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方賓的身體情況好轉後, 鬧鬧開始折騰。
中午餵奶的時候,發現鬧鬧居然出現吐奶的現象。
按說,新生的嬰兒吐奶是正常的, 但鬧鬧的不正常在於, 吃進去多少便吐出來多少。
委委屈屈地哭來哭去, 大概是明明肚子很餓, 卻吃不下東西。
鬧鬧的表情十分痛苦, 弄得方靈芸都不忍心看,許阿姨哄來哄去,不管用。
最後, 沒辦法,喬思朝只好按照醫生說的辦法試試看, 由單方賓親自餵奶。
當然, 單方賓不具備餵奶的先天條件, 不過可以拿着奶瓶喂。
自鬧鬧出生,單方賓因爲身體不允許, 還沒抱過鬧鬧。
此時,小小的柔軟的身軀橫躺在他的臂彎裡,鬧鬧的眉眼鼻嘴像極單方賓,不過神情與喬柏羽一模一樣。
望着鬧鬧皺起的小眉毛,單方賓除了幸福感還有一絲的內疚, 沒能好好地照顧好鬧鬧。
畢竟是父子連心, 鬧鬧在他的臂彎裡, 十分乖巧, 不哭不鬧, 睜着又大又圓的眼睛,眼珠滴溜溜地亂轉, 目光全撲在單方賓身上。
喬柏羽扶着他的上身,沐繼坤託着他的胳膊,單方賓一手抱着鬧鬧,一手舉着奶瓶,給鬧鬧餵奶。
或許,鬧鬧真的不是不愛喝奶;或許,鬧鬧真的是想讓“媽媽”親自餵奶,在單方賓懷裡咕咚咕咚地喝下一大瓶奶,吃得飽飽的鬧鬧,心情大好,目不轉睛地盯着單方賓,然後露出笑容,還把腦袋往單方賓的懷裡鑽,扭動着小身體。
單方賓溺愛地看着鬧鬧,貪婪地望着鬧鬧吃飽後滿足的笑容,笑容不自覺地浮在臉上。
“看來醫生還是說對了,就得當媽媽的餵奶!”喬思朝的一句沒顧忌的話惹得沐繼坤瞪了他一眼。
“好了,鬧鬧吃飽了,該睡了,交給許阿姨吧。”沐繼坤可不希望剛好點的單方賓因爲長時間抱着鬧鬧而再次恥骨疼痛。
喬柏羽剛一碰鬧鬧,鬧鬧馬上警覺地看着他,笑容瞬間不見,襁褓被人一扯,頓時大哭。
單方賓趕緊摟緊鬧鬧,尚未涌出的淚水在鬧鬧的大眼睛裡打轉轉:“沒事,沒事,我再抱會兒,等鬧鬧睡了,再抱走。”
“你行不行啊?一會兒要是恥骨疼怎麼辦?還是給我吧,抱着走會兒就沒事了。”喬柏羽可不像他這麼心軟。
單方賓執意要抱到鬧鬧熟睡,鬧鬧偏偏精神很好,在爹地的懷裡,遲遲不肯睡去,還衝着爹地擠眉弄眼,玩起互動遊戲。
好不容易等到鬧鬧睡去,爲了謹慎起見,等他睡了一會兒許阿姨才抱走他。
果然,單方賓的動作僵住,還保持着抱着鬧鬧時候的姿勢,動不了勁兒,恥骨沒來由地再次疼起來。
喬柏羽不禁埋怨他:“你看看,又動不了了吧?下次你還是別喂鬧鬧了,要不非癱了不可。”
“沒事!”單方賓咬着牙勉強地躺下,胳膊慢慢地伸直。
折磨單方賓差不多半個月的恥骨疼在慢慢地好轉,新的問題再次出現。
在給鬧鬧餵奶的第三天,單方賓半夜裡莫名地發高燒。
單方賓的恥骨不再像以前那麼疼,夜裡基本上一個人陪護就可以。
這晚,剛巧是喬柏羽陪着他,聽到睡夢裡的單方賓哼了一聲,以爲他又是恥骨疼。
靠近他,便感受到他身上的熱度,摸了摸腦門,好麼,熱得完全可以煎雞蛋。
喬柏羽拿出外套,給單方賓穿上,自己幾步上樓去,敲了敲沐繼坤他們的房門,低聲道:“爸爸,爸。”
喬思朝迷迷糊糊地開門:“嗯?怎麼了?”
“方賓發高燒,我得帶他去醫院,跟您說一聲。”喬柏羽聲音焦急。
“啊?”後面跟上的沐繼坤頓時醒盹。“怎麼發燒了?”
