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江浩東其實也並沒有做什麼,一番話之後,他便整日把自己關在書房內,不去管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翻天覆地的變化。
“哎呀,你們知道不知道,咱們這裡再也不能夠待下去了。”
“爲什麼?”不在場的人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絕地的那些怪物要侵犯到咱們這些人了。”那人顯然還沒有從驚恐之中回神,臉上的表情還帶着惶恐不安。
“不能夠吧,咱們花穀人祖祖輩輩在這裡也生活了幾百年了,從來都沒有事,如今怎麼突然會有這樣的事情了。”那人顯然還不信。
“你也不相信是不是?可是這顯然是真的,這可是咱們谷主親口說出來的,他要不也會不領着咱們這些人找依靠了。”
……
漸漸地這樣的對話在花谷四周而起,弄得花穀人是人心惶惶,都恨不得趕緊的出去花谷纔好。
“谷主,林向東並沒有什麼動作,還要不要繼續監視?”一個如同影子一般的人道。
江浩東並沒有看那人,眼中盯着書本,道:“繼續盯着,一旦發現他有異常,立刻來報。”
“是。”隨着這話一落,房間內再也沒有第二個人。
江浩東這才擡起頭,臉上是若有所思的神情,嘴裡不由喃喃道:“看來世子爺和那悠然姑娘定然是對我不滿了,而他們是否又發現了我江氏暗中養的這些死士呢?”
這個問題顯然是困擾了他,以至於他在左右爲難,在選擇坦白和不坦白這件事情上有所遲疑。
是的,第一任花谷谷主,其實也並非就那麼的大義凜然,最起碼在對於後代的安排上,他做到了全面周全的安排。那就是暗中秘密的給江氏後代培養了一批死士,歷來的花谷谷主,也就是江氏後入都會掌管這些人。
而那些人的存在,卻並不被花谷的人知道。不但那些人生活在絕地內,而且還複雜外面的消息不斷的傳給花谷谷主,以便花谷谷主不會對外面的事情一無所知。
如今江浩東懷疑魏觀止和悠然知道了這些人的存在,他在爲難到底要不要誠實的把這些人交出來,其實他不想的,畢竟這些人是他以後的後手。
雖然他決定跟隨魏觀止,可是卻並不代表他就真的那麼放心,唯恐最終會被當成了累贅處置,他需要手頭上有相應的人手。
“主子。”一個人悄無聲息的出現,拉回了江浩東是思緒。
“少爺現如今在哪裡?”江浩東看到來人,沉聲問道。
原來他並非真的就不管江清逸,而是暗中早就派了人保護。至於林向東建議的派人手,他卻拒絕了,說白就是不相信林向東,唯恐林向東再有什麼別的心思。
來人回道:“少爺他在……四處遊蕩。”
顯然對於江清逸的情況,來人也有些不敢回稟,可是卻又不得不如實彙報。
“沒出息的東西,到了如今竟然還沒有想明白。”江浩東生氣了,臉色十分不好看,只聽他沉聲問道:“他就沒有想要去投靠世子爺?”
“回主子的話,少爺其實似乎有這個意思,只是不知道爲什麼,走了一半,卻又住了。”
碰--
江浩東憤然捶了一下桌子,怒道:“真是笨蛋,這個時候他也只能夠到世子爺身邊才安全。”
說完他站起身,揹着手負氣的來回走動着,最後猛然停下,下定決心道:
“你們這樣,若是少爺再不知道他該怎麼做的話,你們不妨給他製造一些麻煩,讓他知道外邊並不是那麼好待着的。”
這就是要給江清逸設置障礙,讓他無法再平靜的待在外面,不想回家,勢必要找到可靠之人棲身才行。
“是。”那人沒有遲疑的答應了。
江浩東見沒有什麼可吩咐的了,擺手道:“行了,暫時就這些,你繼續盯着少爺去吧。”
“小的告退。”那人說着便瞬間消失不見了。
江浩東一個人在書房內,無奈嘆氣,喃喃道:“這小子莫非一點也不像我?若是不去找世子爺的話,可就白白的浪費了我的苦心吶。”
而花谷另一邊,此刻魏觀止正在冷哼,臉色十分的不好看。
“怎麼了?”悠然出聲詢問。
魏觀止眯眼看着前方,不慎高興的道:“顯然我們兩個差點着了江浩東那老小子的道。”
悠然眼底閃過一抹笑意,嘴裡卻道:“這話如何說?”其實有些事情,昨天也許她沒有想明白,今日卻已經想清楚了,只不過正要同魏觀止說時,他卻顯然也想明白了。
只聽魏觀止道:“江浩東看似利用了他的兒子,其實也只不過是想要取得我對他兒子的憐憫之心,最終他也只不過是想給他兒子當墊腳石而已。”
悠然一愣,沉吟片刻,糾正道:“確切的說,江浩東是想通過他的做法,讓你對他兒子引起同病相憐的感覺而已。”
魏觀止的臉色更不好看了,轉而看着她,道:“你也琢磨出來了。”
