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被他從寂島救回來的女孩,被捧在手心的女孩,寧願犧牲自己也要去救的女孩。
真的不記得了嗎?
“她到底是誰?”江以寒不耐煩的問道,下意識的抱緊了懷裡的女人,“你說話啊,問你那麼多遍也不說。”
不知道爲什麼,心裡總是有些煩躁。
“林小姐,是誰……”蕭亞一時間頓住了,不知道該怎麼說。
“好了,別說了。”江以寒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下意識的就撫上了懷裡的女人的臉,語氣放晴輕了一些,“別吵到我的真真。”
她的真真。
林綿慢慢的轉過身去,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心口很疼。
還是離開吧,他醒了就好。
劉真真躺在江以寒的懷裡,聽的雲裡霧裡的,很快就理解清楚了心裡有些歡喜。
所以說,江以寒是失憶了嗎?不認識林綿了嗎?
甚至還吧她認錯了。
“哥哥。”她試探性的開口,語氣卻有些顫抖,她對江以寒還是恐懼的,若是平日,她這樣趴在他的懷裡,早就被甩飛出去了。
“嗯?”聽吧,江以寒回過神來,低下頭去撫弄着她嬌俏的臉蛋,嘴角噙着笑,“怎麼了?”
好溫柔。
“沒事沒事,想你了。”一瞬間,巨大的喜悅席捲了劉真真,她極力抑制住嘴角上揚的笑容。
若是江以寒現在對她這個態度,到時候對付林綿還不是手到擒來。
“林小姐。”蕭亞追到了走廊裡,站在那裡,叫住了她,舔了舔乾燥的嘴脣。
“嗯?”林綿沒有回頭。
“林小姐,對不起,我替江以寒道個歉。”他低下頭去,語氣非常誠懇。
“沒事。”林綿說着就要擡腳走出去。
忽然,一大羣醫護人員就衝過來了,後面還跟着一大羣的記者,幾乎是黑壓壓的一片,就包圍住了林綿,舉着話筒。
“這位小姐,聽說你救了江以寒,這是真的嗎?”有人舉着話筒滿臉激動的問着。
“這位小姐,請問你是用了什麼辦法?”又有人湊過來。
“這位小姐,請問你和江以寒是什麼關係?
“這位小姐……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這位小姐,請問你現在高興嗎,有什麼感想呢,這可是全世界最權威的血液專家都做不到的事情。”
“……”
林綿站在人羣裡,慢慢的擡起頭,面無表情的開口,一字一句的說道:‘讓一讓。’
雖然只有三個字,可是字字都飽含了濃烈的冷意,彷彿要把這羣人撲滅。
“小姐,我們……”有人還想上前一步,卻見林綿的眼神猛地掃射過來,他瞬間閉上了嘴巴。
話落,林綿就快步的撥開人羣走了出去。
“快拍快拍……”那羣人雖然沒有追上去,還是對着少女的背影拍個不停,滿臉興奮的唸唸有詞,“這可是超越了全世界的權威的人!”
……
林綿渾渾噩噩的走到了醫院的大門處,只覺得身體有點冷的慌,就像是當初的司夏的身體的溫度一般。
司念沉還在車上等候,見她的神色有些不對,便打開了車門走了出去,裝不在意的問道:“怎麼樣?”
看她這個樣子,是沒救活?
“嗯,醒了。”林綿用力拉開車門,坐在了駕駛座上,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定定看着擋風玻璃前的白牆。
醒了?那不是應該很高興嗎?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
司念沉坐在了駕駛座上,隨手拉過安全帶,一邊用餘光瞥着林綿的表情一邊淡淡道:“那你怎麼看上去不高興?這件事情應該很高興啊。”
說罷,他一隻手隨手點燃了一隻煙,低頭吸了一大口,撇開頭去看着窗外慢慢的吐出來。
“你怎麼抽菸了?”林綿抽了抽鼻子,轉眸皺起了眉頭,“你們司家人不是一向不抽菸的嗎?”
“你林綿不是很驕傲嗎?”司念沉放下了手上的煙,轉過頭來定定的看着她,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說出來的。
很驕傲。
過去式了吧。
林綿低下頭去,不由自主的抓緊了身下的毯子,忽然覺得鼻子一酸。
“到底怎麼了,跟我說。”司念沉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隨手把菸頭扔在了窗外,擡眸認真的看着林綿,“你要知道,我司念沉不管怎麼樣,都是你的最強護盾。”
最強護盾。
話落,林綿忽然笑出了聲,想起了他們在寂島的那段日子,爲了一個烤紅薯搶的你死我活,最後還被野狗叼走了。
“他,醒了。”林綿轉眸看過去,看着司念沉有些憔悴的臉忽然覺得眼睛很酸澀,“但是,他記不得我了。”
記不得他了?
司念沉的動作一頓,眉頭緊緊的擰住了,“你說什麼,記不住你了?”
“嗯……”林綿還沒說完,就見司念沉猛地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司念沉!”林綿趕緊解下身上的安全帶,追了出去。
司念沉走的很快,很快就到了住院部。
“司念沉。”林綿追上去,大聲的叫着他的名字,神色有些慌亂,‘你別去找他。’
話落,司念沉猛地回過頭來,雙眼猩紅的像是要殺人一般:“我爲什麼不能找他,爲什麼,憑什麼要忘記你!”
是啊,爲什麼,憑什麼要忘記你?
林綿猛地頓在了原地,大顆的眼淚順着臉頰慢慢的滑落下來。
“江以寒!”司念沉在醫院大吼一聲,那羣記者還沒有走光,都蹲在江以寒的病房外,一見司念沉來了,都紛紛的簇擁上去,想採訪他。
“您好,司當家,您也是爲了那個天才少女來的嗎?”
“司當家,你也是知道江總醒來了嗎?”
“司當家……”
“……”
司念沉伸手用力的撥開人羣,來到病房外就用力敲着門,“江以寒,江以寒!”
“誰啊?”蕭亞冒出個頭來,門被打開了一個縫隙來。
“讓我進去。”司念沉伸手就要撥開門走進去。
‘司少,請你自重。’蕭亞猛地擋在了身前,皺着眉頭盯着這個幾乎有些失控的男人。
“讓江以寒出來。”司念沉穿着一身黑衣站在那裡,冷聲道。
“請問你找江總有什麼事情?”蕭亞抿了抿脣,有些不滿,“自古以來,江家和司家就井水不犯河水,到底是什麼事情?”
“我找江以寒,你是他助理吧,讓他出來。”司念沉站在那裡,雙目猩紅的盯着蕭亞看,全身都在顫抖着。
“司念沉。”林綿用力撥開人羣跑過來,伸手就拉過了司念沉的手臂,“我們回去,好不好,回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