“不知道,我開車送過去就成了,您和爸繼續睡吧。”喬柏羽不想驚動其他人。
“怎麼了?”單士祺和方靈芸聽到外面有動靜,相繼起身,開門見喬柏羽穿着外套站在門外。
喬柏羽又重複一遍:“沒事,方賓發燒,我帶他去醫院看看,您回去接着睡吧。”
“這樣,柏羽,我跟你去,我來開車,你去把方賓抱出來。”沐繼坤回身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
“我跟你們去。”方靈芸也要跟着。
“不行,你和思朝在家照顧鬧鬧,我陪着他們去。”單士祺攔住他們,鬧鬧不能沒人管。
半夜三更把傅楓請到醫院,傅楓站在病牀牀尾,看着躺在牀上燒得不省人事的單方賓,又觀察一下點滴的速度。
喬柏羽給他掖好被角,俯身摸了摸還是滾燙的額頭,擔心:“怎麼會發燒呢?”
“傷口發炎,能不燒嗎?”傅楓皺眉。“做什麼了?會累着?”
“給鬧鬧餵了三天的奶。”沐繼坤回答。
傅楓瞪大眼睛:“他有奶嗎?”
“不是,是拿着奶瓶喂的奶粉!”沐繼坤解釋。
“噢!你們不會喂啊,還非要他喂,累着了吧,累得傷口都發炎了,這種情況下,怎麼能光坐着呢?要以平躺爲主。”傅楓一副活該的語氣。
單士祺無奈:“別人餵奶鬧鬧都不吃,非得在他懷裡才乖乖地吃奶。”
打了退燒針,吃了退燒藥,輸了退燒液,可是體溫下不來,一直保持在40度。整個人燒得全身通紅,燒了一天一夜,不見好轉。
喬柏羽可急了:“傅叔叔,您到底怎麼回事?還能不能退燒了?”
傅楓同樣着急:“什麼叫我怎麼回事?你不是看見了嗎?該用的能用的治療手段都用上了,不起作用能怨我嗎?”
“哎,柏羽,怎麼說話呢?”沐繼坤埋怨地看了一眼喬柏羽,好言好語地衝傅楓說。“那個,傅楓,你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燒退不下來,證明還是有炎症,得消炎,剛纔用了消炎藥,等等看吧,再不行的話,想其他的辦法。”傅楓的語氣緩和一點。
好在,用了消炎藥後,單方賓的體溫逐漸地下降,燒慢慢地退了下去。
“鬧鬧呢?”單方賓醒來後第一句問的便是孩子。
“還提鬧鬧呢,要不是你非要給鬧鬧餵奶,能病成這樣嗎?”喬柏羽沒好氣地說。
“鬧鬧有沒有好好喝奶?”單方賓惦記着孩子,不計較他的壞脾氣。
喬柏羽到底不忍心和他發火,安慰他:“有。你快好好休息吧,別操心了,等身體養好,自然能喂鬧鬧喝奶。”
聽到鬧鬧一切安好,單方賓放鬆下來,渾身痠疼,還有腦袋嗡嗡作響,十分難受。
在醫院住了將近一個星期,單方賓的情況時好時壞,時而發燒,偶爾恥骨疼,一家人每天輪着在醫院陪護。喬柏羽工作上的事情不能怠慢,醫院、家裡、公司三頭跑,忙上加忙。
單方賓出院後,在家人精心地照料下,身體在慢慢地恢復着。
懷孩子難,生孩子更難,坐月子是難上加難。
單方賓的月子坐得格外難,別人都是坐一個月的月子,然後便活蹦亂跳該幹嘛幹嘛,到他這兒,用了三個月還沒恢復好,一直處於臥牀休息的狀態。
單方賓半躺在牀上,許阿姨抱着鬧鬧在他面前溜達着,鬧鬧不時地看着單方賓,美滋滋地任由許阿姨抱着。
單方賓拿起電話,打給喬柏羽:
“喂,柏羽,我在你樓下呢。”
“啊?”喬柏羽奮鬥在電腦前,接到電話後大驚。“你自己來的?”
“不是,還帶着鬧鬧。”
“啊?鬧鬧也來了?你怎麼下牀了?還沒出月子呢。居然出門了?”喬柏羽像彈簧一樣,從座位上彈起來。“這可咋辦呢?”
“什麼咋辦,我們在你樓下呢,大門進不去,快給我們開門來。”
單方賓掛掉電話,憋着笑,等着喬柏羽再次打過來。
果然,喬柏羽以火箭一般的速度衝到樓下,四處望去,卻沒看到單方賓和鬧鬧的身影,一個電話打回去。
“喂,我在樓下,你們在哪兒?”
“呵呵呵呵……”對方只是笑。
“啊!你又騙我啊!”喬柏羽擡手看錶,才意識到今天是愚人節。
“呵呵呵呵……”電話那邊的單方賓笑到內傷。
“啊!你太不厚道了!”喬柏羽氣憤地說。
“呵呵呵呵……”單方賓笑呵呵地掛了電話,笑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鬧鬧啊,你爹地又騙你爸爸了。哎,你那個聰明一世的爸爸一碰到爹地,立即變成超級大笨蛋!”許阿姨和鬧鬧感嘆。
單方賓的手機提示他有一條新消息,打開一看,是喬柏羽發來的:看我晚上回去怎麼收拾你!!!
單方賓笑笑放下電話,張開手臂:“來,鬧鬧,爹地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