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眉未入鬢、鳳眸自生威,身形頎長,一襲藍色金線鑲邊交領大袖長袍,腰間繫着同色騰雲紋腰帶。
不是十長老?這人是誰?
花想容有點蒙,剛纔她明明就緊跟在十長老的身後,怎麼才和小狐狸聊了兩句,就撞到別人了?
“多…多謝……”她此時已經站穩了身子,瞧着還被人家握着的手臂,不由得有些爲難。
人家被她撞了,不發火反而好心扶她。她要是直接讓人家鬆開手吧,還有點失禮,可是這個和花長雲年歲差不多的男人爲什麼一直拉着她?該不會是小狐狸說的那樣吧?
她結結巴巴地說了這話,男子才覺自己失態地鬆開了手。
可是他沒有立即走開,花想容有些尷尬,她擡眼瞄了人家一下,那雙鳳眸很有神,但是有點凌厲,她不喜歡。
不由得作勢借一步閃向左邊,想着看看他的身後有沒有十長老,她猜測大約是自己把人跟丟了!
沒有?十長老扛着個花長歌都走得那麼快,她也是醉了。
原來想着自己要是學會做十長老對付滅靈鼠,扔出去的那些玩意,也能立足於宗派。可是她這腳程比起人家,簡直用弱爆了沒法形容,嗚嗚!好想躺在地上打滾。
“你不記得我?”聶千華看着花想容找不到十長老急得直皺眉頭,那糾結的模樣不但不讓人討厭,反而使人心生賞心悅目之感,不由自主地微微揚起脣角。
“我?”花想容反指着自己向聶千華確定。
聽着人家和她搭話,她又對人家一點印象都沒有,不由得更覺得小狐狸的話是對的,誰讓她天生麗質的外表又被強加了一層女神光環呢!
見到人家點點頭,她果斷地把小狐狸的話牢記在心,使勁地衝人家搖搖頭,表示撇清關係。
“也難怪,咱們只見過一次,那時你已不省人事。”聶千華說到這裡,眼睛下意識地瞟了一下花想容的左手,見到她合谷穴處有一處疤痕,又一次印證他沒認錯人。
見過?不省人事?在哪?
在他的身後沒有發現十長老的蹤影,又環顧了自己的周圍,還是沒有,她有點沮喪地奴起嘴。剛纔嚷着餓,是爲了讓十長老寬恕,可是現在她真的餓了。
“在找人?說來聽聽,興許我能幫到你。”聶千華方纔就瞧見她形單影隻,未接到十長老返宗的消息,他便覺得她肯定是和其餘二宗的接引人走散了。
“我要找……”
她人生地不熟,也沒什麼讓人可以騙的,剛要問出口,轉眸就見到十長老從街道旁邊的店鋪走出來。
出於禮貌地雙手捉住裙襬向聶千華淺施一禮,然後就歡悅地向十長老小跑過去:“長老讓容兒好找,您是打算扔下容兒不管了麼?”
十長老?
聽見這個稱呼,聶千華旋即轉身,不敢置信且意外驚喜地與身側正要喚他的十長老對視。
見到十長老身上還揹着一個人,他斂下自己失態的顏色,快步走過去,“原來長老已經返回。這位姑娘和…這位公子,是長老此次帶回來的新弟子?”
“千華是專程出來接我的?”
瞧見聶千華的餘光時不時地瞄他身邊的花想容,十長老親不自禁地心道:哎!還以爲千華這孩子一直會專心在修習上,卻原來也只是沒遇到能讓他心思活動的人。
“長老一路辛苦了,還是千華來揹人吧!”聽見十長老的調笑,聶千華趕緊把注意力從花想容身上移開,對視上長老,果然見到他在笑看自己。
聞聽這兩個人的交談,花想容不由自主地就開始留意這個叫做“千華”的男子。
可是,盯着人家還沒到第二瞬,就聽見小狐狸說:“喂喂喂!你這記性是石頭做的?到了河邊就打水漂?”
花想容聽了這話就想笑,不過她忍住了:你知道什麼?剛纔門口時候,十長老連正眼都沒看那兩個弟子一下。可是現在,他居然在對這個人笑!這說明什麼你知道麼?
“說明什麼?他長得俊俏?”小狐狸一句話讓她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待十長老和聶千華看向她,她纔不得不咬緊下脣,不讓自己再笑出來:你還說我傻!我看你纔是傻得通透!說明他有地位唄!笨!還長得俊俏?十長老又不是那什麼…虧你想得出來!
“你這個丫頭,沒大沒小的。雖然沒正式經過宗主的允許,但是看見千華,還是的尊稱一聲師兄!”十長老扭頭看了她一眼,不鹹不淡地瞪了一下接着就解釋了一句。
他拿花想容也是沒奈何,打她吧,下不去手;吼她吧,開不了口。要是哪裡說的不嚴實合縫,小丫頭還會巴巴地回上兩句,反而在人前沒有面子。
不過,花想容似乎沒有立時領會到十長老爲她引薦的好意。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眼見着十長老把花長歌遞到聶千華手上,還唯恐他摔倒的想要上前去扶一下。
感覺到聶千華瞥了她一下,才一面收回手一面盯着他把花長歌背穩地低聲問十長老:“長老,容兒都不能修真,可以入門麼?應該沒資格叫這位師兄吧?”
聶千華方啓步,聽見花想容神秘兮兮地這話就止步原地。
他眉頭微蹙,正迎上十長老象徵一般敲花想容的頭,不免沉下心來跟着他們走,聽十長老低聲訓道:“這是你們磐安麼?”
聽懂了十長老的暗示,她還是萌然一片地新奇道:“難道可以改變靈體?”
想到可以不用自己費勁兒就改變靈體,花想容就有點興奮。
可是看見十長老聞言以後拉下一張臉,花想容果斷地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她決定保持沉默,不然真的害怕十長老會在這裡一下子把她丟回磐安去。
花想容正可憐兮兮地看得十長老不好再開口,就聽見聶千華輕笑的聲音,下意識地側目過去想說他傻。可是,對上他的笑顏以後,她果斷把理智找回來,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