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潤xiati沾溼一片,惹得他渾身不適,如蟻附身。他再不想多說什麼了,急於離開竹林、避開盧晴。
於是,他捂住肚子,迅速遠逃,還回頭留了一句話:“我實在等不及了,去去就來!”
盧晴不免有些無奈,她眼看着徐潤跑開,心裡還是有點不快,大好的進步機緣,關鍵時刻竟然退了出來,不求上進若此,如何能讓人放心。
徐潤已經顧不上盧晴怎麼想了,緊急回到所住的客房,馬上脫了褲子。脫是脫了,但問題也來了,沒有其他的褲子可換!
“難道就這麼去見晴妹?袍子下面連褲子都沒穿,有個‘風吹草動’的,鐵定就‘露底’了!若晴妹嗔怪我無恥,再拿劍劃開我的袍子,讓我‘涼快到底’,那就真的只能鑽地縫裡去了!”
徐潤來時穿的一身衣服,都是家裡費了心思,拿好布料做的。外面是一件長灰袍,裡面的內衣分爲兩段,上半截是白澤,底下是黑褲。
這還是要出來走動,才穿上了身,平常在家可沒有多這麼講究,汗衣小褲就行了。
現在褲子是不能穿了,所幸,打坐時灰袍前面的下襬,鋪在盤起的大腿上面,沒有受到體液的浸染。要不然,肯定會像盧晴擺陣一樣,在衣服上畫朵海棠花……
徐潤就着房裡剩下的一盆清水,擦拭了全身,也沒有驚動丫鬟馨兒。
他把衣服穿好了,沒有褲子仍然是個問題,思來想去,突然開竅:“晴妹不是把那青袍補好了嗎,何不倒過來當褲子穿上?反正在裡面,怎麼穿都成!”
總算想到了一個可行的法子,徐潤馬上去找馨兒。
馨兒正在花圃澆水除草,徐潤說明來意,馨兒玩笑道:“連小姐補過的衣服都是香的嗎?身上的好衣服不穿,非要換她補過的,你也太沒臉沒皮了!”
徐潤不好解釋什麼,只能討好道:“你天天與花爲伴,整個人都是香噴噴的,連名字都是,別說衣服了……”
徐潤忽而感覺到自己的話頭不對,馬上打住了。
馨兒卻已是臉紅紅的了,她丟下手上的花鋤,嬌嗔道:“本以爲你是個謙謙君子,沒想到竟是個花花腸子,看我不告訴小姐!”
徐潤心中無奈,自己說錯了話,還能怪誰?
他補救道:“好馨兒,我說錯了,我沒別的意思!只是這兒讓你打理的香氣襲人,我在你旁邊,覺得你就是專門孕育花香的仙子,順嘴就說了,但我嘴笨,沒說到點上,別生氣了好不好?”
馨兒對這番話倒是很受用,臉色轉好了許多,但仍然不鬆口:“我可不是什麼仙子,小姐纔是。小姐一年比一年出落得水靈,比畫上的美人還好看,叫人一輩子也不捨得離開,吃東西偏又那麼秀氣,真像個不食煙火的仙女,我老疑心她將來要成仙呢!”
徐潤暗道小丫頭還真是乖覺,爲了拿到衣服,他又順着馨兒的話道:“我也這麼覺得!你家小姐是天仙一樣的人物,可她親手爲我這個俗人縫合了衣服,我當然要立即穿上,纔不枉費她一番心意……”
馨兒失笑道:“心意個頭!小姐女紅納下好久了,定是拿你練練手,偏你自作多情!”
徐潤不由苦笑道:“好馨兒,你現在就拿鋤子敲我的頭吧,只要幫我拿衣服來就好。你權當我自作多情,成全了我吧!”
馨兒笑嘻嘻地道:“你這麼着急要
那件袍子,是不是有什麼壞想頭?”
徐潤哭笑不得:“我來時忘帶了換洗的衣服,身上髒了,洗了沒衣服換,事實就是如此,是你壞想頭太多了!”
馨兒掩口笑道:“那你怎麼不早說?拐彎抹角的,成心讓我不對付你呀?”
徐潤算是領教了小丫頭的牙尖嘴利,無奈道:“不是怕你給你小姐說嘛,讓她誤以爲我根本沒打算留下來陪她散心。”
馨兒點頭道:“嗯,是這個話。小姐以前最愛遊玩了,現在天天待在樓裡,輕易不出去,真怕她悶出什麼病來……難得你來了,你可要拿出本事來,讓小姐開開心啊!衣服我馬上去拿,給你送到房裡,你想什麼時候換都行……但有句話要說在前頭,你可不能成心佔小姐便宜,不然,我就告訴老爺去!”
徐潤苦臉道:“你家小姐你還不瞭解嗎?我現在就怕她欺負我,我還沒地方說理去!”
馨兒開懷大笑,好半晌才止住,拍了拍心口,輕笑道:“就被小姐欺負,那也是你幾世修來的福氣,別人羨慕都來不及呢!”
徐潤暗歎,這對主僕還真是合拍,萬中無一。
馨兒似乎取笑夠了,接着又道:“我去拿袍子,要不要給你備上浴桶?”
徐潤趕忙道:“現在只要衣服就行了,木桶晚些時候再用,只求你快些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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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兒揮手道:“知道了,等着吧!”然後快步而去。
徐潤留在園地,賞了一會兒花,忽而想起什麼了,急往茅廁。原來徐潤再不想露醜了,便先將身體內的廢物排泄乾淨,免得重蹈覆轍。
而後,他回到房間,衣服已經掛到了架子上。徐潤手腳並用,以衣代褲,最後總算穿戴妥當了,便去見盧晴。
不想,盧晴已不在竹林,連那石坪上的九截竹子也不見了!
