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巖鬆帶着三個小傢伙出了學院,在門口處,喬安然他們看到了一架早已準備好了的馬車。
俞巖鬆率先上了車,然後便是閉上了雙目,也不說話。
喬安然幾人緊跟着上了車,見俞巖鬆也不說話,喬安然便只能硬着頭皮開口了。
“院長,葉導師現在的情況如何?”問完這句話,喬安然的心裡便是緊張的跳動了起來。
他擔心俞巖鬆不理會他。
不是他不懂禮貌,而是他確實很關心葉盛陽的狀況。
幸運的是,俞巖鬆最終還是緩慢睜開了眼,許久才吐出幾個字,“還是老樣子。”
喬安然聞言,當下眉頭便是緊皺起來,葉盛陽的情況實在是太奇怪了。
或許只有傅師父知道吧?
他的心中立刻便是升起了這一個念頭,傅師父的大神通,實在是太無解了!
這種莫名的反應就連喬安然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一開始打死他都不願意拜的師父,沒想到竟是一個如此厲害的角色,這又怎能不叫他驚歎不已。
可是又聯想到傅師父早上那副冷漠的模樣,喬安然都是忍不住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要是不小心將他問的不耐煩了怎麼辦?
喬安然的心裡頓時好一陣糾結,問吧,可能傅師父會發怒,不問吧,又擔心葉盛陽的情況。
“算了,大不了被尋一頓,葉導師的性命要緊。”好一頓天人交戰之後,喬安然最終還是決定了要冒死一試。
葉盛陽是爲了保護他才變成現在的這副後果,喬安然可不是忘恩負義之人,自然不會置身於事外。
......
籲!
就在喬安然陷入遐想之際,外面便是響起了馬伕的吆喝聲。
“院長大人,已經到對戰煉化分部了!”
宋、張兩家的約戰比試乃是由源師盟出面定下的,所以舉辦比試的地點自然就選擇在藍海分部之中。
那馬伕這話顯然是對俞巖鬆說的,語氣中流露出無法隱藏的恭敬之意。
“嗯。”俞巖鬆不冷不淡的應了一句,然後這才起身走了出去,下了車,喬安然幾人同樣緊跟在後。
喬安然幾人已經是第三次來到了藍海分部,早已沒有了第一次時的那種震驚。
因爲有着俞巖鬆在前面帶路,所以他們很快便是達到了後面的大廳,緊接着喬安然就看見了在大廳中早已等候多時得錢執事。
顯然,源師盟的人已經知道宋家的參賽人員你是藍海初級學院的學員了。
“俞院長,在下偶聞貴院葉盛陽導師身受重傷,錢某心中深感悲痛,在此期盼葉導師的傷勢能夠早日恢復。”
喬安然幾人剛進大廳,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到錢執事的身影立刻出現在了面前,臉上更是掛出一副無比哀傷的模樣。
俞巖鬆一聽此話,忍不住一愣,葉盛陽的事情根本沒有告知過任何人啊!再看向三個小傢伙,發現他們臉上的錯愕甚至還要勝過自己。
源師盟的手腳難道已經這麼長了嗎?
不過他乃是一院之長,心中雖有疑惑,但卻是掩蓋的極好,不會就輕易地表露出自己的真實想法來。
“多謝錢執事掛念,葉導師只是受了點小傷,因此今日我就讓他在學院之中多做休養,沒有令他一同前來。”
俞巖鬆不愧是院長級別的人物,不僅反應快,更是使用一點隻言片語,就將錢執事的就將再次開口的嘴堵住。
“如此便好,那就期盼葉導師可以早日痊癒了。”錢執事無奈,只得悻悻的說道。
“俞兄,你可來了!”就在錢執事話落之際,一道激動的聲音立刻便是自錢執事的身後響起。
喬安然循聲看去,發現出聲之人,乃是那日在茶樓有過一面之緣的宋家四爺,宋立宗。
宋立宗此時站在一撥人羣之中,人羣約有十數人,但卻極爲的安靜,整體的氣氛與這寬敞明亮的源師盟大廳,多少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再繼續望去,在他的身側,站着一個臉型與宋立宗有着七分相似,身形更要魁梧一些的一箇中年人。
中年人的臉上有着一撮修剪的極爲整齊的一字胡,眉間隱隱掛着一抹憂愁。
而中年人的身後,便是喬安然的同班學員宋南濤,在他的旁邊,則是一個稍稍要年長一些的女孩子,同樣掛着一幅愁容,應當就是那宋曉青了。
“立行、老四。”看到宋立宗和中年人,俞巖鬆立刻便是熟絡的迴應道,簡化的稱謂更是顯示着他們關係的不普通。
給了他們一個安定的眼神,俞巖鬆便是主動向錢執事提出了要前往對戰擂臺。
張家的人未到,包執事也不在,所以當着俞巖鬆以及宋家一干人等的面,錢執事不敢拒絕,只得應了下來。
在他的心裡,可是很喜歡看這一出好戲的。
藍海分部的面積之大,再一次驚到了喬安然幾人,在好一頓的七拐八彎之後,一撥十幾人,便是緩緩到達了藍海分部之中的對戰擂臺處。
見自己在此只能討無趣,錢執事便是找了個藉口,灰溜溜的離去了,俞巖鬆等人不用想也知道,這廝定然是去接待即將到來的張家人了。
“巖鬆,這幾位......”待得錢執事離開之後,那一直未開口的中年人,終於開了口,詢問俞巖鬆道。
而隨着他的出聲,他身後的那些宋家人,立馬便是將視線挪到了喬安然他們的身上,眼神中更是充斥滿輕視的意味。
中年人正是宋南濤的父親,宋立宗的大哥,更是宋家的現任家主,宋立行!
