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想不用勉強,白凜川曾經是你丈夫,也是你愛過的男人。你對他於心不忍我明白,但是江黎,有些話我不得不說。是他對不起你,而且這些並不會對他產生致命打擊,白家的家底有多豐厚,你這個做過兒媳婦的人應該比我這個外人更清楚。”
秦逸切着盤中的牛排,對江黎淺淺一笑,聲音依舊溫和沒有變化。
“你說的對。”聽秦逸這麼說,江黎將拿到的資料交到秦逸手中,“你看看是不是你說的那些文件,我也沒有見過,但我覺得應該就是這一封。”
秦逸將U盤插入筆記本電話,看到上面的文件內容,笑着輕輕鄂首,“正是這一封,真是辛苦你了。”
“沒白忙活就行,中途出現了一點變故,我差點被發現。”江黎說不出自己在怕什麼,自己偷文件這事肯定是瞞不住。可當時的想法,就是不想讓白凜川知道。
“江黎 ——”秦逸握着U盤,眼神複雜的想着江黎,欲言又止的張了張脣。
“你不用說了,這是我自己的決定,本來說出來就讓你笑話。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關鍵時刻是你救了我的命,沒道理不相信你。”江黎露出一個十分欣然的笑容,卻只有她一人知道自己內心有多苦澀。
跟秦逸分開之後,江黎獨自開車去江邊散步,吹着江邊冰涼的風,才感覺心情撥開了許多。直到夜黑她纔回家,秦逸什麼時候回來的她不知道,因爲昨晚被白凜川折騰的,她一回來就倒頭大睡。
到了中午才被人打電話吵醒,還以爲是誰打電話過來,沒想到是白靖宇那個許久沒見的小子。但白靖宇也不是真的紈絝子弟一無四處,這個男人的能力絲毫不比白凜川差動手,只是不太喜歡公司,喜歡那些自由自在的東西,這次他打電話過來,江黎隱約覺得沒什麼好事。
電話在她遊魂中被掛掉,卻又再次響了起來,她這次沒有多停留,立即接通了電話問:“這麼着急打我電話怎麼了?”
“出大事了,你在哪呢,我現在要見你。”電話裡面,白靖宇的聲音聽起來很急切。
這也更加說明,江黎內心的那種不安是正確的。她下牀挑開窗簾看了一眼外面的風景,此時外面已經大亮。她沉吟片刻,點頭,“好,在我家對面的那個公園吧,我把地址發到你微信上。”
掛斷電話,她把這裡的地址發了出去。不出二十分鐘,白靖宇的電話就再次響起,此時她已經坐在了公園的鞦韆上。她拿着手機走到門口,衝正拿着手機站在車門前打電話的白靖宇招手,“這兒!”
白靖宇跑過來,左右看了江黎一遍問,“怎麼就你一個人,你老公或者秘書什麼的沒陪在身邊?”
“爲什麼這麼問?難道你希望我身邊還有別人?”江黎打趣一笑,帶着白靖宇在公園的草坪上坐下,遞給他一瓶水,解釋說:“公司由秦逸打理,我有事沒事就去幫幫忙,去不去倒也無所謂。秘書也是跟着總裁的,跟着我一個無業遊民幹什麼。”
“地皮企劃案是不是你偷走的?”