徐潤猜想盧晴回繡樓去了,那馨兒取衣的事,盧晴必定知曉了,現在還不定會怎麼想呢!
徐潤待要去盧晴的繡樓,心裡有點打退堂鼓,卻又不得不去,盧晴爲他花了心思,自己勢必不能半途而廢。
徐潤剛到繡樓,馨兒眼尖,迎上來便道:“小姐現在很不高興,你在竹林做了些什麼啊?”
徐潤道:“是我不好,你去告訴晴妹,就說我要見她。”
馨兒憂道:“你們兩個真是冤家對頭!小姐向不動氣,你一來就惹她不快,你還是當哥哥的呢,不會讓着點小姐嗎?”
徐潤雖知馨兒護盧晴心切,以致言語不當,但也不由得心中不快,催促道:“你不知道實情,別亂猜想,你家小姐沒有吃虧,只是對我失望而已,你快去說我要見她,再看看她怎麼說的,不就知道了嗎?”
馨兒不說話了,給徐潤倒了杯茶,便上了樓。
過不一會兒,馨兒下來便道:“小姐讓你上去。”接着又補了一句:“你就和小姐好好說會話吧,讓她高興,我給你燒高香!”
徐潤笑了笑,沒有答話,起身直立,邁步上樓。
盧晴不在廳裡,徐潤沒有絲毫的停滯,直接就往閨房裡去。
窗邊的長桌子上,那副畫已經收起來了,九截竹子散亂地放在上面。盧晴站在窗戶旁,身上的衣服已經換成了一襲白色長裙,黑髮瀑布般散落、直垂於臀際,層次分明、對比強烈,越顯纖腰堪可盈握、整個人如娉婷豆蔻,讓人看得愛不釋眼。
徐潤只晃了一眼,趕緊逃開,強迫自己不去看盧晴,目光註定她秀氣的腳丫,低聲道:“先前內急,有失禮數,晴妹勿怪。”
盧晴沒理他,人也未動,只是站在那裡,也不言語。
徐潤偷偷瞄了盧晴一眼,只見她雖看着自己,卻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在想其他的事情。
徐潤沒話找話,想起原先在樓下聽到的那“砰”的一聲,便道:“晴妹房裡可是掉了什麼東西嗎?”
終於,盧晴有反應了,問道:“我這裡掉了東西,你怎麼知道的?”
徐潤笑道:“昨天我來找你,但一個人也沒看到,叫了也沒人應,我便坐了等着。忽聽見你這裡像是摔了東西,聲音很大,我趕上來一看,卻沒發現有什麼東西摔地下了。我怕給你惹別人的閒話,不敢在這裡久留,便去園子裡找你,後面的事,你都知道的。”
盧晴好像有點失望,沉吟了片刻,對徐潤道:“潤哥哥,有些事我也不瞞你。我師父賜給我的一件東西,忽然不翼而飛。常人是不可能拿走的,若是我師父要收回恩賜,萬沒有不告而取的道理。所以,我想多半是個有點道行的人,起了貪心,乘我不在,盜了寶去。”
徐潤奇道:“是什麼寶貝?很重要嗎?”
盧晴點頭,主動走近徐潤道:“是一面鏡子,只有手掌那麼大,名爲‘飛鴻鏡’,於打坐時可靜心安神,還有別些妙用,不說也罷。師父賞賜給我,施法定在木臺上,我修爲尚淺,沒法移動分毫。哪知會被別人輕易盜去,還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若要尋回……唉!”
盧晴此時,面帶憂色,如西子顰眉,盡顯柔弱。
徐潤不由得莫名激憤,盧晴雖沒有明說,但他能想到,定是因不能留自己在閨房過久,又想幫自己儘快入門,便連夜爲他趕製懷靈陣,一直沒有在房裡休息過,所以到現在才發現寶物失竊了。
徐潤急急地道:“晴妹勿憂,就是天涯海角,我必幫你尋來!”
盧晴無聲地笑了笑:“潤哥哥先自修煉,待有大進,再尋也不遲。”
徐潤愣住了,他現在修爲還比不上盧晴,如何爲她出頭?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仙術也沒有一蹴而就的道理,都是下苦心、待水磨才煉就的工夫。
徐潤想了一想,追憶道:“當時我聽到聲音,上來查看地上有沒有掉東西,其他的完全沒留意,都怪我粗心,現在一點線索也沒有了……”
盧晴搖頭道:“潤哥哥,快別這麼說,是小妹守護不周,怎能怪到你的頭上?況且寶物有靈,等師父再來,我稟明實情,師父當有妙法尋到那面鏡子。”
徐潤問道:“你丟了師門寶物,會有什麼樣的責罰?”
盧晴神情一黯,以低得只能自己聽到的聲音道:“我也不知道……只望師父不要將我逐出師門……”
徐潤尚是首次看到盧晴憂傷無依的樣子,雖只淡淡的一抹,卻能讓人生出發自心底的憐惜。
徐潤安慰道:“晴妹放寬心,世上沒有天衣無縫的事……我們再仔細查找一回,看看有沒有遺漏的地方。”他伸手想要牽起盧晴:“就算找不到毛賊動過的蜘絲馬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徐潤忽然定住了,完全沒了聲音,而後重又露出了笑容,信心滿滿地道:“晴妹別急,我想到一個法子,或可引毛賊自己跳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