俞巖鬆來的一瞬間他就知道,同樣的,他也看見了喬安然三個小傢伙。
在他看來,這三個小傢伙之中,除了那個身形壯碩的太過分的少年,其他兩個,都是沒有什麼亮眼之處,而且他們看起來,似乎也只有七八歲上下的年齡。
不過考慮到自己與俞巖鬆的關係,他不相信俞巖鬆會做不靠譜的事,但是因爲本次的對戰乃是由源師盟出面設定的,所以宋立行就估計不了太多,只好硬着頭皮詢問道。
宋立行的疑問是在俞巖鬆的意料之中的,別說是宋立行,即使是他,在聽到葉盛陽彙報的時候,也是同樣的不敢輕易相信。
然而他正要開口解釋,一旁的喬安然卻是站出了一步。
他先前一直是安安靜靜的跟在俞巖鬆的身後,一句話都未曾說過,所以突然一下子站出來,立刻便是引起了宋家一行人的注意。
他們滿是驚異的眼神毫不掩飾的在喬安然的身上全方位的打量着,深怕錯過某個細節。
這小子,家主與俞院長說話,什麼時候輪得到他插嘴了?
在場的某些宋家成員,已經忍不住開始在心底蜚語,在他們看來,喬安然能被俞巖鬆挑選出來,唯一的可能便是在藍海城,稍有一點實力的少年,都是拒絕了宋家的邀請,因此喬安然才能僥倖得到這個機會罷了。
喬安然何等敏銳,一下子就明白了這些人心中的所思所想,不由得開口道:“宋家曾經是個大家族沒錯,但是今日之後,可就不一定了!”
他的話一出,立刻便是引起了宋家人的強烈不滿,除了一直未出聲的宋立行與宋立宗之外,包括宋南濤在內,臉上都是浮現出一絲的慍色。
確實,宋家如今的狀況確實是無法與如虎添翼的張家相對抗,但是作爲一個傳承了幾十輩的大家族,最忌諱的,便就是被人說自己落魄。
更別說還是以喬安然這種當面毫不掩飾的揭傷疤的方式。
宋南濤心裡頓時開始有點後悔,他後悔自己不應該生起邀請喬安然的念頭的,這傢伙,簡直太沒禮貌了!
喬安然看着眼前這些人張牙舞爪,想要將自己修理一頓的模樣,不由得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些人,到現在還不清楚事情的真實態勢,居然還仍然自尊自己爲與以前一樣的貴族子弟。
“這位小友,是我們不對,宋家家主宋立行在此親自向你道歉。”
然而不待宋家人打算將喬安然懲罰一頓以泄氣的時候,那宋立行竟是在他們目瞪口呆的表情之中,向喬安然道歉認錯。
不顧在場衆人驚掉下巴的模樣,喬安然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宋家還是有着明事人的。
他其實根本不在意那些其餘宋家人的情緒,他比較在意的,乃是宋立行這個宋家家主和宋立宗這位宋家四爺對他們的看法。
如果他們也向那些自負的宋家人一樣愚昧,那喬安然就打定主意不會參與這場約戰比試,至少,他是不會盡力而爲的。
與其說他是答應了宋家的邀請,還不如說是爲了還俞巖鬆的一個人情。
而宋家人卻是將看不起的表情毫不掩飾的掛在臉上,這一下便是立刻將喬安然的怒火點燃。
這羣宋家人可真是令人側目啊!
我們冒着得罪源師盟的風險,來代表你們宋家出戰,你們就是這麼對待自己的恩人?
然而宋立行和宋立宗身爲宋家真正的的主事人,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宋家此刻正面臨的危機,所以,喬安然這打破常規的舉動,立刻便是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七八歲的小少年竟是有着如此的膽識與智慧,敢於站出來挑戰他們這些‘貴族’,不是愚蠢就是天才。
這可不只是令他們驚訝不已,更使得他們頓時心生悔意。
以俞巖鬆的爲人,他們是最清楚的,他所挑選之人,應當不會只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纔對。
相比於宋立行的駭然,宋立宗對喬安然的震驚倒是顯得相對平淡一點,畢竟當日在茶樓的時候,這個少年的穩重模樣,可是給他留下了極爲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