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如此無禮的警告,本來沉浸在不可思議的思緒之中的醫聖不耐煩了,這些天吃的苦頭全然拋到了腦後,翻來覆去的看着手中之物,嘴裡道:
“知道了,知道了,哪裡那麼多的廢話,若是再多說一句,我什麼也不配給你們,你們那個什麼主子該咋滴就咋滴吧。”
“你?!”
季錳見到那個人明顯要動怒,只不過還有顧忌而不敢發作,他看出來這點,知道此人行事不敢太過分,心底有了依仗,又因爲心底有了盼頭,索性也就不再小心翼翼,直接耍橫道:
“怎麼的,你還想把我師父咋樣是怎麼的?!哼,這些天爺忍你們夠久了,識相點還不趕緊的出去,若不然影響了我師父瓶藥的心情,小心了你們的狗命。”
那人突然見到他這般作態,想到之前一直都是小心翼翼,賠盡了小心,這猛然一轉變,倒是讓他還不習慣,不過到底心裡不敢對醫聖師徒做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也只能嘴上威脅道:
“你們給我等着。”說完就轉身負氣出去了。
季錳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只聽見那人對門外守着的人怒氣橫生的道:
“給我好好的守在這裡,別讓他們給我跑了。”
嘁,想跑的話,爺早就跑了,以爲就你們幾個乾巴巴的小人就能攔的住的?
季錳心裡十分的瞧不起看守着他們的這些人,很快便丟到了腦後,轉而看着醫生,壓低聲音道:
“師父,您可看清楚了,這是不是您給悠然的那塊假的生命之本?”
醫聖已經確定了,凝重的點頭,擡頭看着他,道:“你說倘若我們再說幾樣一直都尋找不到的藥材,最後會不會把悠然引過來,並且還能省了我們的事,把找的藥材一併集齊了。我看着一夥人很厲害,連生命之本都能尋找到,也許那幾味世間難尋的藥材最後反倒是能讓他們爲我們找到。”
“嘿嘿,師父想的倒是好,可是人家會上你的當嗎?”季錳卻不看好這件事情,畢竟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聰明之人。
醫聖瞪了他一眼,不滿意他的潑冷水,沒好氣的道:“上不上當的先放一邊,既然悠然發現了問題,並且放了假的生命之本,這就很有可能是悠然在對我們暗示,暗示她已經知道了我們師徒現在被人所困,說不定現在正在想法子營救我們呢,如今我們反正在這裡沒有什麼事,不如趁此機會給那些人找一些麻煩事去做。”
季錳眼神中閃過一絲鄙視的光芒,撇嘴道:“師父說了這麼些話,說到底還不是就一個意思,想要吃白食嘛,其實你早說就是了,何必弄這些呢,當初被抓時,您就不該攔着我,直接給那些人下的藥就行了,如今到好了,咱們被關在這裡這麼些天了,真是沒有意思的很。”
--啪--
“哎呦,師父好好的你幹啥打我?”季錳摸着頭抱怨道。
醫聖嫌棄的瞪了他一眼,道:“多話。”說完又稀罕的看着手裡的物件,左右翻騰着,壓低聲音興奮的道:“看來咱們被這些人關起來的事,八九不離十的被悠然知道了,說不定這會兒她正費心思找咱們呢。”
“師父也是這麼想的。”季錳顧不得再裝腔作勢的嚷嚷被打的地方疼,而是興奮的道:“這樣說來,用不了多久咱們就能見到悠然了?”
想到很快便能看到悠然,季錳的心裡就忍不住升騰起一絲喜悅來。三年的相伴,乍然分開,讓他時常的心生恍惚,不止一次的抱怨醫聖當初非要玩的一手所謂的驚喜的事來。
當初醫聖看出悠然有出山谷的意思,因爲他同季錳師徒在山谷說來也是一待就是三年,突然也想出去走走,而最主要的是擔心沒有徒,可是卻當成女兒來對待的悠然的安全。
季錳一聽,幾乎是師徒兩個一拍即合,決定了跟着悠然一起出去走走看看。
可是醫聖當時童心大起,竟然想要給悠然一個驚喜,提前同季錳出了山谷,想着在某一處同悠然來一個不期而遇,卻沒有想到沒有遇上,卻遇上了被人抓走這事。
這樣一來,醫聖師徒同悠然就分別了好幾個月,醫聖還好一點,季錳卻發覺他似乎越發的想念悠然,恨不得立刻就見到悠然纔好。
本來憑藉醫聖的本事,這些人還關不住他們師徒,可是有一天這裡的人突然對他拿出了幾樣稀世藥材,這一下子算是把醫聖的魂給勾住了,醫聖也就乖乖的留到了現在。
只是後來被要求做對人身體極度不利於健康的藥丸時,醫聖這才瞧出一絲不對勁來,再想出去,卻有些困難,如今他們師徒一直在找機會想要逃出去。
就在這個當口,看到了被悠然刻意調換的東西,醫聖豈能不激動,更何況季錳了。
這對師徒做着悠然定會來找他們的美夢,甚至是還想出了一個點子,只聽醫聖道:
“這個地方也不知道是哪裡,依然能不能找到咱們,我看不如咱們再要求那些人找幾樣東西,悠然發現了,興許能順藤摸瓜找到這裡來。”
“行啊,師父您這個法子能行。”季錳興奮了,甚至於恨不得立刻就喊了外面的人進來。
醫聖見他都這麼說,自然是躍躍欲試,沒多久就把需要的藥材寫了出來,直接叫人進來很有範的要求找到這些藥材。
被叫進來的人雖然奇怪,明明之前沒有聽到醫聖有這樣的要求,可是爲什麼突然間又要求找什麼藥材,他不由眯眼不善的道:
“你們是不是在耍花腔啊?”
