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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月諸她們祭拜完燕婉後,趕着馬車向五重寺奔來,由於路上尋綺講的笑話,讓我心情好了不少。我們剛到山門時候,就見憐卿姐弟在那裡掃雪。
“天上還在下雪,你那能掃乾淨嗎?”月諸看憐卿低頭掃雪,不由得心生調侃之意。
“夫人你們來了?”憐卿聽到聲音後,一把將笤帚扔了,滿臉喜悅的向我跑了過來,沒有理會月諸。
“恩。”我微笑着點頭。
“我這就帶夫人去見小王子和小公主。”
“好。”
在憐卿的帶領下,我們很快來到了兩個孩子的住處。
“公主、王子,你們快看誰來了?”憐卿一走進屋裡,對趴着牀上玩圍棋的兩個小人兒喊道。
“誰來啦?”憶兒繼續埋頭玩着遊戲,漫不經心的問道。這兩天,自從兩個小傢伙學會了圍棋,一有功夫就開始研究棋藝,有時連吃飯的時候也在談圍棋,尤其是憶兒,已經達到廢寢忘食的地步,這敬業精神真讓人佩服。
“憐卿姑姑帶我去看看吧。”詵詵聽到憐卿的話,放下手中的棋子,準備起身。
“弟弟!陪姐姐下完再去好不好嘛。”憶兒聽詵詵要走,連忙扯住他的袖子,帶着撒嬌的口吻央求着。
“什麼事情讓我家的小憶兒這麼認真,連孃親都不要見了?”我走到門口時,聽到憶兒的聲音,於是用調侃的語氣笑着說道。
“孃親來了?”憶兒聽到聲音連忙轉過身子,當看清來人時高興的撲了過來。
“娘!詵詵也好想你啦!”這個時候兒子也撲到我的懷裡。
“小乖乖,孃親也想你們,讓孃親親。”我蹲下身子,將兩個小傢伙攬到懷裡,在他們臉上各香了一口,惹得兩個小人咯咯笑個不停。
“孃親,怎麼沒見父王來呢?”兒子探頭探腦的在我身後看了半天后,忽然問道。
聽到兒子的話,我臉色變了變,並沒有回答他的話。
“王子、公主你們不是還有功課沒完,還不快去?”機靈的憐卿發現我臉色不對,連忙將詵詵和憶兒拉走。
“知道啦。”聽到憐卿的話詵詵對她翻了個白眼,掙脫憐卿的手小臉湊近我,“孃親那我先去習字了。”
“娘,憶兒也去了。”
“去吧。”我衝兩個小人笑着說道。
送走兩個孩子後,我將月諸等人留下來收拾房子,獨自一人去拜訪釋道安法師。雖然和釋道安只有一面之緣,但對於這個在魏晉時期佛學大師還是頗有好感的,何況一對兒女還拜在他門下,所以我更應對他敬重了。
五重寺原來只是長安城郊的一座冷清的小寺廟,可自從釋道安主持後,寺廟香火大勝,每逢釋道安親自講經的時節,各地前來上香聽課的香客、學者、僧人絡繹不絕,寺院的廂房也因此經常爆滿。爲此苻堅去年特意下撥十萬緡錢帛,將寺廟擴建,如今的五重寺儼然快成了北方的佛教中心。
我沿着廊道走了好久,纔到了釋道安的禪房所在的小院。釋道安居住的小院素雅、簡樸,與五重寺其他地方的奢華大相徑庭。我走道到釋道安的禪房外面,剛要敲門,屋子裡面就傳出了一個老者的聲音。
“夫人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聽到釋道安的聲音我老大納悶,這人也太神了吧。我又沒有敲門,而且這窗戶又那麼高,根本看不到外面,他怎麼會知道外面有人呢?算了,想那麼多幹什麼,還是進去吧,想到這裡於是我推門走了進去。
“妾身這廂有禮了。”我給釋道安深深道了萬福。
“老衲怎當的夫人大禮。”釋道安緩步走到我面前,將我扶起,指着旁邊的案几,“夫人坐吧。”
“妾身小兒女師從法師,這是因該的。”說着我坐在了案几旁邊。
“夫人既然來了,老衲有幾句話,不知夫人可有興趣?”釋道安輕輕地捋了捋自己的白鬍子,看着我說道。
“法師直說,妾身洗耳恭聽。”釋道安是有名位的得道高僧,既然人家有話對自己講,那聽聽也沒有壞處。
“夫人可是來自異世的孤魂?”釋道安用帶着肯定的口吻問道。
“法師你?”聽到釋道安的話,我驚訝的老半天說不上話,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這位高僧。當年他就對我的身世有所懷疑,幾年不見他的道行長了不少,現在對我靈魂穿越也知道了。該不是他確定我的身份後,要作法收服我,要是那樣我不就完蛋了。想到這裡,我略略的發起抖來,用帶着驚恐的眼神看着他。
“夫人不必驚慌,老衲不會傷害你的,”釋道安看到我發抖的身子,知道我害怕什麼,於是安慰道,“既然上天安排夫人來到這裡,自有它的道理。”
“既然法師可以參破天機,那法師可否知道妾身將來命數?”聽到釋道安的保證,我大鬆了口氣。既然他可看破天機,那對自己的將來也因該知道一些吧。
“別的老衲也不敢多講,只要夫人記住這幾個字就是。”釋道安說着,拿筆在紙上寫下幾個字交到我的手裡。
我接過紙展開一看,上面赫然寫着十六個字:
順從天意,逆命遭劫,乙酉辛丑,絕地逢生。
這幾個字的含義我怎麼能不明白,它的意思不就是讓我聽從歷史,如果強行改變歷史,只會落得萬劫不復。可是若是一切按歷史軌跡,那自己只會香消玉殞,那個‘乙酉辛丑’不就是自己的死期嗎?可最後的‘絕地逢生’怎麼說,難道說到時候自己會有救星,並不會有歷史上的結局嗎?看着這十六個字,我心中無限糾結。
“夫人莫要多想了,天意難測,自會有破的烏雲見日的時候。”釋道安看我半天不語,從旁安慰。
“謝過法師指點迷津,妾身這就告辭了。”我給釋道安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釋道安看着遠去的背影,搖了搖頭,坐在蒲團上開始唸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