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矜緊緊地抱着芍子的胳膊,一臉擔驚受怕,戰戰兢兢的看着腳下踩着的那朵小云,“芍子,你確定這朵雲馱着我們兩個沒問題嘛?”
芍子的那朵小云真的很小,小到剛好只容得下兩人站着。
芍子低頭看看那朵顫顫巍巍飛着的好像隨時會散開的小云,很努力的施着法的手臂一動不敢動的杵在胸前,有些尷尬的笑笑,“應該沒問題的吧……”
紫矜撇撇嘴,現在她就算不相信也沒辦法了呀。
芍子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夭音已經走了,本來她還想着等紫矜不記得那什麼端土匪窩的事了再去找她,可是她卻忽略了一件事,像紫矜那種閒不住的主兒怎麼可能放過這種到處鬧騰的好機會,於是芍子很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被紫矜拖向了土匪窩……
順着紫矜所指的方位,芍子緩緩降下她的小云,腳踏實地的兩人總算是鬆了口氣。
兩人一路走進山寨,卻並沒有發現有人的蹤跡,四周很安靜,甚至安靜得有些詭異了。
她們又往裡面走了一段,還是沒有半個人影,雖然兩人平時胡鬧慣了,但實際上她們的膽子卻是小的可以,畢竟她們都是愛惜性命的……
芍子嚥了口口水,拉拉紫矜的袖子,“紫矜,要不……要不我們回去吧,你看這裡人都沒了。”
“好……好啊。”紫矜心裡也正打退堂鼓,聽到芍子這麼說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於是兩人動作難得一致地轉身,卻在看到那個嫣紅人影的時候動作一頓,然後便瞪大了眼睛,如臨大敵一般挺直了身板兒。
三人對峙片刻,還是那嫣紅衣裙之人率先開口,“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你們,也省的我再跑一趟妖界了。”
兩人不知道她的來意,都沒有開口說話。
湘南看她們一眼,淺笑嫣然,“怎麼?才一個多月不見,就忘了我是誰嗎?”
湘南脣角帶笑,盈盈地望着她們,眼神卻冰冷,視線觸及到紫矜的時候,她動作頓了一頓,隨即輕笑掩飾眼中神色,“真是巧,過了這麼久,我們居然又遇到了,你說……這是不是天意呢?”這話是對紫矜說的。
紫矜壓根兒就不知道她在胡說些什麼,只當她認錯了人,態度惡劣,“我可不記得我什麼時候見過你。”
湘南微一皺眉,探查的目光打量着紫矜,看得紫矜渾身不自在,好一會兒才篤定的開口,“我不會記錯的,只是沒想到你的過去居然被人封印了。”
湘南頓了一頓,擡步走向她們二人,面容帶笑卻不達眼底,“說起來我還真得謝謝你,要不是你,這凝碧珠如今也不會落到我的手上。”
紫矜一愣,突然有點不知所措,五百年前的雪念珠失竊,最近的凝碧珠交付蛟族,怎麼可能會與她有關係?可是自己爲什麼會生出一種熟悉的感覺?
紫矜愣神的空當湘南已經走近了兩人,芍子看着紫矜還是茫然不知所措的樣子,一下攔在紫矜身前,聲音磕磕絆絆的,“你……你到底想幹嘛?”
湘南這纔看向了芍子,好像突然想起什麼的樣子,“哦,對了,你不說我都忘了,你的一位故人想見你,我只是來帶你回去。”
芍子皺起眉頭,很是疑惑,“故人?我哪有什麼故人……”
湘南不甚在意,眼神倏忽變得冰冷,“你見到就知道了。”
說罷便擡手襲向芍子,芍子驚呼一聲,連忙拉着紫矜的胳膊往一旁帶,紫矜被這力道一拉,瞬間清醒過來,回頭看到湘南五指成鉤身形飛速襲向她們,立馬牽着芍子的手往前飛奔,可是湘南到底修爲比她們高了太多,眼畔紫色一閃而過,再回神湘南已經立在了她們面前,一隻手還抓住了芍子的肩膀。
芍子一陣慌亂,伸出手使勁兒拽着湘南,可惜對方紋絲不動,她覺得很悲催,一到關鍵時刻就體現出了修爲這種東西的重要性。
紫矜看着湘南那張笑意盈盈的臉龐,很是無辜,“我說大姐,我們又沒得罪你你幹嘛跟我們過不去。”
湘南不動聲色地挑挑眉,很疑惑的樣子,“你怎麼知道你們沒有得罪我?還是說……你需要我幫你回憶回憶你的過往?”
紫矜一愣,乾巴巴的笑了,“呵呵……不用了不用了~”
湘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空出來的右手慢慢凝聚起深紫光芒,看起來妖冶異常,紫矜瞪大了眼睛,剛準備轉身溜走,湘南便擡手輕劃過她的面龐,紫矜只覺腦子裡一片混亂,然後眼一閉,就倒在地上……
芍子看着不省人事的紫矜,吞了口口水,本來扒拉着湘南的爪子也停下了動作,想蹲下去看看,奈何自己還被湘南抓着肩膀,只好作罷。
芍子瞪着眼睛,露出一副自以爲很兇狠的模樣,“你把紫矜怎麼了?”
湘南看着芍子的表情很是不屑,“這很重要嗎?我覺得你有空還是多擔心擔心你自己吧,哈哈哈……”
湘南張狂地笑着,提着芍子的肩膀踏雲而去。
可憐的芍子被她這麼拎着很是不爽,其實如果換做是別人的話,她估計早就求饒了,可芍子對於湘南總是有一種本能的抗拒,說不上厭惡,但也不喜歡,甚至連求饒的話她都不想說一句。
可芍子還是覺得就算是死也不應該死的稀裡糊塗的,所以她還是掙扎了一下。
“你抓我是想殺了我嗎?”
“我要殺剛纔就殺了。”
“那你是想要挾夭音?”
湘南很不屑的輕嗤,“你還真是把自己看得重。”
芍子很無辜地癟癟嘴,“既然都不是那你抓我幹嘛?”
“我說過,有人要見你。”
“可是我又不知道你說的故人是誰,我也不知道他爲什麼要見我,萬一我被你帶走了就回不來了怎麼辦,難道我問下下都不行嘛,你……”
“閉嘴!”
“你都沒說清楚我爲什麼要……”
湘南忍無可忍一記手刀霹在芍子脖頸,前一秒還生龍活虎的人,下一秒就癱軟在湘南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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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之後。
躺倒在地上的紫矜緊皺着眉頭,像是在夢中掙扎一般,嘴裡喃喃輕念着,焦急又似含着無盡的恐慌,又似蘊含着說不明的脈脈深情,“子闕……”
遠在三十六天正與自己下棋的重華落子的手一頓,眉頭輕皺,微微合上眼眸,好像在感應着什麼,突然他睜開雙眸,瞬間消失在原地,只剩下棋子落地的聲音,孤獨而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