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我總覺得虧了。
才五十萬,差點把命搭進去。
我總覺得這事兒沒完。
但李順卻和沒事人似的,送我回來的一路上甚至還有說有笑。
我有一句沒一句的聽着,不時回答兩聲。
“好,師父,這次事情多謝你,現在父親已經把所有家業交代下來了,過不了多久我就能上任,到時候你要記得來看看啊。”
我敷衍地點了點頭。
我實在是怕了曹瑩瑩在家裡一天到晚嘈雜得很,乾脆直接去了棺材鋪。
這次去李家又是半個多月,棺材鋪已經裝修完了,只剩下擴建一個地下室的工作還沒完成。
我一下車,就看見施工隊的人圍在一起,好像在看什麼東西。
我一眼就看見鍾玲站在人羣中,她也皺着眉頭。
“鍾姐,發生什麼事了?”我走到她身邊問道。
我一出聲,包工頭就發現我來了,他撥開周圍的人羣,走到我面前。
“許老闆,你總算來了,你快來看看,你家這地下有東西,挖不動!”
我和鍾玲對視了一眼,鍾玲對我聳了聳肩,看來這也是她意料之外的情況。
我跟着包工頭走上前。
衆人團團圍住的地方是個坑。
我上前。
“老闆,就是這裡。”
我打量了一番,挖出來的坑底部露出石板的一部分,大概有一平方米那麼大。
在岸上看不太清楚,我乾脆跳了下去,踩在石板上。
我蹲下身,仔細端詳着石板。
色澤暗淡,普通,除了上面刻了字之外沒有任何顯眼的地方。
我努力辨認上面刻着的紋路。
“曹氏,於此……”
看到曹氏二字,我心頭一驚,立刻往四處摸索。這塊石板不僅僅是大,看起來像是一直延伸了我家樓板下。
而且這顯然不是普通的石板。
我能感受到下方有東西,像是液體,裹了整整一層。
我心大概有所猜測,從坑裡爬了出來。
“你們不用繼續挖了,把坑填回來吧,這地方就算竣工了。”
包工隊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點了點頭。
回到鋪子裡,鍾玲才問道:“是什麼東西?”
我臉色不太好,低聲:“看起來像是墓頂。”
“那你怎麼不挖開?這不是正好發一筆橫財?”
“這塊石板下面有機關,至少有一層水銀,挖開之後我們這一片的人都得死。”
而且這是曹家的墓,我心裡隱隱約約有不好的預感。
鍾玲摸了摸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我有些怕她深究,畢竟這東西是從我家鋪子下面挖出來的,她要是感興趣,索性把我家拆了怎麼辦?
我轉移話題道:“要不了兩天我家鋪子就能開張剪綵了,鍾姐你到時候記得來看看。”
她不置可否,笑了笑。
“之後我就不常來了,怕我家裡人一天到晚絮絮叨叨的,要是有什麼事兒你自己和你孔老師聯繫,實在不行再找我。”
我沒多問爲什麼,答應下來。
“對了,之前我在你家門口看見個這個,你看看是什麼。”
說着,鍾玲從包裡掏出一個信封。
我接過。
這是個黑色的信封,上面沒有署名。
中間倒是有個看起來頗爲高級的火漆印章作爲封口。
一看這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還是拆開看看吧,這可是個好玩意兒。”鍾玲發現我滿臉懷疑,笑道。
我將信將疑把信封拆開。
裡面居然是個手機,而且還是最老式的那種。
我帶着疑惑拿出手機,左右翻看着。
“叮鈴鈴。”
忽然電話鈴聲響起。
現在本來就接近天黑,電話鈴響起的同時,室內的燈也閃了幾下。
有些瘮人。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鍾玲已經把手機接過,按下了接聽免提鍵。
“喂?”
從手機裡傳來一個聽起來有些耳熟的男人的聲音。
我試探着說道:“喂?你是誰?”
電話對面的人不說話了。
我疑惑地又問了一次:“喂?這裡是許記棺材鋪,有什麼事?”
對方這次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看向鍾玲,她一副看好戲的嘴臉笑道:“真有意思,小子,這段時間有好事兒要找上你了。”
我看着她:“我怎麼不太信呢。”
她卻像是根本就沒聽見似的,踩着高跟鞋扭頭離開了。
按理說,他離開之後小花就會竄出來,絮絮叨叨問我最近發生了什麼。
但是這次我喊了她好幾聲,感覺沒回答。
就連大和尚還有小紙也不在。
“嘶……怪了。”
這樣一來今天晚上,就只能由我來和這些鬼怪做生意了。
我拿出手機,百無聊賴地翻着。
這兩天曹瑩瑩給我發了無數條消息,像是有說不完的話,想把所有有意思的東西都給我看。
我無視了她今天的轟炸,往下翻着。
馮剛他們告訴我,李煙前段時間從學校退學了,李家好像有什麼大事兒要發生了。
馮雨這段時間一條消息都沒發給我。
我莫名覺得有些失落。
就在我正在查看韓露發給我的作業和學習資料時,店鋪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篤篤篤。”
鋪子這兩天換上了新門,要比以前牢固得多,而且因爲鍾玲造就的風水陣,想闖進這扇門可得花不少功夫。
我清了清嗓子:“咳咳,進來吧。”
隨着聲音落下,門打開了。
門上耷拉着一隻慘白色的手,絲毫不見血色。
我輕輕問道:“客人要點什麼?”
看來她這是第一次見我,所以顯得不太習慣,臉上表情有些詫異。
她盯着我看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離開了。
我莫名其妙地抓了抓後腦勺。
好在之後來的客人都和以往一樣好對付,我也沒被爲難。好久沒這樣做生意,我心裡還有些開心。
時間接近凌晨。
就連鬼都不在這時候出門,店子裡格外冷清。
我從櫃檯後走出來,伸了個懶腰,準備去休息室。
忽然,門被推開了。
我立刻皺起眉頭,扭頭看去。
來者一身黑衣,甚至頭上還罩着個黑色的帽兜。
我坐回座位上,不耐煩地問道:“本店要打烊了,要什麼東西,還請客人快點說。”
說完我才發現,他的衣角正在往下滴水……血紅色的,粘稠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