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讓你答應我,做悠然可以,只是不要再換別的樣子,只是這個樣子!”
魏觀止的話看似很霸道,可是何嘗不是他內心的恐懼,唯恐一切只是他又一次的幻想,等到哪一天才發現伊人再一次的離開了自己。
“傻瓜。”悠然落淚了,她如何不知道,這是魏觀止在害怕她又一次的離開,在向她要保證,而她又豈能真的狠心的拒絕他,“我答應你,以後只是這副模樣。”
魏觀止聽到了,很認真的聽進了心裡,並且打算記住,深深的看着悠然,久久不言語。
悠然有些不自在,帶着一絲嬌羞的嗔道:“看什麼?”
魏觀止仍然緊緊的盯着她,很自然的道:“如今你是悠然,我自然要好好的看看你,記住你如今的模樣。”說着他伸手慢慢的摸着悠然的臉。
額頭、柳月眉,如同會說話的一雙大眼睛,小巧而堅挺的鼻子,還有那嬌嫩的紅脣,一滴滴的撫摸,極爲的認真,就好像要把她重新的刻畫在心底深處。
悠然此刻是滿心的感動於感激,她知道魏觀止在用這種方式告訴她,接受了如今的悠然便是她,告訴她要與她重新開始……
轉眼間,他們一行人已經離開了山林,走在了回南朝的路上。
這幾天一來,若是說誰的心情最好,卻不說已經冰釋前嫌的魏觀止和悠然,而是不語和不言。
“喂,最近不被咱們世子爺那冷冰冰的眼神看着,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樣,覺得輕鬆了很多。”不語騎在馬上興奮的道。
不言用愚蠢人的眼神看着他,譏笑道:“我看你是最近不被世子爺罰皮有些癢了吧。”話是這麼說,只是從他翹起的嘴角,足夠看的出他的心情也不錯。
“嘁。”不語不跟他一般見識,笑嘻嘻的道:“我不管你承不承認,反正吶,我覺得最近天也藍,草也青的,心情很不錯。”
能不錯嘛,以前的三年中,他可謂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唯恐哪一天魏觀止又一次會發病而發狂,或者是冰冷到自己被凍傷。如今好了,雖然還是時不時的會被冰冷的眼神掃視一下,可是對於他來說,那都是無關痛癢,小意思而已。
悠然聽到不語聽不言小聲的話語,含笑回頭看着表情已經冷硬的魏觀止,她深深的吸了口氣,閉上眼睛靠近了他的懷中,無聲的笑了。
雖說她與他之間已經冰釋前嫌,可是大概是三年前的假死,之後的離開讓魏觀止受傷太深,以至於他還是時不時的不相信她。不過她有相信,早晚有一天,她會把那個溫文爾雅的魏觀止重新找回來。
魏觀止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好心情,冷硬的表情有了一絲柔軟的變化,用一直胳膊緊緊的把她擁進了懷裡,似乎在宣告她是永遠屬於他的。
愛是他的,人是他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屬於他一個人的!
對於這份霸道的愛,悠然是有些不適應的,可是卻也有一份心疼,她知道,這份霸道的背後是不安,是惶恐,是擔心她哪一天再次不見的驚慌失措。
而這樣的魏觀止,都是她造成的。即便是不適應他的這份霸道,可是她又怎麼能忍心責怪。反倒是因爲這份帶着惶恐不安的霸道,讓她更加認識到了她其實真的不能沒有他,她愛他。
“在想什麼?”魏觀止帶着一絲懷疑的聲音冰冷的道。
悠然知道,這是他又在懷疑她在想着離開,對於這份不信任,她沒有生氣,而是選擇了心疼的包容。她柔聲道:
“在想師父和季錳,也不知道如今他們怎麼樣了,咱們回江南真的能找到他們嗎?”
沒錯,當確定醫聖師徒被帶回江南之後,魏觀止就直接對悠然說要回江南,理由就是魏傳勳如今已經回到了洛王府。
悠然當時聽了,儘管心裡排斥回去,可是身邊因爲有他,又加上十分的擔憂醫聖師徒的安危,所以她最終還是同意了江南一行。
魏觀止微微皺眉,心裡有些不喜悠然竟然如此關心醫聖師徒,不過他卻也並沒有說什麼,反倒是邊思索着邊道:
“弄清楚魏傳勳最終的目的,相信自然也就能找到醫聖師徒,不要太擔心。”最後一句話他說的有些生硬。
如今魏觀止竟然有些不適應再溫柔的對待悠然,好像心中的疑慮不除去,他就無法全心全意的對待悠然。如今他的愛情已經變得有所保留,似乎在保護他自己將來在悠然若是再一次離開的時候不再受傷害。
只是若是將來悠然正的離開了,魏觀止就真的不會再受傷害了嗎?
悠然倒是沒有在意魏觀止生硬表達關心的彆扭態度,而是順着魏觀止的話,思索着問道:
“難道就不能從別的地方着手,找出師父和季錳的下落嗎?”
