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郁江山朱顏改

鬱郁江山朱顏改

那是一條絕密的通道,路上也只有他們。馬蹄重重地打擊着地面,連貫地響着,他的世界更顯得寂靜了。

只是一路沉默,不知道那頭會有什麼在等着他。心情總是沉重的,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就不再能放鬆。有很多的話想說,卻不知該怎麼說。

不知走了多久,終於看到那耀眼的皇宮,從外面看來還是和往常一樣,莊嚴而神秘,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妥。可是裡面究竟發生着什麼,又怎麼宮外的人能看清的呢。

他們一直在向裡面走,走向那個爲皇帝夏琨搭建的臺子,現在已經不屬於他了。因爲所有人都看到了臺下的人,大臣們都在,除了丞相樑衡,還有他少數的心腹。臺上站着的人,不是夏琨,是司徒振南。

看見他們走了過來,司徒振南對臺下一個侍從使了下眼色,侍從拿着一卷黃色絹布走了上去。

司徒振南拿過絹布,緩緩將它打開來。

“奉天承運,先皇詔曰。”司徒振南念着,擡頭看了眼臺下衆臣,都恭敬地拜倒在地,又收了眼神繼續念,“今朝政動盪,丞相樑衡專政朝野,狼子野心,皇后梁氏暗中相輔,禍亂後宮,殘害后妃子嗣,朕自知時日無多,無力迴天……恰有宮女誕下皇子,朕特將皇子交由將軍司徒振南……”

後面的話,漸漸隱去。因爲他開始走神了,想到很多事。細細想來,每一件事都是有預謀的。一切都只爲今天準備着。

他一直在想着,連走上了那個臺子也沒有回過神來。直到看到那雙厲寒的眼睛,他才驚醒。

李隨風站在人羣中,還是帶着那一身的桀驁。

“請問司徒將軍,您該如何證明司徒璟就是當年的皇子呢。”李隨風直着身子,擡起頭,雙眼直視着司徒振南。眼神裡透漏着戾氣。

司徒振南收起聖旨,擡眼看向李隨風,“司徒璟由我一手帶大,不知李將軍是不相信我呢,還是質疑先皇?”

李隨風后退一步,道:“不敢……”

話音未落盡,忽有兵將衝出。臺下官員們慌了神,紛紛四散,司徒振南叫了一聲“來人”,又衝出不少人,將他們護在中間。

李隨風在亂動的人羣中消失了。很顯然那羣人是他的。最後的敵人,不是丞相,不是太后,更不是皇帝。而是李隨風。

可是他們偏偏忽略了這個最大的對手。

那輛馬車在李隨風部下的保護下衝出重圍,闖出了皇宮。誰都知道,那馬車內坐的,就是昔日的皇帝。

隨着馬車的離去,李隨風的部下也漸漸撤了。整個場子還是那麼亂。就這麼結束了。

“來人,護送皇子進殿。”司徒振南吩咐着旁邊的人,司徒璟回頭,看到身後的人,身子顫了一下。

他看到玄明晨。玄明晨一直站在他身後。不知是什麼時候來到他身邊的,至少,在危險的時候,他就在他身後。

“皇子,這邊。”一隊侍衛圍了上來,留出一條路,司徒璟沿着這條路走去。玄明晨跟在他身後。

沉默地走着,司徒振南還在臺上說着什麼,他聽不清。

一聲慘痛的女聲傳來,司徒璟朝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

“雅琴……”玄明晨驚叫出聲。

穿過散亂的人羣,樑雅琴被幾個侍衛抓着帶到臺前。往日的風華女子已經不復存在,滿臉盡是滄桑。和他們每一個人一樣,在這風華正茂的時候,失去了光華。

她沒有反抗,她懷裡還緊緊抱着一個孩子,孩子不停地嚎哭着,她卻只是沉默。

直到到了司徒振南面前她才跪了下來,玄明晨身子突然前傾一下,想要走過去,司徒璟皺着眉看向他,他站在了原地。

“大人,孩子是無辜的,求您放過他……”樑雅琴的聲音已經有些嘶啞,顯得異常低沉,看來是鎮定地接受了這個現實。

司徒振南揮手道,“帶他們下去。”

“大人!”

