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修恨之入骨說:“諸葛兄看到雨煙的無奈和悲傷嗎?她的心是向着我的。”
諸葛亮想起慕容雨煙哭着走掉時看他的目光,不由勾畫出一幅這美女動人的被緊壓在曹操臭體下的場面,欲語無言。
楊修像自說自話般低吼說:“我要殺了曹操!”
諸葛亮擡頭往他望去,剛好楊修的眼神往他射來,二人對望了一會後,諸葛亮說:“先不說能不能解決他,然而若曹操真的死了,大漢會馬上陷進亂局裡,楊修兄還是深思熟慮纔好。”
楊修嘴角現出一縷苦澀的笑意,有氣無力地一嘆。
諸葛亮也心裡面暗歎。
自己確實是太重感情,固然明知楊修是狼子野心的人,對他諸葛亮更加是心懷不軌,然而眼下見到他被曹操多方迫害,依然興起憐憫之念。看起來自己真不是搞權力鬥爭的料子。對對手都那麼隨便心軟。
此時來到一個十字街頭,左方可通往城南的慈寧宮,往前卻是諸葛亮歸家之路,楊修勒馬停定,整隊人隨之停了下來。
諸葛亮心照不宣楊修要往慈寧宮去找伏皇后,好在臥檀上向她訴苦,心裡面立馬不好受起來。
楊修竭盡全力地振起精神,說:“諸葛兄明天是不是打算解決獨孤雄?”
諸葛亮無論如何也不能不在這件事情上給他一點面子,淺笑着說:“這事由楊修兄作主好了。”
楊修沒想到諸葛亮那麼肯賣賬,一震說:“諸葛兄真夠朋友,這事情我是明白的。獨孤雄確實是太放肆。然而這人眼下對我還有點用處,諸葛兄給他一些打擊吧!”
諸葛亮泰然自若地說:“就依楊修兄之言好了。”
頓了頓借勢問說:“楊修兄和連霸到底是怎麼樣的關係呢?”
楊修皺起眉頭,好一會才說:“眼下他致力巴結我,我見沒有何害處,就敷衍一下他。這人在各地都有龐大的力量,以前一直和大臣楊宜串通,眼下失去了靠山,又見司馬懿沒有何作爲,自然要另外找人支撐了。”
那麼一說,諸葛亮立知連霸給了他不少好處,也不說穿。二人道別後,各自走了。
回到劉府的時候,已經是二更時分,宅內燈火遇明,大多數人依然特別地還不曾就寢,原來是保衛司馬徽出境的劉封回來了。這人乃劉家的開心果,上上下下無不高興他。此時正在議事大廳裡邊口沫橫飛的說起旅途的趣事見聞,聽得月英衆美眉和王平等人經常爆出鬨笑。他就是那種能將徹底不好笑的事弄得令人忍俊不住的說話大家。
九竅女鄒巧小鳥依人般待在他旁,神色高興,大家中以她和夏侯氏姐妹笑得最是厲害。一旦劉封來個表情,不用說話她們早笑彎了蠻腰。
關羽和胡姬則坐在一角,感受着大廳裡邊融洽的形勢。張飛今天晚上因要值夜,故不在此。
經過了外間的爾虞我詐、明爭暗鬥,回到這親切天地的諸葛亮心裡面頓生溫馨。
劉封見他回來,連忙長身而起致禮說:“軍師巡夜回來了!”
此語一出,大家再發出一陣捧腹大笑。
關羽長身而起,笑說:“夜了!明天再談吧!”
劉封一下拖着九竅女鄒巧的玉手,嚷說:“夜了!大家去休息吧!”
九竅女鄒巧在大家的笑聲中,掙脫了劉封的手,羞紅着小臉溜向後花圃,而劉封卻裝出個急色的樣子,追着去了。
大家一鬨而散,只剩下月英衆美眉和關羽夫婦。
月英白了他一眼說:“我還以爲孔明今天晚上不回來呢。”
諸葛亮呼冤說:“賢妻以爲我想去與楊修這種人苟合嗎?不過今天晚上卻得益不少。”
關羽追間下,諸葛亮將今天晚上出現的事如盤托出。
關羽怒說:“曹操果真是齷齪無恥,然而楊修也非好人,最好是他兩個都死掉了。”
劉楚翹關心的則是別的事,問說:“那楊柳依是不是長得很美?”
