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跟着綠弗一路回到小溪河畔,越是靠近小院,血腥味越是濃郁,君卿身上的殺氣也越來越重,就連走在前面帶路的綠弗都覺得心顫。
“夫人。”和不帶綠弗長的有些相像的少年站在院門口,一襲青衫繡竹,打着一把青色的桐油傘,只不過,可惜的是他眼眸處用一條白綾遮住。
“清淺,你怎麼來了?”綠弗看到青衣的少年,差異的停下來,卻十分自然的上前扶住他,“你也真是的,在屋子裡呆着不就好了,好嘛出來吹風。”
“先進去吧,尊主問了好幾次了。”清淺鬆開手,不着痕跡的退後一步,“夫人,請。”
看到這個清冷的少年君卿煩躁的心情平復下來,一身的殺氣也盡數收斂,不過她並沒有說話,而是越過兩人。
等君卿進去,綠弗才一臉不高興的瞪了清淺一眼,“不知道你身子不好,不好好呆在域界,跑出來做什麼?”
清淺並不理會綠弗,“看”向君卿的方向,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我扶你進入。”綠弗一張臉上都寫着“我不高興”四個打字,可惜,清淺看不到。
君卿到房間的時候,雲逸寒正坐在桌邊,而一個穿着一襲墨紫色衣服的少年正在給躺在牀上的蒼白少年處理傷口。
看到君卿進門,雲逸寒立刻放下手裡的杯子,“卿卿,抱歉……”
君卿搖搖頭,“不是冰美人的錯。”
看了一眼還在處理傷口的紫玉,雲逸寒伸手抱住君卿,“沒事,還活着。”
“嗯。”只要還活着,就是最好的。
“白落雲並不知道他的人抓了挽煜。”雖然很不想說,可是他也不是那般小氣之人,“沈知書和挽煜打轉方向去江城,被白落雲的某個手下看上,挽煜不願意,便使手段抓了沈知書和挽煜。
只是那女人沒想到,挽煜寧死不從,不管是用強還是用別的什麼手段,挽煜都不屑一顧,挽煜的態度惹惱了那個女人,這纔對挽煜用刑。
沈知書早在挽煜被抓的時候便被挽煜送到風影樓去了,造成沈知書和他雙雙失蹤的錯覺。”
“那沈知書受傷了?”聰明如君卿,從這雲逸寒的話中,她腦子裡差不多已經補全了事情的經過。
“是,那個女人最先對沈知書下手,被挽煜發覺,爲了保護沈知書,他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傷。”雲逸寒讚賞的點點頭,“挽煜受的大多都是皮外傷,本不該將你找來的,只是剛剛紫玉檢查的時候,說他體內被人下了毒,他不知道如何解,這才把你找來的。”
看到紫玉已經處理好傷口了,雲逸寒這才抱着君卿走過去。
“尊主,夫人。”紫玉起身站在一邊,爲君卿和雲逸寒讓位置。
“下去吧。”雲逸寒小心的將君卿放在牀上,這纔對着紫玉擺擺手。
“是,紫玉告退。”紫玉行了一個禮,然後就出去了。
“喂,紫玉,你怎麼出來了?”綠弗斜靠在椅欄上,看到紫玉開門
出來,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紫玉看向站在一邊的那個打着青色油紙傘的青衫少年,無奈的搖搖頭,“有夫人在,並不需要我。”
“嘖嘖,你這個自大的傢伙,什麼時候這麼有自知之明瞭?”綠弗諷刺的笑着問。
紫玉卻不答這話,反而說道,“若是我沒記錯,之前你出去玩女人,還被尊主抓到,當着夫人的面衣裳不整的,被尊主罰去找……”
“閉嘴!”綠弗眼神不善的打斷紫玉的話,眼神偷偷的看了好幾次清淺,“本公子要怎樣還輪不到你來說,再說了,我這只是逢場作戲,我可是心上人守身如玉的人,別栽贓本公子!”
說完以後,還特意的看向清淺,見他沒反應,先是鬆了一口氣,然後又覺得苦澀。
紫玉低聲的笑了笑,“過程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作爲兄弟,我也提醒你一句,就算是逢場作戲,也該有個度,別太過了,有些東西,一旦產生,就不是那麼容易消除的。”
紫玉拍拍綠弗的肩膀,看向清淺,最終嘆了口氣,這兩人……他是怎麼都不看好的。
“不需要你多事!”綠弗拍掉紫玉的手,然後又說道,“尊主已經撤回對本公子的懲罰了,如今受懲罰的人是藍炎,赤司。”
紫玉聽聞,沉默了一下,無奈的搖搖頭道,“藍炎那小子,最終還是被赤司帶壞了。”然後話一轉鋒,又對着綠弗說到,“你可要把持住,不要一個衝動,便亂性,你是個要爲某人守身如玉的人。”
“滾!”綠弗臉色不好看的一腳踹向紫玉。
“嘖嘖。”紫玉一個閃身避開,然後大步樣小院外面走,“我要去找藥材煉丹了,還想要丹藥就注意點。”
清淺上前一步,準確的找到綠弗所在的位置,“綠弗,你身上有胭脂水粉的味道。”
綠弗聽聞,臉色一白,明知道那一襲青衫的打傘少年看不到,卻還是眼神閃躲,“我……我馬上去洗。”
說罷,逃離般的追着紫玉離開。
清淺轉頭“看”向綠弗離開的方向,略微的搖搖頭,他總覺得綠弗對他不一樣,並不是因爲他的眼睛看不見。
君卿抱着雲逸寒的脖子站在窗邊,聽着院子裡三人的對話,君卿饒有興味的問雲逸寒,“夫君,你是從哪弄回來的這三人?”
