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司夏的手猛地一鬆,“撲通”一聲,草藥罐子掉在了地上摔成了兩半,裡面弄好的草藥都灑在了地板上。
這可是林綿剛弄好的。
現在摔在地上接觸了細菌,肯定是不能用了。
林綿的臉色一變,快步的走過去,蹲下身子拿起地上的碎片撿起來,什麼話都沒有說。
“小毛,生夏花在哪裡?”司夏左右環顧着四周,忽然就在櫃子前面看到了一顆白色的瓶子,簇擁着透明罐子的中間,高雅無比。
“難道是這個?”司夏伸手就要拿過去。
“司夏。”林綿來不及放下手上的玻璃片就衝過去,擋在了他的前面,厲色道,“那個是不能碰的。”
‘不能碰?’司夏的眸子有些渾濁,低下頭喃喃道。
‘嗯。’林綿點點頭,情不自禁的握緊了拳頭,玻璃片緩緩的割着了她的皮膚,有些生疼,“不可以的。”
怎麼不可以了呢?
司夏猛地擡起頭仰頭就笑了起來,全身像是癲狂一般停不下倆。
他到底怎麼了?
林綿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手上有鮮血不斷的低落在地板上,像是一朵朵的紅花一般,綻放的卻無比妖豔。
“有血!”司夏猛地停下了笑聲,上前一步就抓住了林綿的手臂,用力扒開,捏住了佈滿血的玻璃片1,目光有些渙散,“你怎麼能有血呢,是不能見血的。”
他也伸手緊緊的捏着玻璃片,血腥味霎時在房間裡瀰漫開來,幾乎要掩蓋了房間裡的草藥味。
“司夏。”林綿不顧身上的血,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臂,手忙假亂的拿着袖口給他止血,“你別這樣可以嗎?”
“沒事沒事。”司夏彷彿全身都沒有力氣了一般,狠狠的往後退了一步,跌坐在了沙發上。
“啊!”林綿被他一拉扯,就倒在了沙發上。
在擡眼,四目相對。
“林綿。”司夏的眼睛似乎恢復了清明,想伸手扶着林綿的倉皇的臉蛋,想了想還是垂了下去。
“嗯。我給你上藥。”林綿忍着手臂的疼痛,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走到一旁的書桌上。
上面有各種各樣的解藥。
她隨手拿了幾個繃帶和草藥,就坐在了沙發上。
“手給我。”她伸出手來,沒有看司夏。
司夏沒有說話,伸出來了一隻手,正在不斷的流血,並沒有停止的趨勢。
必須要趕快的止血了,不然可能會止不住血。
林綿伸手給他一點一點的弄好草藥,他的手指很冰,像是沒有溫度。
很快,繃帶也纏好了,林綿這才鬆了一口氣,低下頭去隨手給自己的手弄了一些草藥和繃帶。
“小毛,我不是故意的。”司夏擡起眼睛,咬了咬脣,臉色有些蒼白,並沒有血色。
“沒事。”林綿搖了搖頭,站起身來,來到了書桌前。
她伸手把口袋裡的一瓶鮮血放在一個器皿裡,和其他草藥一切搗碎混合,慢慢的綠色被紅色代替,帶着殘忍的美感。
“現在是要去燒了嗎?”司夏走過來,淡淡道。
“嗯。”林綿的手有些顫抖,畢竟這裡面裝的可能是江以寒的解藥。
雖然,一次不太可能成功。
“行。”司夏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淡淡的應着,‘我在這等你。’
……
林綿把燒好了兩顆藥丸小心翼翼的放在密封罐子裡,微微的泛着血紅,很奇怪。
剛剛從煉製爐裡拿出來的一剎那,沒有任何溫度。
這就是極寒之血嗎?
林綿伸手拿起密封罐子,快步就走到了大廳處。
“司念沉……”她大聲的叫着,語氣有些喘。
話落,大廳的兩三個人紛紛轉眸看着他,目光有些疑惑。
“司當家……”有個老者似乎被打擾了有些不樂意,轉頭看着司念沉問道,“這是哪來的丫鬟?”
聞言,司念沉看都沒看他一眼,站起身來走到了門口,眼角微微上調,看着林綿輕聲問道,“怎麼了?林綿?”
“就是,藥弄好了。”林綿小心翼翼的站在那裡,有些緊張。
自己好像,打擾到他們了。
司念沉這纔看到了她懷裡緊緊抱着的一個小罐子,眸光一沉,淡淡道:“那你給我吧,我等會叫人給他送過去。”
聞言,林綿的手緊了緊,垂眸小聲道:“那些人靠譜嗎?”
雖然一次煉製不太可能成功,可是這兩個藥丸還是非常珍貴的。
務必要放好了,安全交給江以寒那邊。
“嗯。”司念沉的語氣淡淡的,伸出手來沒再多說什麼,“給我吧。”
“好。”林綿抽了抽鼻子,慢慢的把罐子放在司念沉的手上,眸色見還是有些猶豫,“到底……”
“我先去跟人家聊些事情了……”司念沉不耐煩的打斷了她的話,暗暗的握緊了手上的罐子,冰涼的觸感讓他的指尖一疼。
話落,他就走到了大廳前方的椅子上。
林綿看着其他的一些打扮整齊的人都在直勾勾的看着她,只好嚥下去一些話,轉過身去就離開了大廳,走到了房間裡。
司夏坐在沙發上,微微閉着眼睛,昏昏欲睡,一旁投來的光給他的頭髮鍍上了一層金邊。
“要不要回房間睡?”林綿走過去,伸手替他拉了拉一旁的毯子,小聲的問道。
話落,司夏慢慢的睜開眼睛,漫不經心的問道:“藥丸弄好了?”
“嗯,交給司念沉了。”林綿坐在他旁邊,擔心的擡眸看着他眼下的黑眼圈,“要不你先回去睡一覺,等會吃晚飯的時候我叫你。”
司夏聽罷搖了搖頭,重新閉上了眼睛:“我還沒困。”
“好吧。”林綿坐在那邊,擡眸看了一眼頭頂上的鐘。
已經是下午四點鐘了,不知道江以寒什麼時候才能吃到那個藥丸。
想着想着,她昏昏沉沉的進入了睡眠。
……
不知道過了多久,司念沉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一些工作夥伴聊着天,卻有些心不在焉的。
“司當家,你今天好像不太對勁。”那個老者想了想還是說道,“難道是有一些心事?”
他們都是醫者,甚至都能通過面相來看對方的喜怒哀樂。
“沒事。”司念沉一隻手撐在椅子上,一隻手慢慢的揉着太陽穴,“可能是最近工作有些累了。”
“我聽說,司當家前段時間把生夏花給了一個小姑娘,是嗎?”老者繼續試探的問道,花白的眉毛卻緊緊的擰在一起,看上去甚是不滿。
‘嗯,怎麼了?’司念沉擡眸看過去,“也不算是給,這是人家應該得到的。”
話落,老者的眉毛皺的更深了一些,忍不住說道:“可是生夏花何其寶貝,爲什麼要給應一個小姑娘呢,司當家,動情可是,但是你不要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