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珮麒站在餐廳門口,看着沈皓宗和尚承乾與前來拜年的官員們有說有笑,對身旁的子南羲和說道:“小君,看到了嗎?這就是要變天的節奏了!皓宗離開咸陽宮已經好幾年了,往年春節怎麼沒有Z府官員來給皓宗拜年呢?去年公子乾住進我們沈第,今年這些人都來了。他們都是來給公子乾拜年的!那麼他們爲什麼要來給公子乾拜年呢?你知道嗎?我估計你不知道,這些Z府高官們都是牆頭草,見風使舵的行家裡手,他們已經看到尚登華窮途末路,所以提前來巴結公子乾了。就算公子乾記不住他們的官職和姓名,至少也可以混個臉熟吧!”
子南羲和聽懂了沈珮麒的分析,低聲說道:“這麼說皓宗這些年忍辱負重的照顧乾兒,算是快熬出頭了,對吧?看着皓宗這些年背井離鄉,我都心疼啊!”
“小君,你就知道心疼兒子,你卻不知道皓宗這些年有多大的成就。不瞞你說,我前天偷偷問了皓宗,這些年到底能賺多少錢,你知道他說多少?” 沈珮麒故作神秘的壓低聲音在子南羲和耳邊說道:“50多億秦幣!你敢相信嗎?”
子南羲和驚訝的張大了嘴巴,看了一眼沈皓宗,對沈珮麒說道:“真有那麼多啊?他纔去阿根廷不過五年時間,一年就賺了10億秦幣?”
沈珮麒肯定的點點頭,說道:“皓宗這步棋走到真好,保住了公子乾,就等於在政治上有了一座大大的靠山。投資智利金銅礦,又賺了個盆滿鉢滿,你說我是怎麼生了這個兒子,怎麼這麼有出息啊!”
子南羲和握着嘴笑着說:“沒有我,你生一個,讓我看看。”
沈皓宗和尚承乾連續接待了三四天Z府各部門的高官以後,基本上已經把這些官員來沈第拜年的目的全部瞭解清楚。他心裡明白這些人來沈第是爲了給尚承乾拜年,同時更是來試探尚承乾和他下一步的打算。
姬天宇和妘希煬都是他的老朋友,尚鑑坤在世的時候,他們一個是外交部部長,另一個是經濟部部長。現在分別成了參衆兩院的議長,在尚承乾面前更多的是回憶了先王尚鑑坤在世的時候,尚國如何上下齊心、團結一致,不像現在連內閣都是幾個政黨聯合組成的,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風夜昭在與沈皓宗和尚承乾交談的時候,直言不諱的提到現在秦國政壇三個黨派已經形成了三股不同政見的勢力。民主黨可以稱之爲保王黨,旗幟鮮明的擁護秦王是大秦尚國唯一的世襲君主;復興黨可以稱之爲革命黨,他們的目標是推翻秦王統治,擁立永寧道君成爲新的世襲君主;社會黨則是中間黨派,並不在意由誰來擔任國家虛位Y首,更注重於通過改革促進國民經濟的發展。這三個黨派每天在國會裡吵來吵去,一項法案的通過經常要歷經數月時間。
風夜昭還希望沈皓宗能夠認真考慮風無涯當年提出的回國投資一事,並告訴沈皓宗,他特別召開了內閣會議,對沈皓宗回國投資的政策支持進行了討論,最終達成的決議是隻要沈皓宗回國在瀛洲市投資興建國際會議中心,可以特批給予沈皓宗在房地產開發方面的部分優惠條件。風夜昭最後對沈皓宗說道:“商君,你是尚國的棟樑之才,更是中流砥柱,內閣和我個人對你的期望,不僅僅是回國投資興建國際會議中心,還希望你能擔負起來的其他責任。尚國不能因爲某些事情而發生動盪,你明白嗎?”
任旭堯和任洛然同爲五大氏族之首“長武任氏”的族員,任旭堯是民主黨黨員,任洛然是社會黨的總裁,任旭堯此次是特意介紹任洛然與尚承乾和沈皓宗相識。任洛然當面向尚承乾和沈皓宗表示,秦國社會黨並不反對君主立憲制,認爲這是大秦尚國目前保持社會安定的政體之一,但是社會黨反對現在的君主,同時也反對貿然改變已經延續990年的秦王統治。所以任洛然直言如果尚登華願意退位,社會黨歡迎尚承乾接任秦王之位。
任洛然的表態可以說是四相十八卿中最直接的,他明確提到了尚登華退位禪讓,也表達了對尚承乾繼位的期望。沈皓宗感覺任洛然沒有姬天宇、妘希煬、風夜昭和任旭堯那麼精於世故,其實這四相話裡話外也多多少少流露出尚登華禪位、尚承乾繼位的意思,但是都沒有明說,是需要去領悟的。可是任洛然竟然當着尚承乾、沈皓宗和任旭堯的面直言不諱的說出來了,這確實需要勇氣。
隗子騫和池寒山等人雖然也都沒有明說什麼話,但是皆對尚承乾畢恭畢敬,無不行天揖之禮。同時,也對沈皓宗表達了崇高的敬意,希望以後可以更多的相互扶持。
沈皓宗對這一切表面上笑臉相迎,心底裡卻厭惡至極。他非常討厭那些見風使舵、阿諛奉承的人。回想自己被迫離開咸陽宮,遠走阿根廷的時候,這些所謂的老朋友,人在哪裡呢?現在尚登華衆叛親離,這些人因爲尚承乾暫居沈第,便踏破了沈第的門檻,真是世態炎涼!
