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高談闊論 (2)

許攸開誠佈公地說:“我和徐爺都知孔明淡薄功名利祿,可是眼下我們和以曹仁爲首的曹家親族水火不容,孔明最重要爲我們爭這一口氣。”

諸葛亮這才清楚自己成了徐庶一派拉攏的人,更加是哭笑不得。

此時帳外忽傅來兵刃交擊的聲音和喝彩聲,大爲吃驚下,仨人揭帳而出。

主營外的空地處,一身戎裝的月英,正與夏侯淵互持長矛對打操練,好不激烈。

劉楚翹、慕容香、夏侯惇、張飛和一衆近衛軍,則在一邊吶喊助威,喧譁十分。

月英固然搶盡先機,可是夏侯淵依然苦苦支撐,形神兼備。

關羽想不這十七歲許的傢伙那麼非池中之物,不由齊聲叫好。

夏侯淵見諸葛亮在一邊觀戰,胸懷大開,一連三矛,使得動如脫兔,挽回尊嚴了少許敗勢。

月英呼地將對手的重矛橫拖開去,待夏侯淵一失勢的時候,她就退了開去,矛收背後,嬌笑說:“假以時日,怕是月英不是你的對手哩!”

夏侯淵立刻作揖謙讓,令人大生好感。

足音響起,曹洪面有得色地領着一面忿然之色的樂進,往他們走來。

仨人交換個暗號,都知曹洪從中弄鬼,挑撥了樂進來作抱打不平的醜人。

二人來到仨人身前,正要說話,諸葛亮率先發難,淺笑着說:“這些日來,還不曾有空和樂偏將說話,請!”

轉身入帳。

樂進微一吃驚,跟了入去。

曹洪想入帳的時候,卻給許攸攔着,客氣地說:“曹將軍對改道之事,必已十拿九穩,軍師有命,讓本人與將軍研究,不如到本人包內談談吧!”

曹洪百般不願意下,唯有隨他去了。

剩下許攸一人在拈鬚淺笑着。

主包內。

二人席地坐定後,樂進緊繃着臉說:“軍師是不是要突然改變計劃,不曉得是何原因?”

諸葛亮心想連漢帝都放手任自己去執行任務,眼下竟給你那麼個偏將質詢,可知自己在漢室軍方內沒有何地位,充其量只是漢帝的一個寵臣,曹操的親信罷了。

忍着氣說:“樂偏將有否聽過楊宜命人來收拾的事呢?”

樂進故作疑慮盡釋說:“假如是爲了這件事情,軍師可稍安勿躁了,丞相早有交待,因此這十多天屬下一直放出偵騎,如有何人跟蹤我們,包管逃不過我的內線。”

諸葛亮淺笑着說:“樂偏將對這一次的計劃,是不是早就擬定了下來呢?”

樂進也是精靈的,聞絃歌知雅意,說:“固然是早定下來,然而除了屬下,帶兵和軍師等數人外,就連曹丞相都不懂得具體規劃,因此軍師更不用憂慮這方面會出情報。”

諸葛亮很想說老子要怎麼就怎麼做,那到你來說話,終還是忍下這口氣,泰然自若地說:“只畏樂偏將親信裡有一人是內奸,就沿途留下標記,讓對手銜着尾巴追來,找尋適地點算計我們,特別在毗連西涼的地方,最是冒險。”

樂進面無表情說:“假如是這樣,改變計劃也沒有用,他們大可在我們進入京都前收拾我,倒不如依照原定路線,打不過總逃得了。”

諸葛亮奇說:“樂偏將似乎很介意我改變計劃,不曉得是何因由呢?”

這一着十分高深莫測,假若樂進說不出原因,諸葛亮自可責他不從軍令之罪了。

樂進微一詫異,雙目閃過怒意,語氣冰冷地說:“丞相既將軍師安危交由屬下擔當,屬下自然以安全爲第一個考慮因素了。”

諸葛亮心頭髮火,假笑說:“眼下我實弄不清楚樂偏將和曹將軍誰是擔當的人了?他剛方纔接了我的軍令,眼下樂偏將很顯然沒將我的交待放在眼內,樂偏將可分辨一下嗎?”

