國這麼長時間了,一直忙於咸陽宮的事務,無暇顧及金銅礦太久了。”
沈珮麒點頭表示知曉。左梵聽雖然與在座所有人一樣,第一次聽到沈皓宗準備再去阿根廷,但是依舊錶現出早已瞭然的樣子,對沈珮麒探問道:“大爹,皓宗這次去阿根廷,你和親媽需要給二爸和二媽捎帶什麼物品嗎?”
沈珮麒看看子南羲和,思索了一下回道:“也沒有什麼物品可以捎帶。小君,你覺得呢?”
子南羲和回覆道:“還是看看他們如果有時間的話,回尚國小住一段時間比較好。梵聽,你沒有和皓宗一起去嗎?”
子南羲和的問話令左梵聽有了些許尷尬,她偷瞄沈皓宗一眼,這才說道:“依晨在上幼兒園,每天需要接送,晚上也粘着我才肯睡覺。所以我就無法陪同皓宗一起去阿根廷了。”
沈皓宗聽了左梵聽的回答,心裡頗爲滿意,連忙說道:“小君,我去阿根廷以後,你索性搬回沈第居住一段時間吧!如此不僅可以讓依晨與姐姐哥哥們朝夕相伴,也可以讓依晨陪着爺爺和奶奶,多享天倫之樂!”
沈皓宗的提議剛剛說出口,便得到了沈採依的熱烈響應。沈採依表示如果左梵聽搬回沈第居住,她也可以帶着嬀羽墨回沈第小住一段時間。楚夢瀅接着鼓掌說如此最好,左梵聽和沈採依都回來了,她們三個人廝守一處,閒暇時一起逛逛街,也是件美好的事情。
沈珮麒與子南羲和眼見她們妯娌姑嫂之間其樂融融,自然開心不已,大家又說笑了一會兒,沈珮麒起身準備踱步去花園。沈皓宗、沈翰宗和嬀天佑當然知道沈珮麒要去花園做什麼,所以也都相跟着起身。
四個人在花園的圓桌旁圍坐起來,不待沈皓宗拿出香菸,嬀天佑搶先給沈珮麒和沈皓宗每人送上一根,並逐一點燃。嬀天佑知道沈翰宗從不吸菸,所以也不與沈翰宗客氣,自顧自的也點燃了一根香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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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皓宗深吸一口香菸,對嬀天佑和沈翰宗說道:“這次的事情多謝你們二位了,改天我和小梵請全家人去金樽大酒店吃飯,屆時提前告知你們時間,你們務必到場哦!”
嬀天佑笑着擺擺手,說道:“大哥不必客氣了,我們都是一家人嘛!要說感謝,你更應該感謝大爹和二哥。如果大爹執意不接受大嫂,我和採依也是愛莫能助。另外,依雲今天的表現能夠如此之好,多虧二哥和二嫂的規勸與開導。”
沈皓宗頻頻點頭,正欲對沈珮麒和沈翰宗說些感謝的話,沈珮麒卻搖頭說道:“今天我們一家十幾口人團聚在沈第,只苦了紫玲一個人啊!皓宗,大爹這些年不接納梵聽,不是大爹不通人情,是大爹的心裡始終放不下紫玲。紫玲是個好兒媳,對你、對孩子們、對沈第都無可挑剔。事到如今,大爹和你親媽只能把紫玲當做女兒一般看待了!”
沈皓宗一時語塞。他此時此刻捫心自問,已經多久沒有再想起他還有一位前妻,名叫韓紫玲。想到此處,不禁羞愧難當,也不知韓紫玲這段時間生活的怎麼樣?不知道她有沒有找到新的歸宿?