沈皓宗和尚承乾在瀛洲國際機場與左梵聽母女匯合以後,乘機返回阿根廷。由於春節期間來訪的秦國官員太多,所以他們比原來預計返回阿根廷的時間要晚了幾天。左依晨的長相與左梵聽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眼睛、鼻子、嘴巴,乃至下巴都一模一樣。沈珮鳳和阿菲麗佳喜歡的不得了,抱着左依晨又是親,又是蹭,惹得左依晨咯咯笑個不停。
安流煙曾經在莊園見過左梵聽,也知曉左梵聽的身份,所以對左梵聽畢恭畢敬。安流煙和尚承乾都已經中學畢業,並雙雙考入布宜諾斯艾利斯大學,兩個人依舊出雙入對,頗令人羨慕。
春節的時候,沈皓宗藉助棠修染來沈第拜年的機會,將益多散偷偷交給了棠修染。棠修染將部分益多散轉呈尚登華之後,尚登華對益多散的依賴性越來越強。棠修染致電沈皓宗,說道:“王上在燭陰行宮裡的奢靡生活,在尚國已經路人皆知。個別新聞不僅有文字報道,甚至出現了照片和錄像。”
沈皓宗心中暗笑,嘴上卻用驚異的口吻問道:“還有這樣的事情?尚國的記者真的是無孔不入啊!”
“燭陰行宮從建成就防守嚴密,磨心山和海灘兩個方向都有尚衛重兵把守,不可能發生記者潛入拍攝的事情。所以照片和錄像資料能夠被公之於衆,一定是行宮內部的人員提供給媒體的。而且這個人必然具有一定的職位和特權,否則無論是照相機或者便攜式攝像機,都沒有辦法帶進燭陰行宮。”
“你估計這個人會是誰呢?”
“不知道,本司用排除法將咸陽宮所有高管都分析了一遍,不得要領!”
“會不會是鬻司空呢?”
“不可能!鬻鴻德那個只會溜鬚拍馬的敗類,簡直就是巫臣元青的誼子。巫臣元青讓他抓雞,他絕對不敢攆狗。”
“哦!那就不管他了。除了媒體的報道,還有什麼問題嗎?”
“有!整個尚國眼看就要鬧翻天了!復興黨已經成功申請了全民公決,計劃在夏曆五月廿三日就尚登華是否退位進行全民公決。如果全民公決的結果是要求尚登華退位,那麼秦王寶座的繼承人就成了民主黨和復興黨爭奪的重點。民主黨肯定支持公子乾繼位,而復興黨則力推永寧道君。這樣一來,兩黨相爭,很難說會不會引起社會動盪,乃至於兵戎相見。”
“本君知道了,現在尚登華那邊怎麼樣了?”
“他還能怎麼樣?一副樂不思蜀的樣子!天天躲在行宮裡,對全民公決的事情一點都不關心,好像和他沒關係一樣。”
“巫臣元青呢?他那邊有什麼反應嗎?”
“具體本司不太清楚,巫臣元青經常和鬻鴻德鬼鬼祟祟的做一些事情,好像在密謀什麼。但是具體是什麼事情,本司就不知道了。”
“好吧,尚登華現在的身體狀況如何了?”
“越來越虛了,御醫每天都會讓他服用大量的補藥。自從吃了益多散,他的慾望好像越來越強了,以前常說他日御五女,現在恐怕遠遠超過這個數字了。”
沈皓宗聞聽笑出聲音來,說道:“那還不是你的功勞!”
棠修染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對着話筒說道:“我沒有什麼功勞,是商君運籌帷幄,本司只不過執行而已。對了,商君!你也要早做打算。尚國現在那麼亂,所謂亂世出英雄,這個時候你用公子乾仲父的身份登高一呼,必然會有很多人相應的。”
沈皓宗冷冷的問道:“你希望本君怎麼做?造反嗎?”
“不是,不是那個意思!”棠修染急切的解釋說:“哪能讓你造反啊?我是說你的一句話可以抵擋百萬兵。你是不知道,如今在尚國部分子民心中,你是何等地位。自從尚登華失德之後,民間早就有了你臨危受命,輔佐公子乾遠渡重洋,竭力保護先王血脈的說法。再加上前年公子乾遇刺的事情,傳到尚國以後更是出現了很多版本,什麼尚登華要獨攬大權、斬草除根,你是如何勇鬥歹徒、死戰不退等等,反正都是頌揚你的。”
沈皓宗聽了啞然失笑,說道:“都是你瞎編的吧,哪裡有這些,本君怎麼就沒有聽人說過啊?”
“我瞎編這些幹什麼?你遠在阿根廷,偶然回國,天天面對的又是些什麼人啊!都是些高居廟堂之上的人,他們就算聽說了,能複述給你嗎?本司先來問你,今年春節你在沈第到底接待了多少拜年的Z府官員?”
沈皓宗老老實實回答有四五十個吧!棠修染哈哈一樂,說道:“你看看,這些Z府官員們就如同聞到血腥的餓狼,已經蜂擁而至了。你以爲他們就是爲了給你和公子乾拜年啊?公子乾現在的的確確是住在沈第,可是前幾年太后健在的時候,怎麼春節沒有人去咸陽宮給太后和公子乾拜年呢?今天他們都來了,一是爲了向公子乾表忠心,二是來探探你的口風,看看你下一步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