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米安然才體會到什麼是度日如年,不,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對她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她用力的想要掙脫莫蕭北的鉗制,卻被他更緊的按住,米安然紅着眼睛,恨恨的瞪着莫蕭北,“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我不想怎麼樣!”莫蕭北勾着脣,饒有興致的欣賞着米安然越發憋不住的情緒,“對待不聽話的女人,我有的是辦法教會你怎樣乖乖的聽話!”
“莫蕭北!”米安然的聲音都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你非要把我逼上死路纔會善罷甘休嗎?”
“死?”莫蕭北低低的笑了一聲,“在我沒死之前,我又怎麼捨得讓你去死?”
面對這樣的莫蕭北,米安然真的是絕望了,這是她唯一一次周密救出秦蘇的計劃,如果失敗,米家是不可能再給她第二次機會的。
心一滴一滴的淌着血,米安然無助的哭出聲,最後,她用力的一把推開莫蕭北,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莫蕭北當時就怔住了,米安然的性格她再瞭解不過,她是那種寧願流血也不流淚的性子,她寧願承受所有的委屈和痛苦,也不願意吭一聲的人,現在,她卻跪在了他的面前……
“莫蕭北,就算我求你了好嗎?我真的無法忍受了,我真的再也承受不住了,你放過我,放過我好嗎?”
“姐!”米韓卓在車裡看着外面的一幕,心當時就碎了一片。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看見米安然跪在莫蕭北的身前,他快速的下車,幾步就衝了過來,“姐!你起來,你別跪!”
米安然推開身邊的米韓卓,擡起頭,朦朧的淚眼看着莫蕭北,苦苦的哀求道,“我這一生從沒有求過任何人,莫蕭北,今天我求你,求你放過我,給我和我媽一條生路,今生欠你的,下輩子我一定賣血來還!”
秦蘇捂着臉傷傷心心的痛哭起來,眼前米安然無助絕望的模樣就等於是要了她的命,她怎麼能夠看見自己的女兒,這樣低聲下氣的跪着求人?
可再不願看到,她卻也只能無可奈何的看着。
米安然難受的抽咽了一下,跪着朝前走了兩步,抓住莫蕭北的褲腳擡起頭,“放過我,我求求你放過我,我求求你……”
莫蕭北低着頭看着米安然低眉順眼可憐兮兮的樣子,心就像被一把血刃狠狠的插了一刀一樣,他深深抿着的脣,漸漸的,抿成了一條直線。
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想要成全米安然,就這樣放過他。
可是……米安然走了,他要怎麼辦?
難道他的餘生要生不如死的活着嗎?
不!
他不能,他絕不能放米安然離開,就算她恨他,怨他,怪他,他也不會放她走,絕不!
“吱……”
幾輛轎車突然衝了過來,停在了路邊。
米安然猛地回頭一看,米浩天正從車上跳下來,米安然驚慌失措的站起身,就想跑回車裡抱住秦蘇,腰間突然多出一隻遒勁有力的大手,將她緊緊的禁錮住。
米安然哭着掙扎,“莫蕭北,你放開我,你給我放開!”
莫蕭北不管不顧的將米安然拉回來緊緊的抱進了懷裡,“安然,沒事的,他們只是帶你媽媽回家,別怕。”
“回家?”米安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那哪裡是家?那是困住我媽媽的牢籠,我和媽媽早已經沒有家了,都是他們,都是他們,是他們害的我和我媽分離,是他們逼着我們去死!”
不管米安然怎麼哭鬧,莫蕭北就是不鬆手。
米振業坐在車裡並沒有下車,深沉的眉眼緊緊的注視着外面的一舉一動。
米浩天跑過來,拉開車門,抓住秦蘇的手,裝出一副很溫柔的樣子,“老婆,走,我們回家。”
米浩天的臉一湊近,秦蘇下意識的就朝後躲,手腕去被米浩天拉住,“老婆,剛纔嚇到你了吧,乖,沒事,有我在,不怕啊。”
秦蘇小心翼翼的看着米浩天,不動聲色的抽出自己的手,身體又朝後移了一點。
米浩天的臉頓時沉了下來,陰冷的眸子警告性的盯着秦蘇,壓低聲音說,“如果不想今晚出什麼事,你最好乖乖的跟我回家。”
這時候,米安然撕心裂肺的哭聲傳了過來,秦蘇回頭看了眼車外被莫蕭北緊緊禁錮住的女兒,心裡狠狠的疼了一下,慢慢的轉回頭,秦蘇任命的點頭,“我……我跟你回去。”
米浩天這才滿意的勾了勾脣角,拉住秦蘇的手,就像害怕她再一次跑掉一樣的,緊緊的攥住。
把秦蘇拉下車後,餘光瞥到站在一邊的米韓卓,米浩天橫眉冷對的瞪了他一眼,狠戾的罵道,“你個小兔崽子還不快點跟我回家!”
米韓卓看了看米安然,又看了看秦蘇,心裡已知大勢已去,這樣的局面是怎麼也挽回不了的,在心底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了。”
說完,米韓卓坐進車裡,發動引擎。
米安然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秦蘇再一次被米浩天帶走,不管她怎麼哭,怎麼鬧,卻都無可奈何的,只能睜着眼睛看着。
米浩天將秦蘇押上了車,沒幾秒鐘,車子就發動起來,開了出去,米韓卓的車慢慢的跟在後面。
米安然看着越走越遠的車隊,心瞬間跌進了谷底。
她盼了那麼久,策劃了那麼久,不惜以陸哲鎬的訂婚宴來做掩護的計劃,就這樣付之東流。
她看着看着,忽而笑了起來,全身癱軟的跌進莫蕭北的懷裡,她笑,一直笑,大聲的笑着……
“安然!”莫蕭北擰緊眉擔心的看着她。
米安然卻像是什麼都聽不見一般的,只是放聲大笑。
她笑着的樣子,就像淬了毒的針一樣,一針一針的扎進莫蕭北的懷裡,以前總聽說怒極反笑,看到現在的米安然,莫蕭北終於體會到這個詞語的意思。
米安然的眼底明明是痛苦的絕望,她雙眼無神的看着秦蘇的車開遠的地方,那樣一個無助的樣子,卻是用笑來掩飾,她的心中,到底已經絕望到了什麼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