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斯宸慢慢的走過來,微微低頭,劍眉緊緊的皺起,高挺的鼻樑抽動了兩下像是在宣告着不滿,沉聲道:“畢竟你是邊境的非法入侵者,所以看着你是我的責任。”
原來是這樣。
林綿有些無語,嘴角抽動了兩下,就快步的走出去,輕描淡寫的問道:“那你什麼時候才能不看着我。”
話落,身後的男人瞬間頓住了腳步,過了半晌才慢慢的吐出來三個字。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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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不知道。
林綿加快了腳步。
“江以寒生病了是吧。”葉斯宸跟在她的身後,淡淡的問道,狹長的眼睛裝作不在意的晲着她,眸色深不見底,讓人猜不透。
“嗯。”林綿的腳步微微一頓,還是點點頭。
“所以,你這次來邊境是爲了他嗎?”葉斯宸繼續問道。
“嗯。”林綿不想隱瞞了,他們很快就走到了醫院外面。
見到外面銀裝素裹的世界,林綿猛地頓住腳步,轉身看着葉斯宸說道:“是,並且江以寒現在有生命危險,我必須要救他。”
話落,葉斯宸站在那裡,眸光微微一變,薄薄的嘴脣抿成一條線,身上的氣溫又低了一些道:“可是你不是醫生。”
生死有命,這是他馳騁沙場多年的經驗。
“我是,我不想讓他死,他就不能死。”林綿站在她的對面,微微垂下來的髮絲被門外吹來的風弄的四處招搖,眸光卻堅定的宛如夏天的太陽,無比灼熱,似要融化着冬季着風雪。
“行,可是你在邊境沒有人脈,沒有藥材,怎麼才能救他?”葉斯宸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會,最後敗下陣來淡淡道。
“我自有辦法。”林綿垂下目光,暗暗的握緊了雙手,她的手上此時已經是一片通紅,上面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
“你連你自己都照顧不好,你怎麼去照顧別人?”葉斯宸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她的手上如此的傷痕累累,大衣下的手臂微微動了動,最後皺眉責怪道。
‘這個沒事。’林綿下意識的瑟縮着手臂,抽動着鼻子。
“你過來。”葉斯宸快步的走到外面的,示意林綿跟上。
要跟上去嗎?
現在逃跑是個絕佳的時機。
林綿站在醫院門口,此時此刻,這裡並沒有什麼人,並且都是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醫生。
逃跑也來得及。
“你別想逃。”葉斯宸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站在她的面前,低眸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身上的壓迫感似乎比這外面的風雪還要凌厲。
怎麼又回來了、
林綿有些無奈的擡起頭,淡淡道:“我沒想逃。”
“如果你逃了,我一定以非法入侵者的身份來逮捕你,別說這醫院了,你去商店買個東西都能把你送到監獄。”葉斯宸站在那邊,低眸輕笑着看着她,嘴角勾起的確實嘲弄的弧度。
他說的並不是假話,他確實能做到。
到時候見江以寒可能要比呆在他這裡還要困難的多。
林綿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擡頭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輕聲道:“我知道了,葉長官,我們走吧。”
“行。”葉斯宸揚了揚下巴,大步向前走去。
真是無語。
林綿對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頭,就快步跟上了他的腳步。
葉斯宸來到了地下車庫,打開車門,林綿順勢坐在了副駕駛上。
“江以寒很嚴重是吧。”葉斯宸坐在了駕駛座上,給自己裝好安全帶,慢慢的整理着衣服袖口,漫不經心的問道。
“嗯。”林綿垂眸道。
“你確定你可以嗎?”葉斯宸把手放在方向盤上,轉眸認真的看着林綿,眼角微微上調。
林綿坐在那裡,轉過頭來,看着他,霎時有些恍惚。,只見男人的眉眼凌冽,又摻雜着淡淡的神秘感。
不得不說,葉斯宸在某些方面和江以寒還是很像的。
“嗯?”葉斯宸見她不講話,挑了挑眉毛問道。
“我確定。”林綿回過神來,低下頭去抓緊了毯子一角。
“行。”話落,葉斯宸猛地一踩油門,骨節分明的手抓緊了方向盤,心裡竟然瀰漫出來了奇怪的感覺。
“嗯,慢點吧。”林綿擡眸看着前方,輕輕1說道。
其實她心裡也沒有什麼底,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
明明半個月之前,人還在莊園和她在開玩笑。
怎麼現在就躺在病房裡了呢。
“我聽說江以寒和她母親那輩關係不好,這一次他在江氏的身份可能要有些危險了。”葉斯宸慢慢的鬆開手,裝作不在意的說道。
“嗯,我知道。”林綿聽罷,眸光猛地一沉,霎時迸發出來冷意。
劉若清那邊確實很難對付。
畢竟她一心想要江以寒去死。
“嗯,知道就好。”葉斯宸淡淡的說着。
林綿低下頭就沒再講話了,車內瞬間是一陣尷尬的安靜。
車窗緊緊的關上,投不進來一絲風聲。
“我們回去吧。”不知道過了多久,葉斯宸開口打破了沉默。
“嗯。”林綿低下頭應着,慢慢的靠在一邊,睏意微微襲來,閉上了眼睛進入了睡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斯宸開車開到老宅,再轉頭看去,只見女孩早就進入了睡眠,手指抓着駕駛座一角,有些顫抖,長長的睫毛給眼下倒影出來一片陰影,像是兩個蝴蝶在上下撲閃着。
真美。
他的動作剎那間就頓住了,深怕有一個多餘的動作就會破壞這份美好。
睡覺的時候真像個小貓。
葉斯宸坐在那裡,頭歪過來,定定的看着她,嘴角緩慢的勾起了笑容,一直蔓延到了眼底。
“可惜這隻貓已經有主人了。”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低眸輕聲道。
他跟江以寒無親無故,井水不犯河水河水,他是邊境空軍的部隊總管,江以寒是境內的風雲人物,兩個人本無交集。
可是他今天看到她這幅焦急的模樣,心裡真的瀰漫了異樣的感覺。
葉斯宸微微的伸出手指,想觸碰她的頭髮,想了想還是放了下來,目光清明瞭些許,卻涌動着複雜的感覺。
到底是什麼時候才喜歡上她的呢。
好像是第一次看到她,是在一次巡邏任務返程中,見前面有一輛飛機已經要墜毀,本來就是以爲是一輛敵機,打算不管。
可是她沒想到沒想到是私人直升機,一個女孩就這樣死死的抓着駕駛座,風很大,吹散了她的頭髮,可是就在她扭頭的一剎那。
他看到了她眼裡的光芒,那是求生欲,滿滿的求生欲,像是要吞滅這機外的風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