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冊封
“抱歉，塔利大人，山姆，狄肯，讓你們久等了。”
瑪格麗提起裙襬，微微施禮，臉上泛起的明媚笑容讓整個騎士大廳彷彿都亮了幾分。
山姆威爾只看了一眼，就又重新低下頭。
眼前的美人可不是他能覬覦的。
至少現在的他不行。
而弟弟狄肯卻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這朵嬌豔玫瑰，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爲有多麼失禮。
藍道伯爵輕咳一聲，喚醒失魂落魄的次子，隨後向瑪格麗問道：
“不知公爵大人何時會來？”
瑪格麗面露愧色：“父親今天身體不適，不能前來，實在抱歉。”
藍道伯爵微微皺眉：“既然如此，那就改期吧。”
瑪格麗卻搖搖頭，從身後拿出一卷手札，笑道：
“倒不用改期，父親已經簽好了開拓令，委託我代爲轉交。”
“可是冊封呢？”
“也由我代替父親進行冊封。”
此言一出，騎士大廳瞬間安靜下來。
狄肯還傻乎乎地沒反應過來，但藍道伯爵和山姆威爾都已經明白，梅斯公爵這是故意找藉口不來。
其實這也不算太意外。
河灣地經過這麼多年的開拓和經營，已經沒有多少無主之地了，真要開拓，那就只能去臨近邊疆的貧瘠之地，比如赤紅山脈。
但那裡可是真正的窮山惡水，加之山賊盜匪橫行，先不提有沒有開拓價值，光是在那裡建立領地的難度，就不是一般人敢挑戰的。
而塔利家族懦弱長子的名聲在河灣貴族圈中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沒人會覺得山姆威爾有資格、有能力去開拓新領地。
梅斯公爵顯然也不願意給這樣一個人授予開拓令。
這次要不是提利爾家族最重要的封臣之一——藍道伯爵親自上門來求，梅斯公爵根本不會鬆這個口。
但授予開拓令還意味着山姆威爾將成爲梅斯公爵的封臣，所以，按理說應該由梅斯公爵來親自冊封山姆威爾·塔利爲開拓騎士。
然而，公爵大人顯然很不情願接受山姆威爾成爲自己麾下的騎士。
所以，他才故意裝病不親自出面，而是派了自己女兒來給山姆威爾冊封，並授予開拓令。
其實，藍道伯爵也能明白梅斯公爵的爲難，要是梅斯公爵派的是自己的長子，高庭的繼承人，維拉斯·提利爾來代替他做這件事，藍道伯爵也就捏着鼻子認了。
但瑪格麗……
她有什麼資格冊封一位騎士？
這樣的羞辱，哪怕藍道伯爵厭惡自己的長子，也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他冷冷的盯着瑪格麗，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
瑪格麗精緻的臉上卻依然掛着柔美而無辜笑容，彷彿根本沒理解藍道伯爵的憤怒從何而來。
就在氣氛漸漸變得凝滯之際，當事人山姆威爾卻忽然開口打破了僵局：
“既然如此，那就有勞瑪格麗小姐了。”
面對羞辱，山姆威爾當然憤怒，但他也明白，弱者的憤怒不值一提。
而且，他沒有忘記自己此行最大的目的——拿到開拓令。
他可不想爲了可笑的尊嚴，而丟掉真正重要的東西。
前世經歷過的風風雨雨讓他早就學會了在必要的時候隱忍。
瑪格麗聞言，看向山姆威爾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笑道：
“好，那就開始吧。”
藍道伯爵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瞪了自己兒子一眼，似乎在說“你竟然願意接受一個女人的冊封”？