“師兄……”一直安靜着的玄濟北突然開了口,“她既已嫁入玄家,便再不是樑家的人,何不放她一馬?”

司徒振南還未發話,樑雅琴突然站起來,手中還在安撫着那孩子。

“不必,大人,我樑雅琴和玄家……並無瓜葛。樑家落得如此地步,皆是咎由自取,我樑雅琴也罪有應得。只是,家弟尚年幼,對世事毫無知曉,求大人高擡貴手……放過他……”樑雅琴的聲音一直那麼堅執,只是有些哽咽。

她明白玄明晨對她是沒有感情的,她卻還在等,等了很久,直到現在她還在等,哪怕他只出來爲她說一句話也好,哪怕只是站出來也好。

可是他卻一直站在遠遠的地方,沒有動。

“帶他們下去。”司徒振南冷冷地扔下一句話,轉身下了臺。

“大人——”樑雅琴一聲剛落,又起一聲,“軒兒回來——”

小小的身影掙脫了她的懷抱,直朝司徒振南撞去。還未走上幾步,侍衛一劍已經刺來,雪白刀光劃出一道紅痕,小小的身體倒在劍影下,掙扎幾下,便不再動彈。

“軒兒……”

樑雅琴嘶吼出聲,跑到孩子身邊跪倒在地。

“軒兒你怎麼這麼傻……該死的不是你啊……爲什麼最無辜的你也成了爭權奪勢的犧牲品……爲什麼……”

玄明晨感覺心**一下,有點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終於擡起步子,朝樑雅琴走去。

“站住!”司徒璟在他身後叫着。他不明白自己爲什麼也變得這麼無情,只是,他此刻只想留住屬於自己的東西。

可是玄明晨竟然沒有停下,甚至沒有絲毫的停滯,一直向那邊走着。

“我不許你過去。”司徒璟有些怒了,與其說是怒,倒不如說是害怕了。

可是他的腳步一直沒有停。

司徒璟氣上心頭,衝了過去拉住了他的手臂。

“不要過去。”手用力得握住他,聲音也變得有些顫抖。

只是沒有想到,玄明晨另一隻手握住他的手臂,竟將他的手緩緩拉開了。他還是向那女人走了過去。司徒璟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不該得到的得到了,想要得到的,卻失去了。

樑雅琴擡起頭看向玄明晨,眼中盡是絕望。

“對不起……”玄明晨只能弱弱地說這句話。除了這句話,他還能說什麼呢。

樑雅琴放下孩子的屍體站起身,“我不怪你,這是註定的。”她最後看了玄明晨一眼,繞過他朝司徒璟走去。

侍衛們驚慌地將她拉住,不遠的距離,讓司徒璟感覺到深刻的寒意。

她還是沒有反抗,只是掙脫出一隻手,將手伸向司徒璟,手掌攤開,掌心的玉在日光下散發出耀眼的光澤。是琚玉。那鴛鴦珏的另一半。

以前那一半,玄明晨在那一晚留在了他的牀上。那天晚上,是他們新婚的日子。她的新郎卻在他的牀上。

他看着那塊玉,不敢伸手去接。他突然覺得對不起她,其實一直對不起她,卻到此刻才覺悟。是他奪走了她的一切。她的家,她的丈夫,她的愛……她所有的幸福都因他而遠去了。

“唔……”

司徒璟還在看着那塊玉,樑雅琴的身子卻已經倒了下去。玉從她手中落下,在空中劃下一道弧線,最後落到他腳下。

她的另一隻手握着閃着金光的簪子,簪子的另一端已經沒入她腹間。曾經的光耀,如今被鮮血掩沒。

“雅琴!”玄明晨趕了過來,蹲下身抱起倒下的女子。

“不要……欺騙自己……的心了,你……一直愛他……不是嗎……”樑雅琴蒼白的臉露出苦澀的笑,“我也……一直愛你。我……比他……更愛你……”

