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因爲吳縣令的偏私,有些膠着狀態,只不過結果也只是時間的長短而已。
註定了的事情,即便是吳縣令和蔡旭升再如何想辦法,都很難扭轉局面,因爲江靈兒這邊有人證物證。
而蘇姨娘即便是再如何矢口否認,其實也只是垂死前的掙扎而已,根本就沒有什麼意義。
只不過大概終究是不甘心吧,蘇姨娘和江薇兒依然拼死也不承認,“不,不是我,我是被陷害的。”
句句說的像是真的一般,可是即便是如此,真的假不了,而假的不管到什麼時候,都不可能真的了。更何況,這個局面是江靈兒想要的,而至於結局,也同樣是江靈兒一定要的。
--啪--
驚堂木一拍,吳縣令儘管很不願意,依然對本案宣判道:“堂下蘇氏,竟然膽大妄爲,不但私自購買蜀錦,還欲要加害江家主母,實在是可惡至極,現下打三十大板,隨後流放蠻荒之地,一生不得離開!”
這樣的宣判,等同於判了一個人死刑一樣,蘇姨娘一下子傻眼了,呆傻的跌坐到地上,完全感覺不到被杖刑十大板的傷痛。
江薇兒同樣也傻眼了,一直她都不敢出聲,唯恐會被牽連,而當她真的看到蘇姨娘的下場之後,徹底的崩潰了,急切的盯着蔡旭升,無聲的乞求蔡旭升能幫忙。
哼,愚蠢。
蔡旭升用眼神給了她答案,讓她徹底的絕望,絕望過後卻是一副豁出去的模樣,只見她一邊護着蘇姨娘,一邊大聲嚷嚷道:
“大人,大人,小女子有事要舉報,小女子舉報江家欺上瞞下,欺瞞皇家,以次充好,把陳年的茶葉當新茶送入宮中。”
蔡旭升的臉都綠了,本來一開始他跟吳縣令也研究過,是不是可以利用這個藉口來打垮江家。可是到底實在是太過兇險,畢竟事實不是如此,一旦上面較之,要徹查的話,肯定會查出來,根本就沒有這回事。
而一旦是那樣的結果,那麼他同吳縣令肯定會危險,一個陷害之罪就能讓他們不得翻身。
因爲這方面的考慮,所以兩個人商定之後,並沒有以此來治江家的罪。
可是江薇兒這麼不管不顧的喊出來,那麼結果很顯然,就算是想要不去注意,都很難,恐怕江家都不會善罷甘休吧。
蔡旭升不由的看向江靈兒。
“呵呵,這樣大的帽子扣在江家的頭上,你也真敢。”江靈兒笑了。
這纔是她最終的目的,懲罰蘇姨娘只不過是順手,而江薇兒的話纔是她要等的結果。
“我爲什麼不敢?!”江薇兒像是瘋了似的,怨毒的瞪視着她,大聲嘶吼道:“你們一個個的別想好過,我不會放過你們的,不會!”永遠都不會。
這樣的話,這樣的眼神,讓在場的在外面的人,都看的愣住了,忍不住的心聲寒意。
“呵呵。”江靈兒依然含笑面對,美麗的眉眼中帶着平和之氣,道:“對於你的不放過,我深有體會。”
兩世的糾葛,前生的暗害,今生的狠毒,她不認爲還需要江薇兒來提醒這個不爭的事實,同蘇姨娘母女,那是不死不休的死局。
總要有一方人死了才罷休,前生她被害死,連同江俊宇。那麼今生,她不認爲還要繼續前生的命運,所以她不會死,而死的定要是她們!
江薇兒並不知道她所指的是什麼,但是她的態度,卻讓她已經發狂,只見她雙眼充血,如同暗夜的夜叉一樣恐怖,用盡天下惡毒的話語道:
“江靈兒,你這個小娼婦,我會眼睜睜的看着不得不好的那一天,到時候你會被全天下的男人……”
“掌嘴。”魏觀止突然冰冷的道,看着江薇兒的眼神極度的冰冷,如同看死人一般。
“是。”不言二話不說,早就看着個江家二小姐不順眼了,上前啪啪啪就是幾巴掌,而且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雖然一直以來,不言很不贊同他家世子爺對待江靈兒的感情,可是早在他的心裡,把江靈兒當成了主子未來的夫人看待,他如何肯看着江薇兒如此折辱江靈兒。
“啊--”江薇兒被打的驚叫連連,想要躲閃,想要護住臉,可是卻發現無論她怎麼躲,怎麼閃,卻總是躲不開不言的巴掌。
“薇兒,我的女兒。”蘇姨娘哪裡還顧得上哀傷她的結局,只見她猛然推開壓制她的衙役,撲到了江薇兒跟前,想要護住江薇兒,“不要打我的女兒,不要。”
可惜,魏觀止沒有叫停,不言就不會停止,更何況他也不想停。
--啪啪啪--的響聲,讓氣氛變得很奇怪,就好像是這不是衙門,是誰家的後花園,正在懲罰犯錯的丫鬟似的。
這樣直接的留情面,是江薇兒最承受不了的,儘管她整張臉都木了,可是她依然惡毒的瞪視着江靈兒。
江靈兒同樣畏懼的直視着,對於魏觀止的突然插手,她卻並沒有反感,只不過卻也不是特別喜歡,因爲對於江薇兒和蘇姨娘這些人,她更希望能親手解決了。
“大哥,這恐怕不好吧?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妙人,你這樣讓你身邊的人折辱,嘖嘖嘖,可真夠不憐香惜玉的。”魏傳勳調整坐姿,一副很痞的模樣,只不過他的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絲異樣的光芒。
沒有人知道魏傳勳此刻在想些什麼,更沒有人知道他突然的出言,是不是對江薇兒的維護,或者是故意對魏觀止的試探,試探魏觀止對江靈兒到底是存在什麼心思?
