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場得意的喬柏羽在商場卻大大地失意了一把。
早晨,剛邁進公司大門,還沒來得及刷卡,就聽到裡面傳來繁亂的爭吵聲。
喬柏羽打了卡,進去後發現正在大廳裡大嚷大叫的人——是他的一個老客戶孟凡先生。
孟凡是做健身器材生意的,屬於經銷商的性質。
賺了一筆錢後,打算投資金融業,拿錢生錢。
他此番大鬧的原因是,由於投資不當,而損失了將近百萬的資產,差不多是他所有資產的三分之二。
“喬柏羽呢?他人呢?說好了的,會賺錢,會賺錢,結果呢?啊?老子賠了這麼多,他人呢?都是我的血汗錢,我是不會饒了他的!”
同事兼好友小李看見正要進門的喬柏羽,趕緊過去攔住他:“哎,你先別進去。他正在氣頭上呢,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喬柏羽滿頭霧水:“怎麼了?”
小李解釋:“你還不知道嗎?孟先生做期貨賠了一大筆錢。你最近沒有關注他的動態嗎?”
喬柏羽搖頭:“沒有啊。他最近的交易都是自己進行的,我不知情的。”
小李點頭:“難怪會賠那麼多呢。反正你現在別進去就對了,一會兒自會有人來解決問題的。”
喬柏羽還沒說話,孟凡已經看到他,馬上衝了過來,一把抓住他的衣領,上來就是一拳,打得喬柏羽口鼻竄紅,嘴裡還罵罵咧咧:“你TMD終於出現了,害的老子賠了那麼多的錢,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在場的女同事全部大聲尖叫,躲到一邊;幾個身強力壯的男同事紛紛上前,拽住孟凡;小李扶住差點摔倒的喬柏羽,關切地問:“怎麼樣?沒事吧。”
“你怎麼能隨便打人呢?”
“你們放開我!誰都攔不住我!”孟凡已經處於精神失控的狀態。
“報警。”才進門的老闆指示小李,查看喬柏羽的傷勢。“要不要去醫院?
喬柏羽抹掉嘴角和鼻子下面的血,搖搖頭:“不用。”攔下小李。“不要報警,算了吧。”
“那怎麼行?怎麼可以隨便打人,還有沒有王法了?”小李執意要報警,拿起電話,摁下號碼。
喬柏羽走過去,掛掉電話,來到孟凡面前:“孟先生,對於您投資失敗這件事,我深表遺憾。但是,之前我曾經勸過您,期貨市場並不穩定,還需觀望,要小心介入。可是,您並沒有聽從我的勸告,所以發生了這樣的悲劇。我們之前簽署免責協議,那份協議聲明是具有法律效益的。假如您今天傷害了我,那麼您將會負法律責任,您要想清楚後果再行動。同樣的錯誤,我想您不會再犯第二遍。”
孟凡聽完他的話,似乎是恢復了一點理智,扒開禁錮住他的手,整理了一下衣服,語氣仍舊是惡狠狠:“好!算你有種!你等着,這件事是絕對不會就這麼完了的!”說完,甩手而去。
同事們議論紛紛:
[真是太過分啦!怎麼能隨便打人!]
[哎呀,這是什麼人啊?明明是自己的錯誤,還非要怨別人!]
[喬先生,您沒事吧?]
[要不要請醫生啊?]
喬柏羽接過秘書遞來的紙巾,把血跡擦乾淨,然後吩咐:“衝杯咖啡,謝謝。”
衆人看着他面無表情,一聲不響地回到辦公室,聳聳肩,不再議論,各自開始工作。
喬柏羽整整一天沒有和任何人進行交流,連中午飯都沒吃。
上級同事下屬沒一個敢打攪他的,都任由他去。
老闆甚至拐彎抹角地表示,他要是覺得不舒服,可以回家休息。
下班後,喬柏羽沒加班。
其實,他手頭上需要處理的事情還很多,但他根本沒心情繼續做下去。
儘管,這一整天,他都在剋制情緒努力工作。
可這件事多少還是影響着他。他現在迫不及待地想見單方賓。
車子停在學校門口,喬柏羽遠遠地看見單方賓和溫雅靜站在教學樓前。
兩人不停地說着什麼,主要是溫雅靜在說,然後單方賓說了幾句話。
他一邊說話,一邊把溫雅靜攬入懷中。
兩人的距離不遠不近,單方賓輕輕地拍打着溫雅靜的後背,似是在安慰她。
喬柏羽不知爲何,突然妒火中燒。
在沒有弄清楚事情狀況的前提下,認定單方賓背叛了他!
