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貴妃挑眉看着顏正,也放低了聲音:“父王有話直接說,沒關係的。”
皇上雖然離的不遠,卻是在沐浴齋戒,所以短時間內不會到顏貴妃這邊的寢殿。
當然,若是顏貴妃這裡有什麼危險,只要她一喊,皇上那邊絕對聽得一清二楚,到時候,行兇的人要跑都來不及。
也是因爲這一點,顏貴妃纔不怕顏正的。
“這世間可能除了安夏,無人能救醒你長兄了。”顏正一邊說一邊直直看着顏貴妃,他也聽說了顏貴妃與安夏之間的關係,所以,此時也帶了幾分試探的語氣。
顏貴妃也是心知肚明,她明知道顏正的用心:“可是她不是已經死了嗎?死人無法復活,不如想想其它辦法。”
然後將那個木匣子順手收了,並沒有在顏正面前打開來。
她明知道這裡面有貓膩,只是直接打開了,也不能解決問題,她第一個想的,就是讓安夏來看看了。
對安夏,她可是百分百信任的,不是信任她這個人,而是信任她的能力。
這麼多次的交手和合作,她已經徹底的臣服了。
“真的死了嗎!”顏正卻眯了眸子,又點了點頭:“的確,是該想想其它辦法,不能讓你長兄一直沉睡着,那樣顏家就完了。”
他爭了這麼久,爲的就是顏縱月。
如果顏縱月不醒過來,他爭這一切,也沒用,等到他百年之後,這天下不知道是誰的了。
點了點頭,顏貴妃眯了眸子,她也明白,這顏正的用意。
只是過了明天,顏家還存不存在都不一定了,還爭什麼?
不過顏正要是完了,一直昏睡着的顏縱月應該不會被誅連,到時候,顏貴妃的母族還有顏縱月,只要自己想辦法讓安夏醫好他就行。
她相信安夏會的……
“父王什麼意思?”顏貴妃一臉的疑惑,倒是演戲好手,她心裡也沒有底氣,顏正的能耐,皇上都忌憚吧。
安夏在這天壇一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顏貴妃之所以知道,也是因爲安夏給了她保證,說是會在天壇護着她。
她也是猜測着安夏在,只是在哪裡,她根本不知道,也找不到。
但是看顏正的樣子,他知道安夏活着,還知道人在哪裡。
這樣有些糟糕,讓顏貴妃沒什麼底氣了,如果安夏出事,自己也就完了。
一邊說着,顏貴妃也盯着顏正的臉,不放過他臉上一點點的表情變化。
今天顏正一定不是沒事閒的來看看自己,一定有什麼目的,或者目標就是安夏!
顏正突然就笑了:“貴妃娘娘不知道本王是什麼意思嗎?”
“父王,女兒不知道。”顏貴妃也直接打啞迷,一邊用眼睛打量了四下,握了握拳頭:“不是給女兒送母妃的遺物嗎!多謝父王。”
說着,起身退了幾步:“父王,時間不早了,明日就是祭天儀式,早些休息。”
這是在下逐客令了。
顏正沒有繼續糾纏,而是起身離開了。
兩人都沒有試出什麼來,不免都有些失望,而顏貴妃卻有些心慌了,她覺得顏正一定是知道了什麼,纔來試水的。
而顏正一走,她立即將那個木匣子打開了。
裡面是半截玉鐲子。
這半截鐲子,讓顏貴妃有些不明所以了,又將木匣子裡裡外外看了一遍,再無其它東西,只有包着玉鐲子的黃布。
拿在手裡半晌
,顏貴妃也沒有看出什麼門道來,也有些懊惱,藍嬤嬤在一旁看着,也有些奇怪:“王爺送這個給你是什麼意思?”
根本讓人想不通。
看了半晌,顏貴妃也沒有看出什麼來,一甩手,又扔了回去:“你能找到安夏嗎?”
藍嬤嬤搖頭:“這裡可是天壇,她怎麼敢來?”
在藍嬤嬤看來,天壇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地方。
顏貴妃沉默了一下,又看着那半截玉鐲子,將之拿了起來:“你將這個送給三皇子,告訴他是候王送來的。”
她也不明白這顏正是什麼意思,不管他要做什麼,絕對不能影響到自己明天的封后大典。
明天,太重要,任何人要攔她的路,都得死!
藍嬤嬤也立即排安人去找北冥蕭,這次天壇祭祀的一切都是由北冥蕭安排的,要找到他也不是難事。
看着手裡的這半截玉鐲,北冥蕭也滿臉霧水,不明所以:“這是怎麼回事?”
藍嬤嬤便將顏正來見顏貴妃的事情一一說了,面上有幾分擔憂。
她也替顏貴妃擔憂,不想她有什麼事,畢竟他們是主僕關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這些年來,在宮裡經歷了多少風風雨雨,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了,不能再有任何的閃失了。
北冥蕭又低頭看了看那半截玉鐲,也緊緊擰眉,他今天根本無心睡眠,他也派人盯着顏正的一舉一動,卻不知道顏正去了一趟齋宮,看來,自己的人已經被解決了。
這個顏正還真不一般。
“你先回去吧。”北冥蕭明白,自己要重新部署一番了,不能讓顏正有機可乘。
而且此時看來,皇上身邊一定也有顏正的眼線。
半截玉鐲上面沒有任何線索,北冥蕭立即召集了魏思遠。
與他說明了情況,連御林軍內部都要重新部署,這次部署更只有少數人知道。
要想兵不刃血,必須得有充份的準備,更要知己知彼。
魏思遠聽說了剛剛發生的事情,也是心有餘悸:“我們會不會中了顏正的奸計?他憑白無故爲什麼要給貴妃送一截玉鐲?”