樂進微微一震,曉得諸葛亮動了真火,軟化了點,卑聲說:“屬下哪裡敢不聽軍師指示,然而”

諸葛亮耐煩地打斷他說:“明天我們就要渡河,你有派泅水過去察看嗎?”

樂進一呆說:“木伐還不曾做好,河水又如此冷”

諸葛亮長身而起,到了蒙古包的入口處,大叫說:“張飛!”

正和夏侯惇運刀操練對打的張飛走入帳來,說:“軍師有什麼分咐?”

諸葛亮說:“馬上找幾個兄弟,泅水過河看看對岸的形勢,最好秘密行動,若有何發現,切莫觸動對手,明白了嗎?”

張飛高興地領命去了。

樂進低垂着頭,然而看神色則是不高興到了極點。諸葛亮那麼做,分明是指他有負所託,最要命的這真的是一個大意。

諸葛亮心裡面暗暗偷笑,這一次他們胸有成竹,其中一套絕招,就依照紅拂的辦法,制了一批防水皮衣,沒想到那麼快就派上用場。

本來他也沒想到要探察對岸的動靜,一來因早先給許攸提點,伏壽說會借西涼人之手殺害自己,此刻與這不尊重自己的樂進惡言相向,眉頭一皺,纔想出這打擊對手銳氣的辦法。

既然有理都說不清,不如就以暴逆暴,教他舉手投降。

軍令不行,乃行軍大忌。

若樂進或曹洪還是虛與委蛇,乾脆憑漢帝賜下的軍符,將二人革職,改以關羽代替,好了卻後顧之憂。

這時他再無意思與這人糾纏下去,談笑自如說:“沒事了,樂偏將可接着辦你的事,改道一事,除你和曹將軍二人外,不得說予第三者曉得,要不然以軍法處置,明早我會告知你採那條路線前進。”

樂進沉默不語,略施敬禮,怏然走了。

這時天剛黑齊。

主包內,諸葛亮與愛眷們共進晚膳。

月英聽罷他改赴冀州的因由後,驚異地說:“這位龐統先生確是見地不凡,對諸侯形勢的分析一語中的,對冀州軍愛好放言高論的風氣,更加是透徹若神明,沒想到相府有如這人物,孔明能不能推薦與月英一晤?”

諸葛亮知她品性,樂得有人陪她聊天,點頭說:“一會兒我就請他過來,和月英見面。”

月英高興地說:“不過更令我驚訝的是孔明你的慧眼,竟懂得指名要求龐統隨行。”諸葛亮暗覺無地自容,他那來什麼慧眼呢?還不是靠僅有的半本《中國歷史速成大全》臨時抱佛腳得來的。

慕容香憂慮地說:“可是諸葛大哥早命人知會了在薊縣的貂蟬,讓她們在那裡候你,這樣先到冀州、東吳,不就是至少要她們呆等一年半載嗎?”

諸葛亮無可奈何說:“這是無能爲力的了。不過我使張飛先往幽州找她們,當我們由冀州赴東吳的時候,他們可和我們在途中碰頭了,至多是三月的光景吧了!”

慕容香想想也對,沒再沒說話。

這時桃兒爲諸葛亮添飯,後者笑問她旅途是不是辛苦。

另一邊的梨兒笑說:“小姐在洛陽的時候,每天都教導我們學習十八般武藝,這點路算什麼哩?”

劉楚翹笑了起來,得意地說:“有我這大軍師提攜,這幾個丫頭都變得多麼高明呢。”

帳外忽傳來騷動人聲,接着關羽的聲音在外響起說:“軍師出來一會!”

諸葛亮聽他沉重的語氣,大感不妥,連忙揭帳而出。

外面空地處擠滿了人,曹洪、樂進等全來了。

剛回來的張飛激動說:“軍師!我們擒了敵兵回來,莫怪我,剛上岸就面對撞上了這傢伙在小解,是出於無奈纔出手的。”

諸葛亮心裡面一檁,望往樂進等衆軍將,人人面色嚴峻,樂進更加是臉有愧色。

由劉表家十二名子弟組成的近衛軍團裡的簡雍和李嚴二人,將一名綁着雙手,整個身體上上下下溼透,冷得面無血色,身穿牧民裝束的漢子推到孔明身前,將他按跪地上。

關羽沉聲說:“你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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