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柏羽給傅楓泡上一杯加奶的紅茶, 把傅楓請到客房的按摩椅上好好休息。
經過剛纔一陣折騰,傅楓確實感到很疲乏,心中感嘆歲月不饒人呀。
許阿姨已經給鬧鬧洗了個熱乎乎的溫泉浴, 換上乾淨的小衣服, 裹上小被子, 抱在懷裡哄着眼睛還睜不開的小寶貝。
喬柏羽走過來, 小心翼翼地接過小寶寶, 許阿姨手把手地教他抱孩子的姿勢。喬柏羽姿勢僵硬地抱着小寶寶,生怕弄得他會不舒服。
許阿姨不放心,害怕緊張的新爸爸會弄疼或者摔到小寶寶, 從下面託着小寶寶的身體,以防萬一。
喬柏羽望着懷裡的小人, 心中五味陳雜, 這小小的柔軟的身軀, 究竟何時才能長大?
小寶寶在他懷裡微微地扭動一下,似乎是不太舒服, 喬柏羽趕緊把孩子還給許阿姨:“那個,他吃奶嗎?”
“等下再喂。”許阿姨接過小寶寶,熟練地抱着哄着。“現在幾點了?”
“嗯?”喬柏羽還真沒注意時間,擡手看錶,已經快九點了, 單方賓差不多生了足有一天, “我先去給爸媽打個電話。”
“要不明天再打, 今兒晚了。”許阿姨提議。
喬柏羽猶豫一會兒, 還是決定要第一時間通知單士祺、方靈芸, 喬思朝、沐繼坤他們。要是明兒再說的話,肯定會捱罵。
“沒事, 才九點,不算晚。”喬柏羽執意要馬上通知他們。
電話先打給喬思朝,鈴聲響了幾遍,纔有人接聽:“喂?”
“爸,是我。”喬柏羽倒是冷靜得很,聲音平靜低沉。
“有事?”喬思朝和沐繼坤此刻正坐在沙發上看原版美劇,喬思朝不愛看,可沐繼坤很喜歡,沒辦法,每天總要抽出一兩個小時陪着看。久而久之,養成習慣。
“那個,方賓生了個兒子。”
喬柏羽話一出口,喬思朝還沒反應過來,待他明白過來,屁股早從沙發上彈起來,語音提高八度:“什麼?孩子出生了?什麼時候的事兒?”
“今晚,八點多。”喬柏羽受不了老爸的突然激動,都擔心他會犯了心臟病。“我就是告訴您一聲,大人和孩子都很好,您放心吧。”
“柏羽,方賓現在呢?”再次說話的是沐繼坤。喬思朝早已飛奔到臥室,拿起之前準備好的東西,要趕過去。
“爸爸,方賓沒事,就是很累,睡着呢。”
“那孩子呢?”沐繼坤比喬思朝要冷靜很多,起碼還知道關心一下父子倆的身體問題。
“也挺好。時間不早了,您和爸別過來了,明早再說吧。”喬柏羽不想大晚上的再勞動兩位父親,再說,除了收拾臥室,沒其他的事情。
“來不及了,你爸外套都穿上了,等着,我們就到。”
沐繼坤剛放下電話,喬思朝不耐煩地催促他:“快點,快點,我要第一時間看到孫子。”
喬柏羽還沒顧得上說話,電話那端傳來盲音,掛了電話,又撥起單士祺的號碼。
接電話的是方靈芸:“方賓啊,這麼晚來電話有事?”
“是我,媽媽。”
“噢。柏羽,怎麼了?方賓還好吧。要生了可要注意……”
喬柏羽打斷方靈芸的囉嗦:“媽媽,方賓生了。”
“啊?”
一聲刺耳的尖叫,讓喬柏羽不得不把電話拿開,離耳朵遠一些,害怕被震聾。
“老公,老公,快點,快點,兒子生了!”
“什麼?你說什麼?誰的電話啊?”
電話那邊傳來老兩口的交談,喬柏羽再次說話的對象換成單士祺:“爸爸,孩子是晚上八點多出生的,大人孩子都平安。”
“噢,噢,噢。那你等會兒啊,我和他媽媽馬上過去。”單士祺着急地吩咐方靈芸。“快去拿外套,關電視,哎呀,那個杯子你就先別倒了,快點啊。”
喬柏羽在電話這邊哭笑不得,幾位老人家當真是比他都心急。
“今兒有點晚了,您明早過來吧,方賓和孩子都睡下了。”
“沒事,沒事,離得近,我們馬上到。”
放下電話,許阿姨抱着寶寶出來:“我怎麼說,他們肯定得折騰來。”
“來就來吧,反正家裡有地方住。”
傅楓休息了半個小時,見單方賓和寶寶都沒事。起身打道回府,喬柏羽執意送他,但他堅決不肯。
“我開車呢,你把我送到家,我還得送你回來啊?”