他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的。
“嗯,他這是在告訴我們什麼,好囂張的候王。”北冥蕭也點了點頭,他也明白,顏正不會無緣無故做出這樣奇怪的事情的。
他一定有自己的目的。
看着那半截玉鐲,魏思遠猶豫了一下:“我可以看看嗎?”
他其實是想拿給安夏看一看,或者安夏能明白的,他一直都覺得這個小表妹異於常人,心思相當的活絡。
北冥蕭沒有反對,而是隨手交給了他:“時間太緊,我們的部署不能大變動,再派幾人盯着他,如果有什麼異常,立即回來報告,而且不要離他太近,上一批人一定死在他的手裡了。”
北冥蕭的心思一向縝密,他不想出任何意外。
這樣的機會並不多,不能日日來天壇祭祀的,而以顏正的狡猾,他們要抓到他,也難如登天。
“是。”魏思遠應了一聲。
順手將那半截玉鐲捏在手心裡,將黃布放下了,而且還包了一下,讓北冥蕭誤以爲他將玉鐲放下來了。
一邊轉身離開去安排。
到了殿外,魏思遠便轉手交給了一旁的安夏,安夏一直都在魏思遠左右,這是魏思遠的條件,否則不會同意將她帶進來。
畢竟混在御林軍的軍隊裡也是很危險
的,他們要對上的可是顏正。
這四周倒是沒有什麼動靜,可是已經知道這裡有埋伏的顏正一定也有所安排和準備的。
要是計劃有一點點的失誤,他們就要打一場硬仗了。
安夏捏到手裡,藉着淡淡的月光看了看,心下一凜:“這是石香,是一種引路的藥。”
顏正將這個交給顏貴妃是什麼意思?
一時間,她也想不通:“明日,顏正也在天壇之下吧?”
魏思遠點頭:“他是未來的國丈,自然是要去的,而且會與皇上隨行。”
他也不明白石香是什麼,只能看着安夏:“出什麼事了?”
又看了一眼玉鐲:“我也不明白顏正要做什麼,不過,他一定不會安份的。”
說着,將半截玉鐲交還給了魏思遠:“送還給北冥,免得他懷疑什麼。”
便在原地等着魏思遠了。
魏思遠隨便找了個藉口去見北冥蕭,利落的將半截玉鐲放回了那塊黃布之中,此時,北冥蕭正在研究天壇四周的地形圖,並沒有注意其它。
招呼一聲後,魏思遠又走出了偏殿,卻不見了安夏的身影。
“表妹,表妹……”魏思遠四下悄悄的尋了一遍,沒有影子,他也急了,忍不住開口喊道,更是問起了側殿的侍衛。
只說是與自己一同來的小侍衛。
只是衆人都搖頭說沒有注意,一下讓魏思遠慌了神兒。
大步離開,派人四處找尋起來。
直到天大亮,都沒有找到安夏,不得已,祭天儀式開始,他只能盡職盡責的安排御林軍護着皇上一行人。
儀式很繁榮,複雜,百官更是大氣也不敢喘,倒是顏貴妃春風滿面。
半截玉鐲送走了,她倒是放心幾分,因爲她知道,北冥蕭和安夏一定有對策的。
顏正也準時出現,恭恭敬敬的樣子。
他的面色與平時無異,並沒有因爲女兒晉升爲帝后而興奮不已。
更沒有因爲祭天儀事的嚴謹而恐懼,倒讓老皇帝有些琢磨不透了。
說是祭天儀事,封后大典,實際上就是捉顏正。
由北冥蕭替代皇上三拜九叩,倒也是十分的正式,沒有一點紕漏。
也讓老皇帝對他更看重了幾分,放心了幾分。
遠遠看着這些人,魏思遠的心思卻都在安夏身上,他不斷的悄悄派人去尋找安夏,更是四下觀察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要是將安夏弄丟了,他這個將軍也不必當了,甚至無法面對北冥蕭。
“回王爺,都找遍了,沒有。”
這時容德走了過來,衆人尋找安夏,還是將他驚動了,他看了看天壇上邊的情形,又看了看魏思遠:“將軍,出什麼事了?安姑娘呢?”
一下子讓魏思遠慌了神兒:“表妹她……昨天晚上就離開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話不等說完,容德面色一冷,轉身便走了。
魏思遠想說什麼,終是無奈的嚥了回去,都是他的錯,他現在甚至沒有時間自責,他必須得找到安夏。
封后大典十分順利,皇上親自將鳳印交到了顏綺月手上。
宣讀昭書的時候,顏正的手向左方擺了擺,動作不大,卻還是有些突兀,一直都盯着他的北冥蕭也眯了眉眼,對着一旁的暗衛揮了揮手。
便有幾個暗衛快速向顏正的方向靠攏。
與此同時,顏正周圍的人也都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