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又不想對上官綰不公平。忍不住按了按眉心,明天去找上官先生談一談,爲何要那麼急着給上官綰操辦婚禮,幾乎是以死相逼,苦苦哀求。
即使是上官綰選擇的人,是他楚沐澤。
上官先生也沒有了意見。要知道上官先生以前很嫌棄他的。
現在只要女兒結婚就好。
最近,真的是心力交瘁。到底是被什麼盯上了,如此的讓人疲倦?
楚時年站在臺階上,看着楚沐澤,最近……哥真的憂心忡忡,他都很想上去看看他頭髮會不會愁白了。
上官綰的事情似乎很難搞,威廉死活不肯離開,上官先生死活要給楚沐澤辦婚禮。
而上官綰跟本擋不住上官先生的攻勢——畢竟,上官先生如果喜歡,女兒的戶口本的配偶一欄馬上就能出現一個男人的名字。
而上官綰爲了孝道,又能做什麼呢。
還有沈青瓷,哥新愛上的女人。聽哥的口吻,他似乎更加傾向沈青瓷,不然他早就跟上官綰結婚了好嗎!
可是,沈青瓷居然跑去相親了。啊啊啊!這個朝三暮四的女人!他並不知道真相是什麼,反正站在楚沐澤那一邊是他的習慣了。
柳安安的記憶最近好像總是不斷地想要出現,她總會莫名其妙的恐懼……
誒,愁死他了……
愁死他哥了……
楚沐澤的身形動了一下,他好像忘了什麼事啊。
——喂,顧青山,動我封的案子做什麼?
楚沐澤猛地一拍腦袋,最近思慮太多,真的遲鈍了好多啊。他拿出手機。
那端的聲音染上了笑意濃濃:“終於等到你的電話了。”
“你動我的案子爲了沈青瓷?”
“算是吧。”其實當初他覺得要開啓這個案子,是因爲曲衣蕘好嗎!
“她爲什麼要動這個案子?”
“如果她想要告訴你,你會知道的。”
“你既然看過那個案子,你就應該知道,我很在意它。”
“青瓷又不傻,不會隨便說的,你擔心什麼呢。”顧青山笑了笑,然後掛斷了電話。
楚沐澤握緊手機,他有時候會很討厭顧青山性子裡的隨遇和淡然,就連山洪水來了,都不緊不慢地跑着——別急啊,這是天道。
最恨的是,楚沐澤也學了。
他雖然會去改變很多東西,但是不會強行改變一個人的意志——就像沈青瓷要調案子一樣。
一定有理由。
楚沐澤看了看夜色,應該已經是凌晨了,她應該已經休息了吧。
沈青瓷在牀上輾轉反側,就是不知道這件事應該怎麼開口——楚神,你八年前冤枉了一個女人坐牢至今。
這能說嗎?
能嗎!
簡直是給他啪啪打臉,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認。
雖然,她還是很相信楚沐澤的人品的,可是……人嘛,混到現在了,擁有那麼好的名聲,擁有那麼強大的勢力,會不會就不承認他做錯了呢。
要不,讓顧青山跟他說吧。
沈青瓷覺得她沒有勇氣。
第二天,天沒亮沈青瓷就去敲顧青山的門,誰知道顧青山拒絕了——沒毛病不想去承受楚沐澤的震怒;又是兄弟,不想自己說出那麼殘忍的事情。
“反正你兩也分了,正好去打他臉,估計你能心情好些。”顧青山看着沈青瓷眼底的烏黑,補充道,看來也是夠嗆的。
“我也說不出口。”沈青瓷吶吶地說。楚沐澤對於沈青瓷而言,那是恩人。他就像帶刺的玫瑰,沈青瓷接受他給的痛,也不想摧殘這朵花。
所以……這種東西當然讓顧青山來說比較好啊!
顧青山提着公文包,走進電梯:“要不就別說了唄。”
沈青瓷纏了過去:“你們不是兄弟嗎?兄弟之間不是什麼話都可以說嗎?”
“誰跟他兄弟?”顧青山直接否認了。兄弟?那種不要命的瘋子?顧青山表示他還要給父母傳宗接代的。
兩個人一起走進車庫,沈青瓷看顧青山要走了,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你真的不說嗎?”
顧青山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青瓷,事情是你發現的,你比任何人都瞭解這件事。你說更加合適。”
他纔不要跟楚沐澤說這件事,說完之後肯定被楚沐澤練。沈青瓷就不會,雖然那人禽獸,但是還是會憐香惜玉的。
沈青瓷可憐兮兮地看着顧青山,企圖讓他有一絲絲的動搖。
顧青山拍了拍她的頭:“別想了。”說完,鑽進車裡,揚長而去。
沈青瓷站在原地,看着他離開的方向發呆,臉上若有所思。
然後,搖搖頭,開車去獨衣。她果然說不出來,要不還是醞釀醞釀吧。
誰也沒有注意到,車庫的暗處,有一輛紅色的蘭博基尼,車窗外的垃圾桶上的石米已經有不少雪茄煙蒂。
車裡的人沉默的坐着,夾在手裡的雪茄已經燃了大半,他卻沒有發覺,只是定定地看着前方,似乎要坐化一般。
看起來……發展還是很順利的。這麼快就一起去上班了嗎?離開的時候還要依依惜別一番?楚沐澤靠在駕駛座上,他昨晚一直都沒有睡,腦子裡一直翻涌着他的第一個案子,關於安安,他一點也沒有辦法冷靜。
對於安安,他有一份不能言明的愧疚。
而調這個案子的是沈青瓷!偏偏又是沈青瓷!