醫聖扭頭就直接進去了裡間,一副懶得理會這般幼稚話的模樣。
季錳輕咳一聲,態度還算客氣的道:“我們如今都被你們關在這裡了,耍花腔豈不是跟我們自己過不去,你就別疑神疑鬼的了,趕緊的去我師父吩咐的這些藥材吧,也省的耽擱了當初與你們主子約定的時間,到時候一個弄不好再把我們關個一年半年的,爺這些天都快要憋死了,也不能出去走走。”說着就抱怨了起來。
那人似乎這才相信,拿着藥材單子便出去了,留下一對師徒暗自欣喜,想象着悠然會盡快找到他們的創景。
然而,這世上就是這樣,想好的事情不見得會隨心而走,命運這事還真是沒有人能夠說的準。
“哼,這是醫聖開出來的單子?”魏傳勳眯眼看着單子上所列幾樣聽都沒有聽過的藥材名字,冷然一笑,直接把單子丟進了火盆裡去了。
“主子?”來人大爲驚訝,不明白好好的爲什麼會有這番舉動,若是單子沒有了,讓他們如何去尋找醫聖要求的藥材?他來之前可是沒有記住那單子上所寫的藥材名字。
想到這一點,來人就嚇的哆嗦,唯恐這是魏傳勳對他的一個考驗,看看他是不是有很聰明的腦子。
說來,一直一來,身爲死士被培養着,他們什麼都不會缺,可是卻知道聰明最好還是少一些的好,要知道他們作爲死士,只要夠忠心,敢與面對死亡就好,至於聰明才幹,那是跟他們沒有半文錢的關係的。
然而他們卻全然不知道,魏傳勳如今卻並不怕手下人有多聰明,有多有本事,因爲他有這個自信會降伏手下的人。
“蠢貨,這明明是醫聖的藉口而已,說不定還是醫聖故意爲之,想要引起某些人的注意,從而讓對方順藤摸瓜救出他們。”魏傳勳不悅的訓斥道。
“屬下該死。”來人雖然還是想不明白,可是卻習慣性的先認錯。
魏傳勳冷哼,顯然是習慣了,甚至是說膩味了,只見他不耐煩的道:
“如今看來我們的行動要快一些了,不管醫聖再有什麼要求,你們定要再三天之內把東西給我從醫聖手中弄到手,若不然的話,你應該知道會是什麼結果。”最後一句話像是如同冰庫裡的氣溫一樣。
那人不寒而慄,立馬道:“是。”
還在心底創景的醫聖師徒卻不知道他們的計劃已經被魏傳勳看穿,而接下來他們等到的不是悠然,而是殘酷的對待……
這邊悠然同魏觀止自然不知道發生了這些事,他們被拍賣行和鎮子上的奇怪的事情給絆住了腳,一時間無法去尋找醫聖師徒的下落。
一年一度的拍賣行正式拉開了帷幕,此時陸續有人持着邀請函進了會場。
而至於魏觀止和悠然的邀請函的問題,卻是又不得不提到魏觀止這些個侍衛,悠然算是見識到了,那可謂是行行精通,大到指揮作戰,小到行那偷雞摸狗之事,可謂是事事皆通。
對於這樣奇特的手下,魏觀止對悠然做出的解釋便是,“他們這些人有的是將軍之子,有的卻是接頭小混混。”
三教九流?
這是悠然聽到解釋時,第一個想法,看着魏觀止,實在是很難相信,魏觀止竟然是這些人的領導人。
說來這張邀請函是一個富家子弟所擁有,如今被魏觀止拿到進入拍賣行的通行證。
此時魏觀止同悠然的關係也變了,魏觀止是紈絝大少爺,而悠然卻是這位大少爺的小妾。
這裡還要一提的是自從出了京城之後,魏觀止是被悠然利用易容術該了容顏的,根本就不擔心會被認出來。
而因爲條件有限,那些侍衛卻是隻有今日跟着進來的兩個侍衛變了容貌,扮作家奴跟隨在身後。
而提到這邀請函,進來之前卻遇到了一點小小的麻煩。
當魏觀止拿着邀請函,到了那登記的地方,隨意把邀請函往那登記的小廝面前一丟,道:
“時間差不多了,爺要進去了。”說着一副懶散的模樣攬着悠然的腰就要進去。
“且慢。”那登記的小廝一看邀請函,再對比魏觀止一行人,眼中露出懷疑的神色,質疑道:“張公子以往都是我們這裡的常客,只是不知道此次張公子爲何沒有來?這位公子又該如何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