魏觀止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若是你憐香惜玉,可以叫不言停手。”只是他,卻是不會。
“哈--,瞧大哥這話說的,我若是憐香惜玉的話,自然不會是她。”魏傳勳笑嘻嘻的,不過看向江靈兒的眼神變得很灼熱,之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如此明目張膽的看着江靈兒,衛子衿和周存志都憤怒了,兩個人幾乎是同時站到江靈兒前面,直視着魏傳勳,無言的警告着。
魏傳勳一愣,隨後哈哈大笑起來,撫掌道:“有意思,有意思。”
他魏傳勳從來都喜歡挑戰,權利是如此,財富既是如此,而女人,以前不曾,今日卻成功的挑起了他的興趣。
從別的男人,而且很有可能還有他大哥在內,搶過江靈兒這個絕美的女人,他覺得不虧。
魏傳勳的態度,讓氣氛變得更加的詭異起來,這本來莊重的大堂之上,哪裡還有威嚴可言,簡直是比兒戲都不如,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怎麼搞的,這還像是斷案子嗎?純粹是胡鬧。”
“可不就是麼,哪裡有這樣的事情啊,我還等着看江家最後怎麼樣呢。”
“誰都是在等着啊。”
人羣裡有些小小的議論聲,顯然不喜歡魏傳勳這個人的突然打亂,畢竟他們都等着看結果呢。
吳縣令心裡也是十分的難受,這哪裡還給他留半分的顏面,不管怎麼說,他都是縣令啊。
“大人,您看這事而也不是個事啊。”師爺看不下去了,走過去小聲的道。
“廢話,你當我不知道嘛,可是又能有什麼辦法,坐在那裡的兩位大佛,我們哪個能得罪的起。”吳縣令沒好氣的道。
想想他就覺得生氣,本來還覺得能啃下江家的一口骨肉呢,可是如今到好了,不但骨頭肉沒有吃到嘴裡,倒是惹來一嘴的毛。
師爺心裡知道吳縣令的煩躁,他想了一下,小聲建議道:“以小的看,大人不如趕緊的結案吧,這樣也省的再拖下去,若是有個萬一,大人也跟着麻煩。”
吳縣令把這話聽進耳朵裡了,他有些爲難的皺眉道:“當我不想快些結案啊,可是你沒有看到嗎,這江家的姐妹槓上了,江家欺瞞之事,倘若我視而不見,你覺得上面不會問罪與我?!”
“這?”師爺也犯愁了,“可是大人,這事問不得啊,您也知道,這根本就是沒有的事,問到最後也只不過是給大人帶來麻煩而已。”
“關鍵是江家二小姐腦子秀逗了,竟然大庭廣衆下嚷嚷出來,難道我就不聞不問?這麼大的事,我若是一聲都不問的話,我這個縣令也別當了,乾脆回家賣白薯去吧。”吳縣令沒好氣的道。
師爺也錯覺到了事情的棘手,他索性道:“要不大人把案子交給上面去,這樣就沒有大人什麼事了。”
“哼,我倒是想呢,一推六二五,倒是省事了,你覺得這可能嗎?要不是沒有交過,上面給與的什麼批覆,難道還用我說給你聽嗎?”吳縣令瞪了他一眼,頭一回覺得自己的這個師爺就是一個擺設。
原來江家的案子,之前吳縣令又轉交到上面去,只不過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錯,最後竟然是批覆讓他自行處理,也就有了今日的審案。
魏觀止眯眼看着吳縣令和師爺在哪裡嘰嘰歪歪,嘴角露出一抹譏諷之色,安撫的看向江靈兒。
然而,江靈兒並沒有看他,只是極盡諷刺的看着江薇兒,那樣的眼神,簡直是要把江薇兒逼瘋了。
“江靈兒,我定要讓你們都不得好死。”江薇兒再也承受不住,惡狠狠的道。
衛子衿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眯眼冰冷的看着她,厭惡的道:
“真是有夠惡毒的,對待自己的姐姐,竟然如此的態度,真不愧是姨娘生養的玩意。”他輕蔑的看了蘇姨娘一眼。
“住口。”蘇姨娘瞪大眼睛,拼命的抱着顫抖的江薇兒,對衛子衿惡狠狠的道:
“誰都可以說我女兒,唯獨你,你不行,我倒是不知道堂堂衛公子,竟然說話也如此惡毒,你如此說我女兒,難道你不覺得愧疚嗎?我女兒說錯了嗎?”
“江家對我們母女不公,憑什麼我們母女就要替江家着想,江家就是欺瞞皇家。”最後一句話,蘇姨娘是陰冷的看着江靈兒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