說不着,索性就開車過來了,柳安安和沈青瓷都住在這裡,近着她們,讓人安心一些。
然而……卻看到了這一幕。
驀然覺得心裡霍然開了一個洞,其實也說不上多麼痛,畢竟他是經歷過很多的男人,受過重傷,愛過人,差點死掉什麼的。
所以,即使煩躁也好,疼痛也罷,還是能夠維持自己的形象,強迫自己去思考。
感情嘛,一人走一人來的確是狠正常的一件事。況且,是他選擇給上官綰一個交待,放開沈青瓷的,所以他不想說什麼。
也不能做什麼。
也不想做什麼。
畢竟,如果她跟別人在一起更加幸福,那麼自己又何必去打擾呢。
愛一個人,也不是一定要在一起。
況且,楚沐澤清楚,自己的愛並不完整。就算想去爭,他還有屬於自己的糾葛,沒有必要將沈青瓷扯進來。
至於她調出了案子,也許只是好奇安安的過往而已吧。楚沐澤還是很相信沈青瓷的,他知道這個女人一定不會傷害安安。
最終,手裡的雪茄似乎燃到了指尖,楚沐澤似乎被燙到,猛地收回手,雪茄掉在車上,星星點點的火星字掙扎了一下,最終熄滅了。
疼了就會放手,熱情過了就會滅。
到底是對上官綰,還是對沈青瓷呢?
沈青瓷依舊很忙,畢竟生活還是要繼續。
然而,上官綰卻來了,不請自來,如同來自地獄的花一樣。
沈青瓷從心裡承認她不喜歡上官綰,對,她狹隘,她小氣,她惡毒。
所以,一句忙就想打發掉上官綰。
誰知道上官綰卻直接闖了進來,逼着她出去喝咖啡聊是非。
沈青瓷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這是她工作的地方,她並不想鬧大,也不想介入一段紅遍網路的愛情裡。
收拾好畫稿,直接請她到會議室,開門見山:“有事直說吧。我並不喜歡你,所以不是很想看到你。”
“因爲沐澤,所以不喜歡我嗎?”
沈青瓷本來站在落地窗前,聽到這個女人略帶勝利的語氣,便忍不住轉回身來刺她:“並不是因爲沐澤,我想應該沒有幾個女人會喜歡你。而且,楚沐澤這個男人,不是每一個人都稀罕的。你不就是仗着跟他有十幾年的經歷嗎?換成任何一個女人,都能夠在楚沐澤的心裡留下烙印。所以,你只是幸運一點點而已。”
收起你的臭顯擺!
上官綰笑了笑,這纔是沈青瓷本來的樣子吧,站在陽光裡,笑容犀利,溫柔什麼的,都是浮雲。她很得意自己揭穿了沈青瓷的面目:“不管怎麼說,我都是幸運的。”
“行行行,你最幸運,有事快說,我很忙。”沈青瓷忍住了掀桌子的衝動。
上官綰也很忙,爲了楚沐澤爭風吃醋這種事情,她不想做:“聽說,你在調沐澤的案子。”
沈青瓷翻了一個白眼,楚沐澤都沒有問話,她怎麼就先來了?話說,楚沐澤知道她調案子了嗎?應該還沒有吧,不然早就殺了過來。
至於昨晚,昨晚全當是一羣奇怪的人吃了一頓奇怪的火鍋。畢竟顧爸顧媽都到了,楚沐澤到了也不稀奇。
“對。”
“爲什麼?”
——關你什麼事?這句話猛地堵在沈青瓷的嘴邊,對啊,這不是就有一個現成的傳話筒嗎?還有誰比她更合適說的?
要是事實不小心傷害了楚沐澤什麼的,上官綰還能給一個愛的抱抱。
沈青瓷平和下來,坐下。她並沒有說太多,畢竟孩子這件事是自己的私事。
只要把重點給說了出來,楚沐澤那種人就能查出一個新世界。
上官綰聽着聽着,臉色越發的低沉,偶爾不安分的把頭髮撩到身後。
沈青瓷也不管,把自己的煩躁踢給別人,感覺還是很好的。
反正,說完之後,沈青瓷就毫不客氣的送客!
事情她說了,通體舒暢。
接下來就看楚沐澤的決定了。
重啓案子也好,封着也罷。楚沐澤有權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