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悠雲無言以對,只能一臉尷尬的看着安夏:“夏夏,消消氣。”
他當時的確是算計了北冥蕭和安夏。
一邊招呼店小二又加了幾個菜,還細心的給安夏緊了緊長袍,這西陵,的確是冷。
“想讓我消氣可以。”安夏修長白晰的手指端着茶杯,給人一種極致的視覺衝突感,此時更是一臉的認真。
她等的就是這一天。
不能讓端木悠雲白白算計了自己和北冥蕭,現在他的目的達到了,那麼自己的問題來了。
聽到安夏如此說,顏縱月不自覺的擰了一下眉頭,他覺得每次這個時候,安夏都是計上心頭了。
這個丫頭不好哄的。
連端木悠雲都正了正臉色,直直看着安夏:“怎麼做?”
他也做好了被算計的準備。
更明白,不做什麼,安夏也不會消氣的,一邊低頭嘆息一聲,準備被安夏狠狠的敲一筆了。
不管安夏提出什麼要求,他都準備答應了。
此時安夏倒是不急,端着茶杯,慢慢喝着,雙手都握在茶杯上,顯然還是覺得冷,這西陵,她怎麼也呆不慣。
不是她弱不禁風,是這裡真的太冷了。
氣氛一時間有些冷凝,三個人都喝着茶,各自想着心事。
半晌,安夏才放下茶杯,開口說道:“我要你帶我遊歷西陵。”
沒有問他能不能,而是直接開口要求,他要讓自己消氣嘛,就得做點什麼。
在這裡遇到了端木悠雲再好不過,都不用自己再想辦法與他碰面了,要知道,他是西陵的太子,想約他,不是易事。
“遊歷西陵?”端木悠雲也被驚到了,一臉的不可思議:“你要遊哪裡?”西陵可是很大的,走遍了也要一年半載的。
而且也隱約覺得,安夏應該有什麼目的。
心下也多了幾分防備。
“隨便走走。”安夏一臉的笑意,很無害的笑着,她自然不能將自己的目的寫在臉上了。
必須得迷惑住端木悠雲。
當然,他想讓她消消氣,也不能直接就拒絕她這個小小的要求的。
顏縱月則低頭,喝茶,心下卻在想着安夏有什麼目的。
一時間還想不透。
在他看來,安夏應該是想利用端木悠雲做點什麼,不然不會如此平心靜氣的坐在這裡的,以安夏的脾氣,怎麼會也給端木悠雲兩巴掌。
“好!”半晌,端木悠雲才點頭應了一聲:“我來安排,不過……你準備什麼時候動身?我得好好安排一番,畢竟我的身份……”
安夏和副和善的樣子:“放心,我不會爲難你的,你儘管去安排,安排好了接上我和顏縱月就行了,就是四處走走,玩玩,看看風景,別太當回事。”
她越是這樣說,端木悠雲越是覺得有陰謀。
他本來都等着讓安夏打上一頓了,沒想到就這樣和平的解決了,真的太不可思議了。
一邊低頭猶豫着,端木悠雲也只能嘆息一聲,就算知道安夏是有什麼陰謀,他也不能推遲了,因爲他已經應下來了
。
“對了,小公主可有消息傳回來?”安夏一臉的笑意,笑得像個狐狸。
她雖然沒有回北冥,可心裡卻有底氣。
本來就這個話題就是端木悠雲和顏縱月一直避開的,怕的就是安夏會發飆,現在她卻自己提了起來,讓人有些無法接受了。
臉色都青了,本來就在同一戰線的兩個男人,下意識的互相看了一眼。
這邊的端木悠雲更不知道如何接話了。
他主張將西陵的小公主嫁去北冥,爲的是維持兩國的關係,他是怕東離與北冥的和親破壞這邊的關係,到時候,西陵以一敵二,一定不是對手,所以不管用什麼辦法和手段,都要拉住北冥不放手。
他本是打算與東離合作的,只是司馬華雄和司馬霏雨在他的手上吃過虧,這一次說什麼也信任他了,所以他也是無從下手。
只能利用一下北冥蕭了。
誰讓當時的北冥蕭有求於他了,這麼好的機會,他自然得抓住不放。
安夏也不急,氣定神閒的坐在那裡吃着,倒是端莊賢淑,落落大方,讓人猜不透她的想法。
半晌,端木悠雲才輕輕咳了一聲,搖了搖頭:“成親的日子不久,還沒有消息送回來……不過,我相信北冥蕭的爲人,就算他多麼不喜歡西陵的公主,也不會虧待她的。”
安夏點頭,北冥蕭的性格雖然冷漠,五官表情看上去有些無情,卻也是心善之人。
西陵的小公主也只是一顆棋子,他沒有必要爲難她的。
一下子就覺得沒什麼意思,其實自己也不想知道什麼,擺了擺手:“算了,就當我剛剛什麼也沒有說,我吃好了,要去休息,你們隨意。”
說罷,放下手中的吃食,起身就走,快速上了二樓。