“不要說了。”玄明晨難受地咬緊了脣。

樑雅琴還是笑着,笑得無奈而無力,“可是……我輸了,因爲你愛他……就像……我愛你一樣。”

細細的話語傳到司徒璟耳裡,沒有理解,卻想要爭辯,只是樑雅琴已經閉上了眼。

樑家終是被滅門了。

他們之間,是不是再沒有阻礙了。

兩日後,京城安定了下來。開始籌劃登基大典。

玄明晨回了太傅府,如消失了一般。

司徒璟住在了皇宮,那個屬於皇帝的地方。

是日,司徒璟將自己關在了御書房,開始寫着不成文的字,畫着看不懂的畫。門外忽有太監來報,“易南宇易大人求見。”

易南宇,好久不見。再見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改變。

“司徒……額……皇……上”易南宇立在門前話不成句。

“你……來了。過得還好麼?”司徒璟坐在書案邊看着易南宇,不知該說什麼。

“回皇上,一切安好。”易南宇低頭不敢看他,“之前不知皇上身份,多有得罪之處,請皇上恕罪……”

司徒璟走近他身邊,“你來就是爲了說這個?”

“是……不……”易南宇欲言又止。

“不能像以前一樣說話了麼?”

易南宇想了一會,回答道:“是的。”

他知道易南宇來並不是爲了說這些,只是究竟要說什麼,連易南宇自己也不清楚。是否能像以前一樣,誰都知道不可能了。

得到亦意味着失去。登上這個寶座,失去的,不僅僅是一個人,而是所有人。

紅瀾悄逝,故人不知。輕描殘畫剩幾筆,雲淡風疏自歸去。

城上風光鶯語亂相伴朝夕不相識斷瓦落礫紅牆砌柳者非客來日長前塵已逝猶牽絆前塵已逝猶牽絆城府幽幽庭院深浮生落塵桃花生前塵已逝猶牽絆春宵一夢惹淒涼當局者清旁觀迷初春初暖初相見相伴朝夕不相識朦朧愛意不堪料零落鴛鴦百事非零落鴛鴦百事非花落花開終有時斷袖斷愁不斷情當局者清旁觀迷終得破鏡重圓時獨去一方忘離殤傾城傾國桃花顏煙波渺渺不堪平情字難寫人難圓相伴朝夕不相識零落鴛鴦百事非前塵霧散明何從寂寥情意相思迢雙絕初現青城豔春宵一夢惹淒涼暮秋猶碧笑風流城府幽幽庭院深前塵霧散明何從鬱郁江山朱顏改當局者清旁觀迷花落花開終有時人影翩然愁似煙當局者清旁觀迷城上風光鶯語亂柳暗花明故人嘆斷袖斷愁不斷情煙波渺渺不堪平零落鴛鴦百事非一夕雲雨來日亂相伴朝夕不相識歲歲年年如初見前塵已逝猶牽絆鬱郁江山朱顏改孤人不解花間事柳暗花明故人嘆一夕雲雨來日亂零落鴛鴦百事非獨去一方忘離殤鬱郁江山朱顏改前塵霧散明何從人影翩然愁似煙紅塵糾纏緣未休鬱郁江山朱顏改城府幽幽庭院深前塵霧散明何從浮生落塵桃花生前塵霧散明何從孤人不解花間事雙絕初現青城豔情深情淺情難盡獨去一方忘離殤一夕雲雨來日亂春宵一夢惹淒涼孤人不解花間事柳者非客來日長前塵已逝猶牽絆前塵已逝猶牽絆獨去一方忘離殤相伴朝夕不相識斷袖斷愁不斷情當局者清旁觀迷梧桐連理參差錯終得破鏡重圓時紅塵糾纏緣未休世間是非是誰非世間是非是誰非梧桐連理參差錯斷袖斷愁不斷情浮生落塵桃花生颯沓風姿少年時相伴朝夕不相識柳者非客來日長情字難寫人難圓前塵霧散明何從風流雲散真心殘前塵霧散明何從柳者非客來日長柳者非客來日長歸去來兮何時了一夕雲雨來日亂紅塵糾纏緣未休柳者非客來日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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