但山姆威爾自己都同意了，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瑪格麗走上大廳前排的階梯，而山姆威爾則在臺階前單膝跪下。
一道光束從琉璃天窗直射而下，剛好將兩人籠罩其中，給即將開始的儀式增添了些許神聖的氣息。
山姆威爾拔出自己腰間的長劍，用雙手舉過頭頂。
瑪格麗剛想去拿，卻聽藍道伯爵突然開口道：
“冊封塔利家族的血脈，應該用這把【碎心】。”
鏘——
藍道伯爵說着便拔出自己腰間的雙手巨劍，遞到瑪格麗面前。
這把由瓦雷利亞鋼打造的巨劍【碎心】已經在塔利家族傳承了五百多年，重達三十多磅，正常人拿着都費力，更別提用之揮砍戰鬥了。
至於嬌生慣養的貴族小姐……還真未必提得動這把巨劍。
顯然，藍道伯爵此舉是想讓這位高庭玫瑰出個醜，發泄一下自己心中的不滿。
瑪格麗面對藍道伯爵的故意爲難，卻沒有退縮，而是微微一笑，伸出了白皙纖細的雙手。
叮——
劍尖撞在了大理石地面，但好在劍柄倒是穩穩握在了瑪格麗手中。
她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的力量纔將巨劍舉起，放置在山姆威爾肩頭。
“呼——塔利家族的傳承巨劍果然不一般，難怪伯爵大人能憑之縱橫沙場，所向披靡。”
這番話下來，藍道伯爵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只是輕哼一聲，後退幾步站定。
瑪格麗低頭看向半跪在身前的騎士，正準備開始宣讀誓言，卻突然想起了什麼，便問道：
“對了，山姆，你打算繼續使用原先的家族名，還是換一個新的？”
成爲開拓領主後，山姆威爾確實可以更換一個新的家族名，以示與角陵的塔利家族分家。
山姆威爾聞言，卻沒有立刻回答。
他依然低着頭，身體竟開始微微顫抖。
瑪格麗見狀，還以爲對方是被巨劍壓得不舒服，便微微用力幫助分擔了一些重量。
事實上，山姆威爾根本不是被劍壓得發抖，而是因激動而顫抖。
因爲，他竟然見到了闊別三個月的方塊字！
這些不屬於這個異世界的文字在冊封儀式開始之後便出現在他視野的右下角，必須很努力才能看清楚：
山姆威爾·塔利
爵位：開拓騎士
領地：無
封臣：無
力量：1.08
敏捷：0.52
精神：1.12
這是什麼？
難道是屬性面板？
山姆威爾心中狂喜。
這股喜悅猶如巨石般轟然砸落，擊碎了他自穿越以來勉力維持的隱忍。
這一刻，長久以來所壓抑的憤怒、驚懼、屈辱、擔憂……在他胸膛中翻滾洶涌，醞釀成一股莫名的情緒，彷彿要噴薄而出。
如果說之前，他還僅僅想憑着對劇情的熟悉，在各大勢力之間遊刃有餘，或者抱一個粗大腿坐等帶飛，那麼現在，他心中忽然升騰起一股野望——
對那個扭曲醜陋，滿布尖刺利角，由上千把利劍熔造而成的鐵王座的野望！
“新的家族名我想好了。”山姆威爾重新擡起頭，目光順着冰冷的巨劍直視瑪格麗小鹿般的棕色雙眸，朗聲道，
“凱撒！
從今往後，我便是山姆威爾·凱撒！”
瑪格麗愣住了。
剛纔的某個瞬間，她彷彿從身前的男人眼中看到了跳躍的火焰。
但很快，她就重新收拾心情，確認了這個新的家族名並沒有先例，便朝山姆威爾微微一笑，語氣變得無比鄭重：
“我，瑪格麗·提利爾，梅斯·提利爾之女，以河灣總督，南境守護，高庭公爵的名義，冊封山姆威爾·凱撒爲開拓騎士。
河灣所有無主之地皆可由伱開拓，所有無領之民皆可由你庇護。願天父賜予你正直，願聖母賜予你仁慈，願戰士賜予你勇氣，願老嫗賜予你智慧，願陌客賜予你戰勝一切敵人的力量！”
“我，山姆威爾·凱撒，在七神的見證下，以神聖祖先‘青手’加爾斯的英靈起誓，將忠誠獻給偉大的梅斯公爵！從今往後，您的意志便是我秉持的信念，您的劍之所指便是我前進的方向！
我將以生命守護這一份榮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