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紅什麼,你寫了什麼願望?”師煙煙笑看她。
小陶不好意思,微微低頭,“我寫的是,希望李侍衛一切安好。”
她知道,李侍衛跟了小姐去了信安城,小姐回來了,李侍衛卻沒回來,他定是被小姐派去做了其它重要的事,她只有放了河燈,給他祈願。
師煙煙看着她紅潤的小臉,心想,看來還是要找個時間把她送去天風山,李簡短時間不會回來,這丫頭,春心暗付。
不知,李簡對她又是什麼想法。
“小姐你呢,你寫了願望嗎?”她不過隨意一問,卻沒指望小姐告訴她。
師煙煙搖搖頭,“我沒寫。”
“啊?沒願望?”是人都有願望吧,再小的希望,也是願望啊。
“無願可祈,就是我今後的願望。”
扶蘇聽着她們的談話,瞧着她的側臉,柔柔的外表,堅毅的性格,這就是她。
他又看向自己送遠的那盞蓮花燈,與另一盞一模一樣的蓮花燈,相互挨着,在河中飄飄蕩蕩。
也許,只有此刻,看着河中的花燈,他才覺得,他能離她近些。
他的紙上也是一片空白,因爲,他的願望,他知道,不可能會實現。
“你的傷勢如何了?”師煙煙突然問道。
“已經好了。”
話沒說幾句,河邊突然人潮擁擠,將她和扶蘇擠向不同的方向,連小陶也不知被擠去了哪裡。
“噗通”一聲。
接着是尖利的呼喊,“救命,救命啊——”
人羣中躁動起來,“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師煙煙離案發現場並不遠,甚至可以看見河中那個起起伏伏的腦袋。
只怪她眼神太好,竟一眼認出,河裡的人,正是向敏之。
“救,救命——”
奇怪的是,向敏之懷了孕,身邊竟無一人,是被人羣擠散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若是個普通人落水,師煙煙興許還會救,但是向敏之,便當做沒看見吧!
君飛寒和她,都曾想傷自己的命,沒道理,她還要下水去救人!
轉過頭,在人羣中搜尋小陶和扶蘇的身影。
卻見一堆看熱鬧的人中,有一個女子的身影不斷後退,與旁邊的人格格不入。
“哎呀,河裡剛纔還是個女人,怎麼突然間變成了個和尚?”
“不會是妖怪吧?”
正想下去救她的百姓,一時不敢下河,生怕她是河中的什麼怪物。
哪有人,好端端的,突然就變成光頭了?
只有和尚才剃光頭髮,這聲音偏又是個女的,不是河裡的怪物,還是什麼?
“救,救——”
向敏之在河裡喝飽了水,偏偏河水又不是太深,剛好到她的下巴那兒,她就只能在河裡浮浮沉沉地喝水,腳底又都是泥,根本就上不來。
師煙煙視線不在河裡,而在那個漸漸消失的女人身上,不待多想,隨之鑽進人羣,漸漸隱沒。
河邊不遠處的幽深小巷內,那女人一頭鑽進陰影中,看不見身影。
師煙煙沒有跟進去,因爲她聽見腳步停了,巷中有兩道呼吸。
貼在巷子外,屏住呼吸,側耳聆聽。
幽幽的聲音傳出,聲量很低,師煙煙大致能聽清,是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