傅楓離開不久,單士祺他們和喬思朝夫夫一起趕到。
本來單士祺他們應該很快,可方靈芸要準備很多東西,耽誤時間。
喬思朝一進門,先找寶寶,從許阿姨手裡接過孩子,抱在懷裡,嘴都要咧到後腦勺去了。
“呵呵,寶寶,爺爺看你來了,爺爺,我是爺爺噢!”
“怎麼你是爺爺?明明我是爺爺!”單士祺沒能搶得過喬思朝,怨恨地看着他抱着大外孫子,眼睛都要冒火了。
“怎麼你是爺爺?明明我是爺爺!對吧,寶寶。”
“這是我兒子生的,當然我是爺爺!”
“你這人,就因爲是你兒子生的,我纔是爺爺!”
“你怎麼不講理?”
“你纔不講理!”
“寶寶,我是爺爺噢。叫爺爺,爺爺……”
面對興奮過度的喬思朝,沐繼坤則是更加關心單方賓:“方賓呢?”
“在臥室睡着呢。”喬柏羽無奈地看着單士祺和喬思朝爲了到底誰是爺爺而爭吵。
“傷口大嗎?”沐繼坤到底是過來人,有經驗。
“大。”一提這個,喬柏羽頭疼,還擔心。
“那縫合了嗎?沒大出血吧?”方靈芸緊張地問。
“沒。”喬柏羽回答。
方靈芸推開臥室的門,看到兒子臉色蒼白地躺在牀上,喬柏羽還沒來得及收拾屋子,地上還殘留着血跡,褐色牀單上的血跡已經乾涸,變成一道道花紋似的圖案印在牀單上。
看着臉上毫無血色的虛弱不堪的兒子,想必是忍受了極大的痛苦,昏睡中,眉頭還微微地緊皺。
方靈芸的淚水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嘩嘩地流下來,心疼得快要揪在一起。走到單方賓身邊,握着兒子的手,哽咽難語。
沐繼坤皺着眉:“怎麼不收拾一下房間?”
“還沒來得及。”喬柏羽低下頭,許阿姨忙着照顧小寶寶,傅楓累得夠嗆,沒人幫他,一個人根本無從下手。
“快去拿拖把來,打盆熱水,換牀單,找身乾淨的睡衣,要厚點的。”沐繼坤恐怕是現在唯一一個保持着冷靜頭腦的人。
兩個爭着當爺爺的人也醒悟過來,寶寶安好,大人呢?
來到臥室,還沒說話,就被沐繼坤安排上任務:“思朝,你去拿拖把過來,把地擦乾淨。士祺,打盆熱水。”
喬柏羽遞過來乾淨的牀單,沐繼坤交代他:“把他抱起來。”
“可是……”喬柏羽沒動。“那個,他恥骨分裂,會疼的。”
“啊?”方靈芸哭得更厲害。“這,嚴重嗎?”
喬柏羽沒說話,說嚴重怕他們擔心,可也不能騙他們說不嚴重。
沐繼坤看出他的左右爲難,臨危不亂,指揮着大家:“靈芸,你先別哭了,去替許阿姨抱着寶寶。讓許阿姨進來,那個,柏羽,你聽我的。”
喬柏羽在沐繼坤的指導下,和他合力把單方賓平穩地拖起來,身體儘量保持着平直狀態,單士祺把被子搭在他身上。
許阿姨以最快的速度撤下髒牀單,換上乾淨的牀單,又在上面鋪了一層薄薄的單子。
喬柏羽和沐繼坤慢慢地把單方賓重新放回到牀上,沐繼坤繼續說:“給方賓把身體擦乾淨,又是汗水,又是羊水,又是血水的,太難受。”
“這個,月子裡不能隨便洗澡吧?”方靈芸擔心。
“沒事,給他換身乾淨的衣服,這樣才舒服。”沐繼坤挽起袖子,親自給單方賓擦身。
好不容易折騰完,收拾好屋子,照顧好單方賓,差不多快十二點了。
衆人累得不行,單方賓一直處於昏睡的狀態,任由他們折騰,都沒醒過來。
“爸媽,您們都去休息吧,我來守着就行了。”喬柏羽話音剛落,手機響起:“誰,誰病危了?何小姐,你先別哭,我馬上就到。”
掛了手機,喬柏羽脫掉襯衫,換了一件毛衣,穿上外套,留下一句:“爸,我的一個客戶出了點事,我得去一下,看看情況,方賓要是醒了,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