更是頭也沒回。
說實話,她心裡也不好過,只是不想表現出來罷了,因爲哭鬧不能解決問題,而且在這個兩人面前哭鬧,更沒有意義。
留下端木悠雲和顏縱月互相無言,更是彼此看不順眼。
因爲端木悠雲要安排一番,所以安夏要立即出發的計劃也打亂了,這幾日便在天香樓裡歇腳了。
正好可以緩一緩情緒,舒緩一下心情。
“大掌櫃,這幾日總店那邊不斷的派人催促。”費清然一臉爲難:“他們可能懷疑到你來這裡了。”
他也快要頂不住壓力了。
畢竟北冥蕭是北冥的帝王了,比當年還要強勢。
安夏倒不在意:“你只告訴他們,正在盡力尋找,這茫茫人海,要找一個大活人,哪那麼容易,可以說是大海撈針。”
要是在現代還能快些,這個年代,安夏一點也不擔心自己被找到。
特別是有費清然扛着。
就是費清然有些點爲難,苦着臉點了點頭,他也明白,北冥那邊一定是發現了什麼,不然不會如此。
這幾日的催促似乎更緊了。
費清然正要離開,安夏卻坐正身體:“等一下,你可知道有一個叫夜文祁的人?”
她也是突然想到了這個人。
隨口問問
,並沒有多加在意。
“知道。”費清然思慮了一下,才搖頭:“這個人……不是北冥的大理寺卿嗎?怎麼了?”
“你派人調查一下,他現在人在哪裡。”安夏也頓了一下,似乎覺得哪裡不對勁,夜文祁是隨着端木悠雲一起回西陵的,不應該寂靜無聲的,除非,端木悠雲幫他改了身份。
那樣,更讓安夏擔心了。
事情彷彿一下子就不簡單了。
“是。”費清然應了,立即着手去安排。
天香樓在西陵的勢力越來越大,所涉及的經營範圍也越來越廣,這也全是費清然有足夠的頭腦,所以,安夏很放心讓他去辦任何事情。
甚至她也放心的留在這裡。
不管怎麼樣,費清然一定會辦妥這一切的。
“夏夏,你是要……去西陵的邊關嗎?”顏縱月終於忍不住好奇心,來問安夏了。
他想了幾日,也只能想到這一點了,現在,端木悠雲算計北冥,將小公主嫁了過去,搶了皇后之位,安夏要報仇,似乎就只能毀了西陵。
以他對安夏的瞭解,她一定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本來還在低頭看着醫書的安夏聽到他的話,猛的擡起頭來,不愧是顏正的兒子,這個顏縱月也不是泛泛之輩,竟然猜到了自己一半的心思。
顏縱月也看着安夏,兩人四目相對。
半晌,安夏才低了頭:“對,如你所說。”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她一向不是吃虧的主兒,怎麼會讓端木悠雲就這樣算計了呢,他奪了她的皇后之位,她就奪他的天下,這也很公主,皇位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
不比他這個太子差多少。
看到安夏如此淡定,如此平靜,顏縱月抽了一口冷氣,多麼可怕的女子啊!
這真的是別人毀我一粟,我別奪人三鬥啊。
他突然就覺得自己也好危險啊,他當時可是一路綁着她離開北冥的,更是一路綁着到了鬼谷,再離開……
現在想想,顏縱月是後悔萬分啊。
早知道公開安夏也不會跑,他還綁着她幹嘛啊,這不是找死嗎!
點了點頭,顏縱月眯着眸子,再後退一步:“那你有什麼打算和計劃?我或許可以幫你。”
安夏不怎麼在意,只是擺了擺手:“這個以後再說,還得看你的表現了,誰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是不是真的要幫我啊。”
其實她也是需要顏縱月,畢竟帶兵方面顏縱月更有經驗,而且也是常勝將軍。
能爲自己所用最好不過,只是顏正剛死在北冥的天壇沒多久,顏縱月怕是不會輕易放下這段恩怨的,暫時她還不想冒這個險,不能讓他知道自己的全部計劃。
顏縱月也沒有急着表真心,他更明白,安夏心裡有陰影,自己前些日子所做的一切,她早晚得算清楚。
萬般無奈。
“嗯,我是一定會幫你的。”顏縱月現在很尷尬,不能一句話不說,也不能亂說。
安夏挑眉看着他,眸底沒有一絲情緒,卻點了點頭:“好。”
再無其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