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成靖坐在亭子裡的石凳上,葉冰凝則站在一旁。成靖見她站着,指着自己對面的石凳說道:“坐那吧,我只是想找個人說說話。你這樣站着,我擡頭跟你說話很累。”

葉冰凝本想拒絕,但她見成靖臉色不豫。不想再給他添堵。便依言坐下。成靖想開口卻又不知從何說起。葉冰凝見他欲言又止,開口問道:“王爺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找不到人訴說?既然王爺叫奴婢來就是信得過奴婢。有什麼事不妨直言,冰凝發誓絕不外傳。”

成靖看着她真摯的眼神,嘆了口氣問道:“冰凝,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太后遇刺已經過了那麼久,我卻連一點線索都找不到。”

葉冰凝勸道:“王爺其實不必自責,京城那麼大,要找個藏身的地方實在太容易了。而且你們又沒見過他的臉。找不到也不能全怪你。若是換作別人,也不見得能找到。”

成靖聽她說的與自己想的一樣,心裡倒是舒服了一點。說道:“還是你明理,不像某些人。站着說話不腰疼,整日就喜歡跟我作對。”

葉冰凝道:“其實別人怎麼看有什麼關係?只要你盡心盡力了。就用不着管別人說什麼。你不是爲別人而活,是爲自己而活。做的事只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無愧於天地就行了。”

成靖道:“你說的這些道理我都明白。可自從阿瑪去世,我承襲他的王位以來。真是什麼事大事都沒做過。現在不止是烏克拉,連皇上和太后都已經對我失去信心了。這次我若再抓不到那個刺客,還有什麼資格當這個王爺。”

葉冰凝驚問道:“你的意思是如果你抓不到刺客,連王爺也不當了?”

成靖道:“是,我剛纔在皇上面前跟烏克拉打賭,如若這次他比我先抓到刺客,就請皇上削去我怡親王的封號,我從此離開朝堂。”

“你怎麼可以這樣?你知不知道你阿瑪立了多少功勞才換來這個封號?你怎麼能用來打賭呢?”葉冰凝語氣之中盡是責怪。

成靖經她一說心中一凜。想到:“這封號是阿瑪用半生戎馬和一身傷痛換來的。我怎麼如此糊塗,爲了一時之氣,竟拿來做賭注。”想到此他羞愧的低下頭。

葉冰凝見他低頭,自覺方纔語氣有些重了。歉然道:“王爺,奴婢剛剛只是隨口胡言。你別放在心上。”

成靖擡頭道:“不,你說的對。這件事是我做的有欠考慮。”

葉冰凝道:“可現在不賭也賭了,王爺該做的不是自責,而是想辦法抓到那刺客。這樣纔對得起你阿瑪。”

成靖想到這事就頭痛,說道:“我也想盡快抓住他呀,我已加派人手在城中搜索。可還是一無所獲。”

葉冰凝思量片刻,說道:"王爺,奴婢倒是有個法子,或許可以將刺客引出來."

"什麼法子?說來聽聽."成靖十分好奇.葉冰凝和成靖專心研究計策,沒發現不遠處有一雙眼睛盯着他們.

這人就是端敏的貼身宮女小月.上次端敏打葉冰凝一巴掌的時候,小月就在旁邊看着.所以她認識葉冰凝.剛纔她看見成靖和葉冰凝一起走.便悄悄的跟在他們後面.小月見他們聊的似乎很投機.心道:"我得趕緊回去將這件事告訴公主."

端敏聽完小月的敘述後,氣的一拍桌子說道:"又是那個臭丫頭,她到底有什麼好?成靖哥哥爲什麼老是喜歡找她?"

小月道:"公主,您還別說,那丫頭長的真挺好看的."端敏聽她誇讚葉冰凝,惡狠狠的瞪着她.小月自知說錯話,趕緊補充道:"我是說她長的跟狐狸精似的,所以怡親王纔會被她迷的團團轉."

端敏聽到她的話,好似豁然開朗.說道:"對,她一定是狐狸精轉世.不然爲什麼成靖哥哥連我這個公主都不搭理,卻偏偏喜歡找她呢?"她吩咐小月道:"小月,去查查她是那個娘娘房裡的.看來上次那一巴掌她是沒長記性.本公主要好好整治整治她.

"喳."小月答應着出去了.

葉冰凝跟成靖聊完後,又去找葉冰雪聊了一會兒纔回去.她一進門就看見端敏坐在廳堂,雖然端敏打過自己一巴掌,但她始終是主子.不管心裡有多不喜歡她,但還是必須向她行禮.葉冰凝向端敏行禮道:"奴婢叩見公主."

端敏向她瞄了一眼,卻並不叫她起來.葉冰凝也只好跪着.迎春曉紅雖然不明白怎麼回事.但也看出端敏不喜歡冰凝,故意讓她跪着.

迎春道:"公主請稍等,我去通知娘娘公主前來拜訪."她其實是想搬救兵,心想只要娘娘出來.公主再怎麼樣囂張,也不至於不給娘娘面子.

端敏卻阻止她道:"不用了,你們娘娘有病在身.不要打擾她休息.我就是來問問玉貴人的病情.看看有什麼好轉沒有."

迎春回道:"娘娘還是老樣子."

"哦."端敏含糊應了聲,就端起茶來喝.也沒說要走,也不叫葉冰凝起來.迎春曉紅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兩人想求情.但每次剛想開口,端敏就瞪她們一眼,兩人便不敢開口.

端敏一杯茶足足喝了一個時辰,直到茶水都涼透了。葉冰凝也跪了一個時辰。迎春見端敏茶已喝完,以爲她就要走了。誰知端敏對葉冰凝道:“你,起來去給本公主再泡杯茶。”

“喳。”葉冰凝應了一聲站起來。但她跪的太久腿都麻了,剛站起來又差點摔倒。迎春曉紅立刻扶住她,端敏假裝沒看到。

小月叫道:“幹什麼?還不快去泡茶?”

“奴婢這就去。”葉冰凝一瘸一拐走出去。過了一會兒端了杯茶進來。她走到端敏面前,準備將茶杯放在桌上。端敏卻伸出手來,意思是要葉冰凝遞到她手上。葉冰凝便將茶杯遞向端敏,端敏故意伸手一推,將茶杯打翻。

“啊…”葉冰凝大叫一聲,茶水全數潑在葉冰凝雙手上。那茶是剛用開水泡的,葉冰凝被茶水一燙,雙手火辣辣的疼。

端敏卻還惡人先告狀的大叫道:“你幹什麼?想燙死本公主嗎?”伸手準備扇她一巴掌。正在這時外面傳來一聲:“皇上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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