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輪到莊榮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只是想陪林亦凡玩一玩,假裝人失蹤讓陸池城緊張幾天,沒想真的把人弄丟了!
別墅前放着一排轎車,車前置的攝像頭可以看到林亦凡是被人綁走的。那天晚上林亦凡假裝被闖來的人捂斷了氣,在停車場前趁那人不注意偷襲了他,兩人打鬥起來。
林亦凡故意把他往車子攝像頭拍得到的地方引,好給莊榮留下線索。來的人穿着一身黑,遮住半邊臉,打扮和拳法跟上兩次她遇到的狙擊手很像,林亦凡懷疑是同一幫人,也許跟他走能摸出他們的底細,就沒求助莊榮。
只是那人身手不凡,武功在她之上,林亦凡一路打得很辛苦,要取出琥珀給宵門傳信號,才發現琥珀不見了。黑衣人趁她不注意的間隙,把她打暈過去。
林亦凡昏沉了很久,再睜開眼時已經被綁在一個昏黑寬敞的破廠子裡。
黑衣人踏着安靜平穩的腳步走到她跟前,半邊臉看不見,只露出一雙炯炯兇目。
“你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你就不用知道了。”
“爲什麼要綁我?我跟你認識嗎?”
“你不知道我,但我知道你。”
知道她?知道她是林亦凡,還是盜幫瀾言?林亦凡試探的問:“你跟我有仇?”
“素昧平生,從未有仇,我不過奉命行事?”
“誰派你來的?”
“這個你就不用知道了。不過,看在你死到臨頭的份上,可以告訴你,只因爲你是翁可嵐的女兒!”
林亦凡吃了一驚,“媽媽……?”
“你身上的炸彈,四個小時後會自動爆炸,告訴你這件事,也算讓你瞑目了!”
林亦凡這才低頭一看,小腹上綁了炸彈!再一擡頭,黑衣人已經“嗖”的閃走了。
“等等!你給我說清楚!”
天窗留下他跳出時捲起的灰塵痕跡,她的叫喊只迎來回音。林亦凡感到無助而困惑。
只因爲她是翁可嵐的女兒?這話是什麼意思?5歲那年,她親眼目睹了媽媽在一樁槍擊案中死去,她受驚過度,逃跑的時候從山上摔下去,醒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被槿言帶進宵門,有了新的家庭。宵門是森嚴禁地,盟員18歲之前要修煉秉性,封鎖惡性,杜絕世俗誘惑,所以不能踏出禁地一步。18歲後有一年出遊時間,接觸外界。
宵翎歷代徒弟三十名,一出去就回不來的佔不少,回來後沒通過結業考覈被驅逐的也不少,最後只留下五個元素。
她的18歲出遊不是很順利,剛出來就遇上車禍,昏迷了一年,醒來時就被槿言帶回去了。
恢復記憶的她被宵翎勸回去林家,跟幾個哥哥一樣,過上雙重角色的生活。回到淮城知道當年的槍擊案是一場意外,當時林氏還是如日中天,林豫動用了所有關係請到最有力的警方組織,把案件破了,兇手不久就抓獲歸案。
所有人都知道那只是一宗普通的槍擊案,包括林亦凡。但剛纔那黑衣人的話勾起她的疑心。媽媽的死背後真的有什麼玄機?黑衣人三番五次找到她,現在可以確定都是衝着她來的,是想把她的命也給奪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兩隻手被手銬拷在椅背,動也動不了。琥珀弄丟了,求助信號發不出去,還好身上帶了手機。一隻手努力朝褲兜探了幾次,終於掏出手機。
在宵門練就了各種姿勢發簡訊,這時剛好派上用場。手機放在背後,靈活的手指也能準確的敲出想打的字。
在短信裡編輯了“我在一個廢舊廠”,選擇收信人時竟悲哀的發現沒有人可以救她!爲保持隱蔽,宵門執行任務從不用手機聯繫,師父和哥哥救不了她。
莊榮的號碼也不知道,更不能讓家裡人知道她面臨危險。
只有一個人可以發。
她把短信發給了陸池城,然後打開手機定位功能,轉過臉看,這裡沒有一絲信號!
小腹上的炸彈是人感儀器,人動靜太大也會引發爆炸,林亦凡不敢輕舉妄動,只能一遍遍重啓手機搜索信號。
陸池城一接到林亦凡失蹤的消息就趕過來。
“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是說人失蹤了嗎?還有心情呆在這裡!”
“我不跟你解釋那麼多了!總之,我把那丫頭接到這裡玩,騙你她失蹤了,就想看看你緊不緊張那丫頭!沒想今早一起來,就發現人真的不見了!誒誒誒!你幹什麼,冷靜!冷靜……!唉……!!”
莊榮被陸池城揪起衣領就往牆邊上扔,莊榮腦袋狠狠撞在牆上,一下起了個大包。
“一天內找不到人,你也別想活了!不,半天!”
“我賭上手裡人一百條性命,半天找不到,一個都不留!”
