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赤腳走到他的面前,大概是因爲各種情緒支撐着,我甚至都沒感覺出來地面的冰冷。
秦琅鈞才進來,還沒等站穩了,我就過去了。
他垂眼看着我,靠近了我甚至都能感覺得出來他身上的寒冷。
不等他反應過來,我就抽出來他口袋裡的東西。
在真正看到的時候,心臟還是止不住的顫抖了一下。
好像是他身上帶來的寒風,都侵入到了我的骨頭裡一樣。
讓我整個人都忍不住的有些冷的顫慄。
秦琅鈞的眉頭更是皺起。
他皺眉的時候,繃緊的面容看起來都帶着別樣的震懾力。
這種氣勢是天生的,渾然天成的。
不刻意的去做點什麼,都能清晰的感受到這種壓迫。
“這是什麼?”
我揚起手裡的東西,看着他問。
大概是今天一整天的情緒全都積攢到一起了。
至少這一刻,我都能清晰的感受的到,情緒很難操控。
我帶着幾分的歇斯底里和偏執。
明知道這種情況下什麼樣子的情緒最合適,但是就是做不來。
很多道理說着很簡單,但是真正的到達自己的身上的時候就沒那麼簡單了。
情緒會失控,會操控人。
而我真的很難做到和當初一樣,遊刃有餘。
大概所有的遊刃有餘都是因爲不在乎,如果非要說這感情史一場遊戲的話,那毫無疑問,我輸得徹底。
我自己都沒想過,某一天,我也會到達這個程度。
“你在胡鬧什麼。”
秦琅鈞皺眉說,然後把我手裡的東西扯走了。
嗓音沙啞低沉,帶着幾分的不虞。
“我是問,這個是不是溫濘的?”
我避開了他的手,還是對峙的站在他的面前,再度的問道。
情緒失控的比剛纔厲害。
溫濘在電話裡說的話,當時沒刺激到我,可現在卻無數次的在耳朵邊上徘徊,幾乎要把我逼瘋了。
真的是瘋的徹底了。
“你弟弟去鬧事了,差點誤傷她。”
秦琅鈞沒再拿走,而是平靜的看着我說道。
在敘述一個事實,我卻能清楚的聽的出來其中的冷意。
“那不是誤傷,如果真的是我弟弟主動去的話,那肯定是奔着撕了她的意圖去的,從來都不是誤傷。”
我揚起的手垂下,笑了笑說。
阿忻的性格我最清楚。
婚禮上的那鬧劇,他能憋着忍着的,已經算是本事了。
我卻沒想到,他憋了那麼久,就是爲了現在的猛然的爆發。
我不知道溫濘那邊什麼情況的,但是唯獨知道溫濘那邊沒有致命傷。
不然的話,她也不會有興致給我打電話故意刺激我。
但同樣地,溫濘定然是沒討到好處。
阿忻這出其不意的做法,甚至我都猝不及防的,更別說是溫濘那邊了。
可溫濘的性格卻是不吃虧的。
哪怕真的吃虧了,她也會利用這些來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的柔弱,就像是現在。
還真是半點虧都不吃。
“唐枳。”
我的話大概激怒了眼前的人。
秦琅鈞的語氣加重了,垂眼看向我的眼神裡,也都是冷涼和不虞。
“我要出去看看,阿忻在哪裡呢現在?”
我手裡的東西被我厭惡的扔到一側。
沾染到溫濘的東西,哪怕是一丁點,我也都嫌棄髒了手。
我試圖出去。
可卻被拉住胳膊。
“我剛纔跟你說了,你弟弟差點害死她。”
他又重複了一遍這樣子的話。
但是嗓音卻低沉了下去。‘
比剛纔還要低濃的厲害。
但是這種聽起來比較醇厚的嗓音,卻在此時此刻不怎麼美好,只是讓我覺得更冷。
“我知道。”
我說,卻不是很在意,如果有可能的話,我甚至都想親自對付溫濘。
阿忻畢竟還是年輕氣盛的經驗不足,只是憑着一腔怒火來辦事。
很容易就跳進溫濘的陷阱裡面。
事實也的確是如此。
再出其不意,也都抵不過溫濘的老道行。
我甚至都不知道阿忻現在在哪裡。
“那不是活該嗎,光是她做過的事情,阿忻已經是很給面子了,如果是我去做的話,我只會做的更加的殘忍,大不了就同歸於盡。”
那些惡劣的情緒全部的被激發出來。
我懶得去僞裝設那麼歲月靜好,懶得去做出來一副賤兮兮的名媛的樣子。
這些都是我厭惡到極致的僞善。
我伸手拉着他的領帶,靠近他,整個人都要貼在他的身上來。
故意的揚起聲音說道:“那你呢,如果真的到那個時候你會選擇誰?”
不等他回答,我自嘲的笑了笑,“肯定是她吧,你瞧,現在還沒查清楚是不是我弟弟做的事情,就先把我弟弟扣住了,你究竟是多麼的在乎她。”
我心裡有點涼。
涼的不光是這些事情,更是我從未直視過的事情。
溫濘也許有些話說的是對的。
她有足夠的自信,是因爲秦琅鈞的心裡還有她的一席之地。
這一點,是我的驕傲從來都不允許我承認的。
我甚至開始懷疑,我跟他之間,能夠維持的還剩下點什麼。
“你的情緒很不穩定,這樣不適合交談。”
秦琅鈞的嗓音沙啞,看着我再度的說道:“這問題牽扯的很大,你弟弟是真的想要殺了她,唐枳,你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
不穩定?
我的情緒不穩定?
我聽了這話都很想笑。
沒有比我更加清醒的了。
也沒有逼我更加的能看清楚這些事情的了。
溫濘的真正面目,除了她自己本人,大概也就剩下我看的最清楚了。
我很清楚,但是更加憋屈的是,我卻說不出來。
因爲說出來也沒有任何人會相信我說的這些話。
畢竟溫濘的形象塑造的足夠的完美。
就像是這次,阿忻憤怒之下去找算她,沒人思考爲什麼阿忻會去恨不得殺了她,幾乎大半部分的人都在指責阿忻。
隨隨便便的就能扣上試圖謀殺的罪名,就能扣上殺人犯的罪名。
而溫濘,依舊還是那無辜較弱的存在。
多麼不公平。
“不,我很清醒,我現在要出去,我要去見見阿忻,憑什麼真正骯髒的人得不到出發,而無辜的人卻非要受到牽連,這本身就是不公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