“並不難揣摩不是嗎。”悠然扶着他一步步的往前走着,柔聲道:“一個對自己的孩子從小就疼愛的父親,不會突然間性格大變的利用欺騙自己的孩子,最起碼江浩東不會。”
“繼續說下去。”魏觀止想要聽聽悠然是否和他想的一致,那麼也就意味着他對江浩東的猜測是否是正確的,也好決定接下來該如何做。
悠然看了他一眼,覺得好笑,此刻他像是把她當成了他的下屬一般的命令着,讓她覺得好笑,卻繼續把她的猜想說了出來:
“我想江浩東這麼做,很有可能覺得他就算是對你表忠心,可是卻並不會得到多大的重用,而他的兒子,只要足夠引起你的惻隱之心,讓你產生一種同病相憐的共鳴,那麼他的兒子在你身邊就會有很大的發展空間,說來也只不過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的疼愛而已。”
是的,並非是每一個父親能夠做到願意當兒子的墊腳石的,尤其是像江浩東這樣,本身還有價值,還能夠有發展空間的情況下,就肯爲了他兒子的前程而自黑,這真的是讓人感動。
“哼。”魏觀止不滿的冷哼,道:“只是可惜,他這樣的做法,卻並沒有把我到底會不會接受而考慮進去。”
“那你會接受嗎?”悠然含笑看着他,明明知道他不高興再談這個話題,卻似乎故意的跟他作對一樣的問了。
魏觀止不滿的看了她一眼,隨即看着前方,嘴角翹起,心情還算不錯的道:
“問題不是我接不接受,而是他那個好兒子最終恐怕得辜負他的一番用心了。”
悠然一聽,笑了。
是啊,到如今江清逸還沒有出現,不是笨的沒有想明白之間的關聯,就是根本就不會順着江浩東的意思去做,那麼可真是要辜負江浩東的一番好意了。
“就是不知道江浩東要如何逼迫江清逸來投靠你了。”悠然對此很期待。
魏觀止敏銳的四處看了一眼,壓低聲音冷哼道:“不用想也會找到,肯定就是派那些見不得光的人暗中保護的同時,肯定也會個那小子製造一些麻煩,讓那小子無法在外面立足,主動的找上門來。”
“那當他早上門來,你要不要讓他跟着你呢?”悠然對此很好奇。
魏觀止停頓了一下,才道:“看看再說。”意思就是有迴旋的餘地。
不得不說江浩東走了一步險棋,本身是想要引起魏觀止的惻隱之心,其實卻招來了魏觀止的感嘆,對江浩東身爲父親對子女做到如此地步的感嘆。
這算不算是歪打正着呢。
悠然心裡腹誹,看了魏觀止一眼,含笑不語,繼續扶着他往前走着,至於暗處隱藏的始終跟着他們的人,她與魏觀止卻並不理會。
若說來,兩個人之前還沒有發現,當江清逸突然出現在悠然面前時,兩個人不由的不警惕,畢竟如此之大的地方,江清逸是如何能夠找到他們的?
這個疑慮一出現,兩個人就意識到了這之間肯定有問題,而今天魏觀止和悠然故意試探,發現了一絲蛛絲馬跡,也就明白了一些什麼。
說來這還真夠有意思的,江浩東在那邊擔心他們江氏一族的秘密是否被發現,而他卻全然不知道,爲了他兒子,其實他卻把江氏一族的秘密給暴露了。
這些人暗中跟着他們,這可以說是江浩東做的有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一切結果,只能端看魏觀止和悠然要如何想了。想要繼續維持雙方的關係的話,兩個人就會對暗處的人視而不見,並且會想成這是江浩東對他們暗中的保護。
而若是另外一種情況的話,魏觀止和悠然會相當的惱火,因爲那是江浩東對他們的監視。
最終結果如何,一切都端看魏觀止和悠然如何想了。
江浩東並不知道他的一切都已經暴露,而當將來魏觀止和悠然的身份都發生了變化之後,他想到今日所謂,屢次還驚出一身的冷汗,暗呼好險,卻不知道是魏觀止和悠然有意放過他一回而已。
而至於向來冷清的魏觀止和悠然,爲何會獨獨對江浩東網開一面,其實並非因爲江氏和魏氏祖上的一些恩怨,而是因爲江浩東這個父親的所作所爲,讓兩個人感動。
因爲沒有擁有過,因此當看到了,才倍加感動,更想去珍惜這份感動。
自然,這只是以後的事情,魏觀止絕對對江浩東還有待考察,不過心裡卻已經對江清逸有了安排,只要江清逸夠聰明,不會鑽牛角尖太久的話,魏觀止願意給他一個機會。
對此,悠然自然不會有異議,也不知道是爲什麼,自從在那暗室內看到那個畫像之後,她總覺得奇怪,一些事情總覺得不是那麼簡單,讓她好幾處不由的擡手撫摸頭上的髮簪愣神。
說道她頭上如今帶的髮簪,這還是她應江浩東的懇求,從那女子的畫像前拿的一隻髮簪呢。
而至於她爲什麼會帶到頭上,其實一切都只不過是順心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