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來就這麼一通莫名其妙的指責。
我甚至都覺得她失心瘋了。
“反正我話是撂在這裡了,我家事絕對不會允許你這樣的女人進門的,想都別想,我兒子現在是年紀小,可不會隨便的拾着垃圾就帶回家的。”
那女人的嗓門還是不小。
在醫院的走廊內,這種聲音被無限的放大。
我差不多鬧清楚了她說的話了。
大概就是她眼裡那乖巧順從的兒子,突然就叛逆期了,還夜不歸宿,甚至做出更加過分叛逆的事情。
然後想當然的就扣在我的腦袋上了。
我對着她露齒一笑,“巧了,我也不怎麼想進你們家門。”
大概是因爲懷孕的緣故,我的脾氣也比之前好的多。
甚至在聽到這莫名其妙的指責的時候,都沒多少的波瀾。
可眼前這女人卻是氣的不輕。
根本不管周圍的視線,還不知休止的在罵。
幾乎罵的不帶重樣的,彎彎曲曲各種不同的詞彙給摻和到一起來了。
“我可是告訴你,不管你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誰的,可別想着賴上我家,我這邊可是有人的,要是惹着我的話,別說是孩子了,連你這條命都得悠着點。”
眼前這人凶神惡煞的。
威脅的說道。
“嗯,錄音了。”
我晃了一下手裡的手機,禮貌性的扯了扯脣角,說道。
她尖銳的聲音才消失了點。
整個人像是被扼住脖子的雞,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幹什麼,錄音幹什麼,別以爲能忽悠我,我這邊可是有人。”
她不停地重複着醫院有人。
這架勢看起來更像是紙老虎。
我跟她鄰居了可不是一兩年的時間了,雖然不能說完全瞭解吧,但是基本 的性格還是能摸的清楚的。
“沒什麼啊。”
我只是晃了一下手機,然後收到包裡去,漫不經心的說道:“就是到時候讓警察查查,到底醫院裡是誰能夠這麼無視法律,草菅人命。”
對付她不需要很多的彎彎曲曲的腸子。
直接了當的說明白了,法律條文往這邊一壓,反正她也是不懂,卻嚇得臉色都白了。
“胡說,胡說什麼呢,我沒有,就是你,破壞別人家庭,勾三搭四的就算了,還不檢點。”
她嘴脣都有點發白了,卻還是不打算閉上嘴。
我挑挑眉,譏諷的說道:“你是真的那麼想給你兒子抹抹黑?”
這周圍的人雖然是皺眉很不耐煩的樣子,可終究是沒幾個攔着的。
而是都看向這邊,完全就是看熱鬧的樣子。
這年頭,缺的可從來都不是八卦和湊樂子的人。
可下一秒就反轉了。
出來了一個副院長級別的人。
那女人蒼白的臉色纔多了紅潤,幾乎是一瞬間,氣勢就回來了。
像是終於有人撐腰做主了一樣。
“劉院長,還記得我吧。”
先是一段客套的話,然後又陰陽怪氣的扯到我的身上來。
藏在話裡的意思大概就是,要是你再不安分的話,雖然醫生不會對你下手,但是你看病的待遇也不會好到哪裡去,萬一孩子不小心沒了,那可怨不得別人。
原先跟她的接觸中,我就知道這個女人沒多大的腦容量。
卻沒想到在這邊會說出來這樣的話。
真是殺人也得留下把柄,生怕別人不知道是她在冒壞水。
那副院長有些不耐的皺眉,順着視線看過來的時候,臉上有了幾分的遲疑。
“是秦總一起來的?”
他遲疑的問道。
轉而臉上帶着笑容說道:“我就說嘛,秦總讓我來這邊接您,他在那邊呢,檢查結果也出來了。”
“什麼?你在跟她說什麼?”
我沒反應,可是我身邊的女人波動卻是很大。
似乎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甚至的帶着震驚。
“我忘了告訴你了,巧的是,我攀的大腿,我仗的勢,正好是這家醫院的主人呢。”
原本這傢俬人醫院就是秦氏下的。
略吃驚,但是也不意外。
我看着那女人的臉色寸寸的變化,難得還有耐心頓住腳步。
可最後沒說什麼,只是掃了她一眼就算了。
可是她的情緒卻沒好到哪裡去,既憤怒,卻也不敢上前。
就這麼給硬生生的憋屈回去了。
似乎一切都很順利,除了剛纔那不愉快的插曲。
甚至我都以爲會很順利。
卻沒想到事情的轉變,永遠是在一瞬間。
我纔到那邊,還未看到檢查報告的時候,秦琅鈞就從屋內出來。
整張臉上繃緊了沒情緒,似乎還有幾分的急促和怒意。
“去哪?”
我下意識的問道。
很少從他的身上看到這種反應。
我原本的眉心跳動的更厲害。
不是多好的感覺。
或者是說很糟糕的感覺。
“手機呢?”
秦琅鈞的嗓音冷沉沙啞。
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摩過一樣的粗糙。
手機給他,他在打開的時候,不知道看到了什麼,掀起眼皮,眼裡和古井一樣波瀾不興。
隱隱含着的情緒,卻閃動着讓我心寒的冷沉。
他說:“爲什麼不告訴我?”
他攥着手機的手背上都泛白。
攥的太緊了,手背上的都隱約的有點青筋暴起。
我察覺出來點什麼了,但是消失的很快,沒捕捉的到。
說完,他腳步都沒停頓,大步的離開。
而一個醫生緊跟在後邊,跟着他過去。
“怎麼回事?”
我看向旁邊站着的醫生。
聽完之後,心裡更是咯噔一下。
溫濘被送進醫院了。
還是被急救送進來的。
似乎是被仇家給報復了,現在生命跡象都是很低。
那些斷斷續續的片段,才被我連貫起來。
怪不得會那麼違和,怪不得秦琅鈞拿着手機的臉色會那麼難看。
溫濘。
可真是下了一手好棋!
“我知道了。”
我晃神了片刻,雙腿似乎都不怎麼聽使喚。
往那邊過去。
我去的時候,溫濘已經被送進去搶救了。
傷勢不知道,可是看着情況就不是多麼的好。
秦琅鈞就站在門口,正對着手術室的門,背對着我。
整個背影都冷到不近人情。
身上那種冷意,比以往都更要重,甚至像是那種鋒銳的刀子,尖芒畢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