若說以前悠然還能很自信的憑藉前生的記憶說能瞭解魏傳勳到底要幹什麼,可是如今她突然發現,其實她根本就不瞭解魏傳勳這個人。
而前世她知道的一些事情,現在分析起來,卻帶着重重疑團,試想魏傳勳若只是爲了得到洛王府的話,似乎有些牽強,因爲那些死士,顯然並不是那麼簡單。
悠然無法把前生所知道的告訴魏傳勳,只能隱晦的提醒魏觀止,讓魏觀止發現魏傳勳可疑的地方。
不過好在魏觀止對魏傳勳從來都是不放心的,這些年也掌握了魏傳勳的不少事情,也算是知道魏傳勳有暗自養死士的事。
只是兩個人卻忽略了一點,或者是小看了魏傳勳這個人的野心,當有一天知道了魏傳勳所幹的事情之後,倒是讓兩個人驚訝不小。
只是如今兩個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尋找醫聖師徒的事情上,反倒是忽略了一些將來發生一切的至關重要的事情。
如同現在,悠然的話讓魏觀止仔細思索的半天,才搖頭,道:“目前沒有辦法,這次魏傳勳似乎很小心,幾乎是一點痕跡都沒有留,若不是正巧我派去的人注意到山谷的時候,恐怕連醫聖師徒被抓這件事我都不知道。”
自然的也就更不知道悠然的事情。
魏觀止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的表情變得冰冷,抱着悠然的手臂似乎懲罰性的猛然收緊。
悠然苦澀一笑,知道他定然想到了她三年前假死在山谷生活的事情。對於過往的三年,她沒辦法解釋,也只能儘量的淡化她的過錯,不去碰觸,緊跟着道:
“看來這次魏傳勳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從這點來看,師父和季錳倒是很安全,我只是現在比較擔心魏傳勳會利用師父和季錳來做壞事。”
不得不說悠然的話還真準,沒過多久,她的話就應驗了,不過現在她同魏觀止卻並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只是還依然推敲着。
“他利用醫聖這是肯定的,只是要做什麼,卻是要仔細查才能清楚。”
對於魏傳勳,魏觀止是一點都不猶豫的就知道魏傳勳定然不會做什麼好事。
只不過因爲醫聖不但善毒,還會醫術,所以兩個人摸不清,魏傳勳到底是要醫聖給什麼人看病,還是要醫聖製毒。前者,魏觀止倒是沒有放心裡去,畢竟不管是救什麼人,反正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而至於後者,魏觀止以爲魏傳勳就算是想要威脅醫聖製毒,恐怕也是用在他的身上,他就更不擔心了。若說這個世上讓魏觀止最防備的是誰,那麼非魏傳勳莫屬。
對於魏觀止來說,只要防備了,肯定就不會讓魏傳勳有機可乘。
悠然反倒是一日弄不清楚魏傳勳最終的目的而憂心忡忡,擡頭看着魏觀止,擔憂的道:
“如今還不知道魏傳勳到底要幹什麼,你這會兒回去洛王府好嗎?”
魏觀止低頭看着她,對於她的這份擔心,他心裡很受用,不過卻不在意的道:
“不用擔心,只要找到醫聖師徒,相信即便是魏傳勳想要幹什麼,卻是也別想成功。”
“只是能找到師父和季錳嗎?”這又是悠然另外擔心的事情。
根據前生的記憶,悠然已經通過一種隱晦的方式告知了魏觀止,有關於魏傳勳幾個隱晦的地點。可是魏觀止派去的人,卻沒有什麼發現,這讓悠然最爲憂心。
魏觀止一聽,本來還比較好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差了起來,臉色也瞬間變得更加的不好看,眯眼盯着悠然,眼中滿是懷疑之色,不悅的道:
“你這是在懷疑我的本事嗎?”
悠然微微一愣,擡頭看着他,無奈嘆氣,道:“怎麼會呢,我只是擔心無法儘快找到師父和季錳而已。”
魏觀止卻冷哼一聲,道:“只要你師父和那個季錳還活在這個世上,我魏觀止的人定然能找到的。”
悠然聽到他的保證,想了一下,嫣然一笑,伸手抱住他的腰,柔聲道:
“我自然相信你的。”
魏觀止卻依然不高興,伸手挑起她的下顎,帶着一絲異樣的道:
“你最好相信我,還有不要再妄想離開我。”
這是兩個人這段相處的時間裡,魏觀止說的最多的一句話。這幾日,魏觀止也已經平靜下來,自然想明白了,悠然之所以離開他,其實是不信任他能保護得了他。
這個認知自然是讓魏觀止更加的倍受打擊,時不時的就會強調,讓悠然相信他。
說來他想的也沒有錯,悠然之所以三年前離開,不曾找過他,一開始還能用受傷來做藉口,可是之後的三年裡,她卻也沒有想過要找他。
而至於爲什麼,其實說到底就是悠然不相信魏觀止,不相信他能保護她,能幫助她同過往有關於江靈兒的一切都徹徹底底的做個了斷。
悠然明白這一點,自然也知道該如何說才讓他能消氣,只見她淺淺一笑,點頭,道:
“如今我已經算是瞭然一身,沒有親人,更沒有地方可去,倒是擔心將來你會嫌棄我,把我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