沈翰宗看出沈皓宗的內疚和尷尬,便說道:“大哥,前兩天大爹和親媽專門去看望了大嫂。大嫂現在還是一個人,生活的很簡樸。她把你的給她的錢都捐給了福利機構,還資助了兩個家庭困難的學生。”
沈皓宗將頭埋在兩個臂彎裡,聽到沈珮麒說道:“大爹和你親媽能夠明顯的感覺到,紫玲對你依舊一往情深。她雖然恨你的不忠,但是心裡卻時刻牽掛着你。老朽在她的牀頭看到一疊報紙,隨意翻了翻,發現凡是有關你的新聞報道,都被精心疊放在最上層。”
沈皓宗的眼眶溼潤了,他的腦海裡浮盈出韓紫玲溫婉的笑容,那是已經許久沒有出現,並且正在逐漸模糊的笑容。而此時此刻,那個笑容是如此親切,親切的讓他心如刀絞。
“皓宗,大爹今天和你說這些,沒有別的意思,是要讓你知道自己曾經犯了多麼愚蠢的錯誤!大爹和你親媽已經認紫玲爲女兒了,你也要全身心的照顧好梵聽,不能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啊!”
沈皓宗的眼淚打溼了衣袖,他擡頭對沈珮麒說道:“大爹放心,我一定謹記大爹的教誨!”
沈翰宗此刻想要轉變話題,解除沈皓宗的尷尬,便說道:“我剛剛想起一件事情,我們校長前兩天鼓動我參選市議員。大爹,你覺得我要不要參選呢?”
沈翰宗的話題轉變的太快,沈珮麒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愣了片刻,這才說道:“你也有從政的打算嗎?”
“那倒沒有!是我們校長提議的。不過他說這個建議是文教部部長風納星首倡的,他不過是個傳話人而已。”
沈珮麒緊皺眉頭,對沈皓宗和嬀天佑說道:“你們二人現在都是尚國的高官顯貴了,你們覺得翰宗有必要參選市議員嗎?”
沈皓宗此刻拭乾了眼淚,從煙盒裡抽出兩根大衛杜夫香菸,分別遞給沈珮麒和嬀天佑。嬀天佑接過香菸,並不急着點燃,倒是先爲沈珮麒點燃,然後等沈皓宗也噙上香菸,便爲他點燃了,這才問道:“二哥以前是否有考慮過從政呢?”
“從來沒有!我對政治沒有什麼興趣,更沒有你們所說的敏感度。”
嬀天佑玩弄着手中的香菸,對沈皓宗揚揚眉,問道:“大哥,你覺得風納星鼓動二哥參選市議員,是什麼意思?”
“翰宗獲封‘泓子’,是有資格競選瀛洲市參議院參議員一職的。風納星的建議我覺得還是想給文教界多爭取一些席位吧。”
嬀天佑點點頭,復又搖頭說道:“風納星的初衷也許確實如此,不過難免有瓜田李下之嫌。大哥遠走南美洲的時候,那些政務院的達官顯貴們各個避之不及。現在大哥回到尚國,這些人又換了一副嘴臉,讓人厭惡。不用我說,大哥也知道,二哥獲封‘泓子’是在什麼時候,前些年怎麼就沒有人提議讓二哥參選呢?”
沈翰宗自嘲般的笑着說道:“天佑的見解,不是沒有道理。旁人暫且不說了,僅以我們瀛洲國立大學的校長吳道槐爲例,今日與往常對我的態度就天差地別了。其實我對於競選參議員沒有什麼興趣,更醉心於學術研究。”
許久沒有參與討論的沈珮麒此刻長嘆一聲,說道:“常言道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世間之事,不就是這個模樣嗎?現如今皓宗是咸陽宮太傅,天佑是瀛洲市J察局局長,都是位高權重之人,自然少不了阿諛奉承之輩的巴結。這樣的巴結有明火執仗的,也有猶抱琵琶半遮面。不過,老朽倒是認同翰宗的見解,醉心於學術研究,比競選什麼參議員更爲妥當。”
沈珮麒在菸灰缸裡擰滅菸頭,繼續說道:“古人云,居安思危!這句話我們要常記於心!皓宗和天佑已經陷身於政壇,翰宗就不要再湊熱鬧了。沈第三兄弟如果都從了政,難免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沈皓宗和嬀天佑不住的點頭,表示同意。沈翰宗拱手對沈珮麒說道:“謹遵大爹教誨,翰宗明日就婉言謝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