事實根據是眼前所見,還有溫雅靜對單方賓的情愫,敏感的他是不會沒有察覺的。
喬柏羽一腳踩上油門,車嗖地飛快開出去。
喬柏羽完全是隻看其一,沒見其二,產生如此場景的真正原因是,溫雅靜班上一個學生突然失蹤了,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沒有發現該學生的蹤影。
溫雅靜急得不知所措,紅着眼圈:“怎麼辦啊?您說怎麼辦啊?真是急死我了。還是找不到啊。”
單方賓比較鎮定:“您打電話嗎?打他手機試試看。”
“打了啊,從他沒來上課起一直打到現在,足足打了十幾個呢!都是關機的狀態。您聽……”溫雅靜再一次撥通失蹤學生的電話,裡面傳來的是語音小姐提示機主關機的聲音。
單方賓想了想:“那他經常去的地方找了嗎?網吧,寢室,還有圖書館。”
“都找了。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包括他們平時去唱歌吃飯看電影的地方,都去了。可是都沒有找到呢。怎麼辦,怎麼辦啊,萬一遇到壞人了呢?萬一被綁架了呢?萬一出了交通事故,天哪,嗚嗚,這可怎麼辦啊?”溫雅靜想到種種不好的情況,頓時慌了手腳,拽着單方賓的衣袖,哭哭啼啼起來。
單方賓看不過她哭的樣子,順勢抱住她,輕輕地拍打着她的後背,安慰她:“您就放心吧。不會那麼倒黴遇到那種事情的,臭小子說不定又幹什麼好事去了呢。您別自己嚇唬自己了。”
溫雅靜倚在單方賓的懷裡,一半擔憂一半竊喜,沒想到會意外地親近到一直暗戀的大帥哥。“可是,我還是很擔心啊。”咬着嘴脣,又悲又喜。
“這樣吧,下班後,我再陪您去找找看。或許晚上他自己就回來了。”
“嗯……”溫雅靜故意更加貼近單方賓一點,腦袋正好倚在他的胸膛上,機會難得啊,得充分利用。
晚上單方賓回到家差不多將近十點,一進門,屋子裡一片漆黑,看來喬柏羽今天又是在加班。
這人,最近總是要加班到很晚纔回來,自己休息不好,還影響別人睡覺。
單方賓最近常常感覺很累,是那種莫名的累。明明什麼體力活都沒做,但是還是累得腰痠背痛。
不單累,還很懶。懶得吃,懶得喝,除了睡覺,剩下的事情都懶得做。
被喬柏羽纏得實在沒辦法,勉強支撐着纏綿一會兒,也是草草了事。
多半辛苦的還是喬柏羽。
好比今天,陪着溫雅靜找到藏在遊戲室裡打遊戲的學生,累得他連路都懶得走。
好不容易到了家,偏偏喬柏羽還不在。
爲了找學生,晚飯都沒吃,這會兒雖然肚子餓,可是懶得做。
還以爲喬柏羽會早早到家,就算不做飯,也會叫個外賣。結果,回到家,大失所望。
單方賓剛朝着臥室的方向走了幾步,從客廳裡傳來一聲冷漠的聲音:
“回來了。”
單方賓嚇了一跳,黑燈瞎火的突然冒出聲響,怎能不令人驚悚?
“你回來了啊,怎麼不開燈啊?坐那兒幹嘛呢?”
喬柏羽站起來,打開燈,明亮的燈光瞬間照滿偌大的客廳。他走到單方賓面前,沒有注意到他的臉色不好,也沒有注意到他的疲憊,滿腦子都是下午的那一幕景象。眼神格外地冷漠,聲音格外地冷淡:
“你去哪裡了?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單方賓同樣沒有注意到喬柏羽嘴角上微小的傷痕,還有他不同往日的態度。
“啊,沒去幹什麼。”
喬柏羽拽住繼續往裡走的單方賓,質問:“你是不是去約會了啊?還有什麼不能和我說的嗎?”
“是啊。是和大美女約會去了,只許你夜半歌聲的,不許我花前月下啊。”
單方賓本是一句玩笑話,誰知,喬柏羽竟當了真,立即翻臉:
“果真沒錯!看來你今晚是樂不思蜀啊。”
單方賓這才注意到這話的陰陽怪氣:“你怎麼了?說什麼呢?”
“你到底幹什麼去了?你要和我說實話!你當我是你的什麼啊?你的奴隸?你的僕人?你的寵物嗎?你和那個女老師到底幹什麼去了?”
面對喬柏羽的咆哮,憤怒的他幾乎使得單方賓不敢相認。
“你這是怎麼了?你說什麼呢啊?”
“你說我說的是什麼?怎麼?敢做不敢當了嗎?”喬柏羽冷笑,一臉的蔑視和不屑。
單方賓不明白他怎麼突然發火,不知道他怎麼突然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喬柏羽,你最好把話說清楚了!到底我做了什麼事了,值得你發這麼大的火。”
“單方賓,你最好還是自己說清楚了你到底做了什麼,叫我說出來,有意思嗎?”喬柏羽咄咄逼人。
單方賓深吸一口氣,他同樣生氣了,因爲喬柏羽的無理取鬧,因爲喬柏羽的無故發火,因爲喬柏羽的句句瘋話。
不過,動氣的後果是引起小腹的一陣隱隱作痛,他的手掐在胯|間,抵禦着小腹的絲絲抽痛。
緩了一會兒,不打算繼續和喬柏羽糾纏,轉身準備去臥室洗澡休息,留下他自己抽風。
喬柏羽不依不饒,一把拽過他,面面相逼,惡語相向:“單方賓,你吃的,穿的,用的,住的,哪一樣不是我的?你居然還去找其他的女人,你說,你對得起我嗎?”
一句話,深深地刺傷了單方賓的自尊心!單方賓的臉色被氣得蒼白,咬着嘴脣,喘着大氣,半天,才推開喬柏羽,摔門而去!
大門砰地關上的煞那間,喬柏羽就後悔了。
不是後悔他誤會了單方賓,而是後悔說出那句話。
緊緊地握住拳頭,頹廢地坐在沙發上,無望地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