想到她走之前病還沒有全好,還躺在牀上打點滴,陸池城後悔得心直髮疼!他出動鰲路所有保鏢,又令莊榮號召這一帶的偵探組織,根據林亦凡在攝像頭前留下的線索,開始遍佈全方位搜索。
這裡已經出了淮城境地,是幾個鄰市的邊界地帶,地廣人稀。天氣驟然降溫,不少地方還積了雪,搜索開展的非常艱難。
偵探出動了十條靈犬,把人往北郊的方向引,終於來到林亦凡在的廢舊廠房。
“停!”察覺靈犬已經發現人的行跡,莊榮令大家小心行事。幾路人潛伏在廠房邊上,試探敵情。
“還探個毛線!”好一會兒見周圍沒有動靜,莊榮舉起槍把就要往前衝,只見陸池城早就沿着小路探進廠房裡了。
幾個身手敏捷的保鏢在身後護着,跟着靈犬的指示,一路來到頂樓。
林亦凡已經被困得開始犯暈,突然聽覺有人的腳步聲,來者不止一個人。
“是誰?”她小心的問。
聽到她的聲音,陸池城顧不了那麼多了,“哐”的把門踹開,頎長的黑影出現在她眼前。
“不要過來!”林亦凡認出是他,輕叫一聲。
“亦凡。”他的聲音像大提琴,帶着磁性在低吟。她沒有聽錯吧,他在叫她的名字?
天窗透進來的光照在她臉上,顯得她的小臉又青又白,一夜折騰,本就帶病的她又瘦了一圈。陸池城大步走過去,真想一把把人揉進身體裡!
“這裡沒有別人,但我身上裝了炸彈。”林亦凡冷靜的說。
時間顯示只剩一個小時!陸池城命人去找拆彈專家,一邊令人想辦法解開手銬,自己留在林亦凡旁邊。
“聽說炸死最難看了。”十幾個小時沒喝水,林亦凡的嗓音已經乾啞。
陸池城往她嘴裡餵了幾口水,大手握住她冰冷的手,掌心向下伸去,正好十指相扣,林亦凡胸前涌起莫名的感覺。
“我絕不會讓他們毀了你的樣子!”
林亦凡無力的咧了咧嘴角,“是啊,你一直在找的,不就是長我這樣子的人嗎?”
她的話刺痛了他,陸池城沒有開口,只是將她握得更緊。
“如果連我都沒了,你不是一點念想都沒有?”
陸池城沒告訴她,其實他早就沒把她當瑟瑟了,這幾個小時,他心裡牽掛的都是她這個人而已。
他早就喜歡上她了,只是抗拒承認這個事實。他不能接受自己喜歡上除了瑟瑟以外的人,這種背叛感讓他極端厭惡,以至於每每跟她在一起總會發狠發火。
傷她侮辱她,不過是在騙自己,製造自己根本就不喜歡她的假象!
可是看到她被自己折磨得傷痕累累,又心疼得不能自已!這種錯綜的矛盾感最近以來一直糾纏在心上,愛恨交加又促使他繼而對她發狠。
莊榮把拆彈專家帶過來,看到林亦凡身上綁的儀器,氣的咬牙切齒!
“奶奶個熊!竟敢在丫頭片子身上綁這種東西!老子找到你,一定把你炸個粉身碎骨!”
陸池城白了他一眼,眸子裡颳去一陣陰森的風,莊榮一下子住了嘴。
拆彈專家開始解鎖,幾個人守在旁邊,屏息凝神大氣不敢出。
半個小時過去,零下十度的天氣,莊榮急的額頭上滲出汗珠。
林亦凡看時間只剩十幾分,說:“你們都給我走!快!”
手腕上的手銬被解開了,陸池城兩手把她握緊,生怕弄疼她,又放輕了。
“就算死,我也不會讓你一個人。”
“我受點傷你都要罰那麼多人,我死了你不得找人跟我陪葬?”
陸池城沒有解釋。先前他對她做的事太過分了,解釋也沒有用。他也不想告訴她他的想法,如果生命真的只剩下十幾分鍾,他不強求轉變她的看法,只願用跟她死在一塊,證明自己再也不離開她。
林亦凡看他的臉上永遠一副古井無波的神情,好像任何事都動搖不了他。好狠心的男人,愛一個人,愛到可以爲她的替身去尋死!如果今天她真的死了,那算死的值得還是不值得?
時間進入倒數五分鐘,氣氛緊張到了極點,每個人的心都跳到嗓子眼!還有最後幾道工序,對拆彈人的技術和心理是最嚴峻的考驗!專家動作變得異常小心,還帶着幾分遲疑。
“你拆吧,拆成拆不成,概不用負責!”林亦凡說。
拆彈人突然頓了頓,莊榮急得跳腳:“行不行你說句話啊!”
突然間走進來一個人,穿着嚴嚴實實的防彈服,步伐威風凌冽。
“這又是從哪兒來的?”
新進來人讓專家走開,利索的蹲在林亦凡跟前。
“喂!新來的,只有五分鐘了,你前面碰都沒碰能行嗎?這可不是給你當試驗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