白靖宇問得太過直接,換成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有這樣的開場白。也得虧了是白靖宇,要是換成別人,就算白凜川不大也會有人幫她打。
“既然你這麼問,那就把證據拿出來吧。”江黎不喜不怒,語氣淡然的不似正常人。
白靖宇氣急的雙手抱胸,“除了你還能有誰?白凜川那個傢伙你比我更清楚,冷傲,自負。從小到大就沒什麼人能接近他。這份文件太過重要,就連公司都沒有備案,只有他這個執行總裁有。可是文件帶回了家,你要明白文件是在家丟的,那個家只有你能去吧,密碼也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解開吧?”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聽不懂你的意思。”江黎冷冷一哼,她跟白靖宇雖然算是有點交情,但還不至於推心置腹。
“你是我名義上的妹妹,咱們的母親都是張瑤,就算你再不願意,這也是無法改變的事實。白凜川在我母親的事情上,做出很大程度的退讓。先前我覺得他這人做事爲人太過果斷雷厲風行,但跟在手下做過兩年生意後,發現他在做生意方面簡直就是一個天才。你既然還活着,就該爲以後着想,而不是跟他針鋒相對。”白靖宇激動的抓住江黎雙臂,不知道怎麼說,才能讓江黎滿意。
“說了這麼多,就是別讓我找白凜川麻煩,可我沒有找他麻煩啊。”江黎不明所以的躺在草地上,吹着涼風心情舒暢不少。
“那文件是你拿走的,可你公司卻用了手段,讓那片地皮無法正常施工。這些都是白凜川花費鉅款買來的,如果因此虧空事情會一發不可收拾。”白凜川急得爪耳擾腮,似乎怎麼說都不對。
“有什麼一發不可收拾,按照白家的家勢,也不該是這麼簡單就垮臺。難不成你所謂的大事,真的是要垮臺?”江黎低低笑出聲,這個笑話是她這輩子聽到最好笑的笑話。
“你說的沒錯,白家在這片投資商花了鉅款,公司最近各個領域開發,還有國外,四處都需要資金運轉。白凜川確實掙了許多錢,可公司的錢運轉是需要時間的啊。再說幾十個億的項目賠光,又有誰願意再投這個案子呢。”
白靖宇越說越煩惱,就好像已經看到了末日一樣。
“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不承認那是我盜走的,有本事就讓白凜川簽字來質問我。最後帶着證據一起來,要不然我是不會服的。”
“你——”白靖宇怒指着江黎,想說的話卻又不知道怎麼說。
江黎毅然轉身離去,顯然不想再跟白靖宇說什麼了。但是在獨自回到家裡以後,心中卻涌起萬般情緒。白靖宇那番話對她而言,並非什麼作用都沒有。
白靖宇不至於撒謊,可秦逸當時明明說,對白家來說那些錢不算什麼。他爲什麼不說這筆單子這樣大,爲什麼不說清楚就要拿,她卻傻傻的什麼都不知道。
等秦逸回家後,江黎穿着睡衣就沖沖趕過去,問:“白凜川公司怎麼樣了?那塊地皮到底是什麼問題?爲什麼我什麼都不清楚,卻照你的話去做了。”
“出現了一點小問題,我沒想到白凜川的公司出陷入危機,加上咱們這次的雪上加霜,讓事情處理起來麻煩了許多。但我卻絲毫不知道,公司一時週轉不過來是內部的事情,我也不知道。”秦逸愧疚的跌坐在椅子上,白凜川的處境不好,多少也跟他有關係。
“確實,咱們只是一個外人,那那份文件到底會怎麼樣?白凜川公司可能面對的最壞打算是什麼?”江黎焦急之下,問出了一大堆的話。
“文件已經散播了出去,很快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記者,就會打着旗號接鼎陽集團名號找賺流量博眼球了。”秦逸面露苦色,一臉愧疚的望着江黎,“對不起,是我沒有把答應你的做到,說起來,這些事情跟我本人也有着千絲萬縷。”
“這不怪你,白凜川之前那麼對我,正好,我要看看,他那天才頭腦,到底能不能把這件事情轉危爲安。”江黎故作輕鬆,心裡的想法跟表現在臉上的想法完全不同。
“你真這麼想?不怪我嗎?”秦逸不可置信的握緊江黎雙手,俊逸的臉上有驚喜閃過。
“看你這表情,好像在來之前就覺得我會吃人一樣。如果真像你說的一樣那麼巧合,那麼更加說明是命中註定。”江黎安慰秦逸兩句,便轉身上樓。
事情演變成這樣,看來誰也沒有料到。本來只是報復讓白凜川缺少點錢,卻沒想到惹出這些禍端來。
白凜川的事情在她睡前縈繞不去,就連做夢的時候,她也時常從夢中驚醒,白靖宇那破口大罵的聲音,更是對着她耳朵吼出來的。
她嚇得從牀上坐起,自己腦門上已經是一頭冷汗。重新睡下再醒來的時候,從白靖宇那邊得知,白家又召開了董事會。而且情況緊急,距離上一次她的緊急事故,已經有好幾年了。
“你們召開董事會跟我什麼關係?”江黎抓着自己蓬鬆的頭髮,覺得白靖宇這小子真是越來越搞笑。總是喜歡對自己進行這些所謂的猜測,電話更是一個接着一個打過來。
“我已經跟你說過了,今天召開董事會,卻聽他們說,有一個公司老闆,用一些手段買走了他們僅剩不多的股權。還說是個女人,有人就指出了是你,白凜川的前妻江黎。”
“呵——”江黎嘴裡蹦出一個單音節,道:“你倒是越來越聰明,這是想要趕馬努力,超過白凜川嗎?”
“我從未想過超過白凜川,而且我有直覺,這輩子都超越不了他。但我作爲白家的一份子,白家的事情我自然是有權力,也有資格義務來解除。”
難得聽到白靖宇一本正經的聲音,江黎若有所思的摸着下顎思索,卻沒有急着回答白靖宇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