綠弗看似是風流成性,可內心比誰都在意自己的“清白”,“貞操”。
紫玉看起來溫文爾雅,其實骨子裡也是一個腹黑的主。
清冷的清淺看似平淡如水,其實卻單純的可愛。
而且啊,就連她都看得出來,綠弗那傢伙絕對是喜歡清淺,是那種男人對女人的喜歡,哦不,是同性戀。
只是,別說在這個異世大陸,好男風是被人戳脊梁骨的,就連在現代,同性戀雖然不是很排斥,但是很多人還是不恥。
而綠弗愛上清淺,除非清淺自己能接受,要不然啊,如果捅破這窗戶紙,他們倆連朋友都沒得做。
“他們都是孤兒。”雲逸寒看了一眼清淺,嘆了口氣,“清淺神族後裔,卻被他的家族遺棄,綠弗當年撿到他的時候,他四肢被廢,眼睛也被挖了,臉上被毀了容。”
“清淺可以說是綠弗養大的,也因爲如此,綠弗對清淺有一種不同於別人的感情,而清淺,被綠弗往的太好了,太單純。”
君卿聽罷,又看了一眼清淺,然後問雲逸寒,“清淺對綠弗呢?”
“怕是感激吧。”雲逸寒對情情愛愛什麼的沒概念,但是綠弗對清淺的不同,聰明如他,他還是猜到了不少,“不過清淺這小子對綠弗到也霸道,雖然眼睛是看不到,可鼻子比狗還靈,每次綠弗身上只要有別的什麼亂七八糟的味道,這小子就會鬧脾氣,使小性子。”
“……”君卿默了一下,看了一眼雲逸寒,她……好像並沒有那樣嚴重的霸道,看來,是她不夠在乎呢。
“走吧,這裡血腥味太重了,對你身子不好。”十九萬年前的血族是吸血爲食,如今的血族雖不再吸血爲食,但是,也是食血的。
卿卿如今的身子不能再喝血了,這十幾萬年以爲,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用他的血滋養卿卿的身體,這才讓她長到八歲的模樣,如今魂魄歸來,若是再食血,只怕是一招回到解放前。
“好。”君卿對雲逸寒的話基本不反駁,就像雲逸寒對她的話從來不反駁一樣。
“嘎吱。”
清淺擡頭,“看”向雲逸寒和君卿,上前行禮,“尊主,夫人。”
“我聽冰美人說你身子不好,我幫你看看吧。”對於清淺,君卿還是有好感的。
“有勞夫人了。”清淺並不推脫。
小小的芊芊玉指搭在清淺清瘦修長的手上,半餉,君卿才收回手,“晚些讓綠弗過來找我拿藥吧,雖不能治癒,也能滋養。”
“多謝夫人。”清淺面上表情不變,輕快的語氣卻是泄露了他的真是情緒。
“我們走吧,沈知書身上也有毒,休息一會我帶你過去。”雲逸寒抱着君卿閃身離開。
清淺雖然看不到,但也能想像到尊主對夫人的寵溺,而且啊,綠弗和他說過,夫人是尊主的命,只要尊主不死,就沒有人能威脅到夫人,可以說,夫人就是尊主致命的軟肋,可明知如此,尊主卻還是甘之如飴的寵溺着夫人,這樣純粹的感情,令他十分的羨慕。
“清淺的身子……如何?”雲逸寒還是問了一句,哪怕紫玉說過,他還是覺得不可信,畢竟那麼多年過去了,清淺從未好過。
“很不好,只能靜養,好在有我在,就算不好也不會惡化。”君卿有些感慨,那般虧損的身子,一點也輸她,可卻像一個沒事人一樣,到底是有些佩服的。
她一直避着,如今看到清淺,她反而有些頓悟了,命運不是她躲避就能上不發生,而,她向來信奉“我命由我不由天”!
“走吧,去看看沈知書。”不管如何,都是煜哥哥喜歡的人,她能做的,只有把傷害減到最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