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秦記事之亂世情
十一月,安克梓潼。荊州刺史桓豁遣江夏相竺瑤救樑、益;瑤聞廣漢太守趙長戰死,引兵退。益州刺史周仲孫勒兵拒硃肜於綿竹,聞毛當將至成都,仲孫帥騎五千奔於南中。奉遂取樑、益二州,邛、莋、夜郎皆附於秦。秦王堅以楊安爲益州牧,鎮成都;毛當爲州刺史,鎮漢中;姚萇爲寧州刺史,屯墊江;王統爲南秦州刺史,鎮仇池。
————《資治通鑑?晉紀二十五》
朱彤、王統和趙希一軍攻克漢中後,在漢中修整了四五天繼續南進,四日後到達廣漢。廣漢太守趙長聞訊,親自帶本部軍馬千人拒秦軍於廣漢北門。趙長寡不敵衆,不到兩個時辰就被趙希所部射殺,所屬晉軍全部投降,秦軍於是進佔廣漢。
十一月初,朱彤、王統留三千軍士及投降晉軍,助趙希守廣漢,自率大軍南進。在距成都只有八十餘里的綿竹(今四川廣漢北),與晉刺史周仲孫相遇。
因爲晉軍屢戰屢敗,周仲孫怕打了敗仗受到責罰,入據綿竹後,高掛免戰牌。朱彤、王統屢次派人挑戰,周仲孫都置若罔聞,氣得朱彤和王統罵娘。
“奶奶的,周仲孫這個膽小鬼,氣死你爺爺了!”王統罵罵咧咧的進到大帳,將鐵槍丟給侍從,一屁股坐到蒲團上,準備拿起水杯喝水。
“晉軍還是不肯出戰?”朱彤將水遞給王統。
“.....咕嚕......咕嚕......”王統兩下將水灌了下去,用袖子擦了把,拍着案几憤憤說道,“別提了!那孫子我都罵了他一上午了,竟然都沒動靜,”王統看了朱彤一眼,嘆了口氣,“要是趙兄弟在這就好了!一定能想出辦法。”
朱彤笑了笑,拍拍王統的肩膀,安慰道:“不要擔心,據探子回報,楊將軍和毛將軍已攻克梓潼,不日就到綿竹。到時還怕治不了一個小小的周仲孫?”
“真的?”王統一聽眼睛瞪得和銅鈴一般。
朱彤微微點頭。
“太好了!太好了!”王統激動的在大帳裡轉圈圈,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停下來咬牙切齒的說道,“爺爺的,看本將軍破了綿竹不廢了你個孫子!”
朱彤聽了王統有些孩子的氣話,置之一笑。
三日後,毛當和楊安率軍前來綿竹,與朱彤和王統回合。周仲孫一聽到楊安和毛當到達綿竹,連夜丟棄綿竹城,逃回成都,連大批的輜重都撇棄了,秦軍遂進佔綿竹。
又過了一天,晚上衆將正商量着怎麼攻取成都時,探子回報說益州刺史周仲孫聽說毛當將至,丟棄成都率騎五千奔寧州(今雲南晉寧)。
衆將聽到探子回報都愣住了,互相看看不知說什麼,氣氛相當詭異。
“哈哈哈......”這時候王統笑了起來,拍着毛當的肩膀說,“這個周仲孫還真怕你,聽到老兄大名,連老巢都不要了!”
“呃......”毛當、楊安和朱彤一聽王統的話,同時發出驚愕的聲音。想了想,也哈哈大笑。
“本來還想攻成都時大顯身手,現在看來不用了。”毛當撇下手中的地圖,心有不甘的說道。
“毛將軍就不要抱怨了,以後陛下平定敵國,還怕沒有你大顯身手的時候?”朱彤安慰道。
“今天天色不早了,衆位將軍下去歇息吧,明天我們還要接受晉人的禮物呢。”楊安笑着說道。
衆將一聽,相視一笑,各自回去休息了。
成都由於主將潛逃亂做一團,城池無人防守,秦軍兵不血刃就攻下了成都。益州諸城守令,聽聞成都失陷刺史潛逃,爲了避免生靈塗炭,也紛紛迎降。沒有幾天,兩川諸城都歸入秦國版圖。不僅如此,甚至連西南夷的邛、莋、夜郎等小國都遣使前來秦軍報聘。
未央宮合歡殿。
這日,苻堅處理完朝政,閒來無事,抱着快滿週歲的憶兒逗弄着,我則由於懷孕原因躺在牀上養神。這個時候,聽到外面燕婉和什麼人在嘀咕什麼。
苻堅也聽到響動,擡起頭皺眉喝道:“什麼人在外面?”
“稟陛下!韓意說有軍情稟報!”燕婉聽到苻堅聲音,連忙跑進來跪下。
苻堅沒理燕婉,站了起來,抱着憶兒就往出走。我看苻堅抱着孩子,剛想喊他,人已經不見了。這時注意到還跪在地上的燕婉,連忙示意她起來。燕婉猶豫半天,還是慢慢站了起來。
一盞茶功夫苻堅滿面春風的回到屋子,手上還拿着奏報,與剛纔一臉陰鬱的表情判若兩人。
“陛下,什麼事情這麼高興,也說給我聽聽。”我滿是好奇的問道。
“是益州戰事。”苻堅說完又看看我,笑着說道,“芸兒猜猜,這次戰事如何?”
“我猜?”我用手指指着自己,滿是迷惑。
“嗯。”苻堅點頭,抱着還在獨自吃手指的憶兒坐在我的牀頭,臉上滿是認真。
“嗯.......”其實這次戰爭的結果N年前都知道,不過我還是裝出思考的樣子,嗯了半天,滔滔不絕的說道,“當然是我軍大勝,佔據樑益二州。陛下以楊安爲益州牧,鎮守成都;毛當爲梁州刺史,鎮守漢中;姚萇爲寧州刺史、屯墊江........”
苻堅一聽我的話,連忙將憶兒放下,眼睛圓瞪,上前緊緊抓住我的守急切地說道:“芸兒,你怎麼知道?”
“呃?”看着苻堅的表情,我立馬明白了剛纔自己一時高興,說溜嘴,把《資治通鑑》的這段話給說了出來,泄露了天機。
“告訴朕!你怎麼知道的?”苻堅依舊激動,抓我手的力道不由加大。
“疼!.....”剛纔只顧發愣,現在才感覺苻堅抓住自己手的力道,不由得皺眉,眼淚眼看就流出來了。
苻堅看到我快要哭的樣子,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放開我的手。我一邊揉着被他捏的發紅的手,一邊用眼睛瞪着他。
“芸兒你到底怎麼知道的?”苻堅依舊不死心。
“我幾年已經說過自己來自一千六百年後,陛下難道忘了?”我沒好氣的瞟了他一眼。
苻堅聽到我的話,怔怔的看了我片刻,心下似乎瞭然,坐在牀邊將我攬到懷裡滿是歉意:“好芸兒,剛纔是朕錯了。”
第二天,苻堅果然按照我的‘預言’,頒下詔書以楊安爲右大將軍、益州牧,鎮守成都;毛當爲鎮西將軍、梁州刺史,鎮守漢中;姚萇爲寧州刺史、領西蠻校尉屯墊江;王統爲南秦州刺史,鎮守仇池。不同的是,趙希也被苻堅任命爲長城(今陝西富縣西南)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