諸葛亮識相答說:“算得相當不錯的,然而總不及我的楚翹。”
劉楚翹立馬眉開眼笑,不再糾纏。
關羽沉聲說:“明天軍師真要爲楊修而放棄除掉獨孤雄的良機嗎?”
諸葛亮嘆了一日氣說:“想深一層,眼下依然不該除去獨孤雄,多個人與曹操過不去該是好事。”
轉移話頭,問到月英試演木牛流馬的形勢。
月英美目閃亮,油然說:“有月英主持,孔明稍安勿躁好了。”
關羽長身而起,伸了個懶腰說:“大家早點休息,養足精神,明天就到那破青雲門大鬧一場,使人曉得我們絕不好惹。”
顏如玉笑說:“眼下我們的軍師慣了在開戰前都要到花滿樓閒蕩,不過這一趟怕是沒有人敢再下重注買軍師輸了。”
嘻笑聲中,其他所有人回房去也。
次日早會的時候,由於立春將至,新的一年快來,漢庭上下彙集討論有關財政開支的各項間題。
曹操掌管財務,早準備充分,早一個月前已向漢帝提交了洋洋萬言的“預算案”。
總的來說,曹操都是加重賦稅,增加國庫收入,主要用以收拾即將而來大規模軍事行動和建造漢宮的開支。
這些天來玄德、龐統、孝文侯和伏完經常密議,就是討論這財政的預算。諸葛亮對此狗屁不懂,又因要收拾典韋之戰,故免了加入之苦。
曹操再具體分辨了一趟整個預算案後,文武百官已站了足有兩個時辰,玄德特別開恩,使人搬來地席,賜其他所有人坐下。
曹操解說罷畢後,意氣風發說:“理財之道,自應多開財路,廣增賦稅,奮勇一統。只有多佔土地,我大漢纔可接着強國強兵的對策,此實我大漢開國以來,從所未有稱霸天下的良機。”
曹操坐下來的時候,向臣陸續附和。
伏皇后終究不是這方面的專門人才,只有點頭的分子。
諸葛亮聽出曹操隱有大漢有今日,全歸他功勳之概。他肯定不盼望大漢全力一統,不過卻沒有駁斥曹操的口實,只有暗暗氣惱。
多虧玄德很顯然與龐統等研究後,別有打算,一直沒有表示認可。
王粲、衛凱等紛陳己見,歌頌曹操的英明神武、治國有方後,玄德泰然自若地說:“車騎大將軍有什麼看法?”
孝文侯振起精神,長身而起,移到殿心,面向朝階上高踞而坐的玄德、伏皇后、曹操仨人說:“我大漢朝自漢高祖敗項羽之師,舉地千里,至今更新得西南六郡,誠宜先行富民之策,鞏固所得之地。兼之眼下鄒炎修漢宮築建需財,大批農民因被徵作渠工,致荒廢生產,故增賦之議,還請皇后、劉皇叔深思熟慮。”
玄德還不曾有空表示看法,衛凱假笑一聲說:“車騎大將軍此言差矣,我大漢乃天府之國,進可攻,退可守,沃野千里,甫有巴蜀之饒,北有故苑之利,阻三面而固守,獨以一面東制諸侯,兵源給養補充無缺,建鄒炎修漢宮只是九牛一毛,只巴、蜀兩郡,已足可收拾。請皇后、劉皇叔明鑑。”
許褚接過話頭說:“我大漢自老皇帝以選,就連年征戰不僅取大片土地,且大少戰數百次,殲敵將士百萬以上,大大削弱了各地諸侯的戰鬥實力。目下各地諸侯民不聊生,族類離散,亂極思治,在此衆弱而我獨強之的時候,大漢佔盡天時、地利、人和之勢,假如不搶先舉財擴軍,錯失良機,豈對得起漢帝乎?”
諸葛亮見孝文侯不住色變,大感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