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如果我想管呢”幾乎讓米安然所有的僞裝全部擊潰……
她這一生,唯一得到過的真正溫暖就是當初莫蕭北給的。
可那一切,早在十年前她就已經還清了,現在的她,不再是秦念初,而是米安然!
她很明白,她跟莫蕭北的距離,不是那消失的十年,更不是什麼門當戶對,而是她自己的心。
她過不了自己那一關,更何況她當初答應過莫蕭北的奶奶,只要那一刻她踏出中國的土地,就再也不要出現在莫蕭北的眼前。
心裡很難受,她很想像別的女人那樣去依靠自己喜歡的男人,可……她真的做不到!
她試着抽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反而被莫蕭北更緊的握住,深吸一口氣,她慢慢的轉過眼眸,迎上他深邃如夜空的黑眸,她勾起脣角,語調輕挑,“你想管……當然可以啊!”
脣角翹起的弧度又高了幾分,她輕輕的笑出了聲,“呵……莫總,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讓你管!”
莫蕭北看着她臉上的笑容,覺得特別的刺眼,前一秒還倔強到把自己的苦吞進肚裡,下一秒就能這樣輕浮的對着他笑,這絕不是秦念初能做出的事!
放開她的手,他不動聲色的繫上自己的皮帶,面無表情的看着她,“說!”
米安然看着他笑了笑,伸出雙手環住他的脖頸,秀麗潔白的臉慢慢靠近,“莫總,前幾天對米家做的事,能不能收手呢?”
原來是這件事!?
莫蕭北冷漠的睨了她一眼,覺得她就是一隻徹頭徹尾的大尾巴狼!
上個星期才被米浩天打成了豬頭,現在就在他的面前給米家求情?
她的良心是被狗吃了,還是有什麼把柄被米家握着,不得不這樣做?
依着她這種倔強的性格,按道理來說,應該不是那種任人宰割的人,可爲什麼會這樣做?
聽李阿姨說的,她跟米浩天關係根本就很差,看來……他的老婆身上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伸手拉開環在自己脖子上那雙手,將米安然從自己的身上推了下去,沒有回答她,而是對着司機再一次吩咐道,“去福康!”
簡單的三個字,米安然心裡已經知道莫蕭北這算是答應她了。
在座位上坐好,她偏過頭,眼睛朝着窗外看去,掛在臉上的面具在這一刻才慢慢摘下。
米家的事這樣就算是解決了,也算是了了她心裡的一件事。
只是,在莫蕭北的心中,她的形象更差了吧!
她落寞的看着從眼前一閃而過的風景,心裡很難受。
福康坐落在京城最繁華的路段,車子慢慢的駛了進去。
下車後,早已有護士等在門口迎接他們。
“莫總。”護士臉上化着淡妝,笑意盈盈的殷勤迎上來。
莫蕭北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目光直視着前方,嗓音冷漠的沒有一絲溫度,“帶她去做個全面的檢查,特別是右手。”
護士有些失落,她每次迎上來的時候,莫蕭北都沒有看她。
“跟我走吧!”她冷冷的對着米安然說完,轉身就朝着醫院裡走去。
米安然擡眸睨了莫蕭北一眼,跟着她的身後走進去。
莫蕭北既然想要查,那她就讓他查,看他能從她的右手上查出點什麼!
“王寂。”
直到米安然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中,莫蕭北才淡漠的冷冷出聲。
王寂上前一步,“莫總。”
“她檢查完以後,讓醫生第一時間到我的辦公室。”
“好的。”
王寂看着莫蕭北進去後,轉身去找了醫生。
一個小時後,莫蕭北在福康的私人辦公室內。
聽完醫生的彙報,莫蕭北坐在椅子上,低垂着眼瞼,微皺着眉,薄脣深深的緊抿着。
醫生看莫蕭北不說話,似乎在沉思着什麼,他乖乖的站在那裡,也不敢走,就這麼等着。
過了一會兒,莫蕭北才慢慢的擡起眼眸,冷然的視線落在醫生略顯拘謹的臉上,“就這麼廢了?”
“是的,莫總,手筋斷裂的時間太久了,已經沒有辦法恢復了。”醫生老老實實的回答着,他看着莫蕭北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幾分,忙補充到,“就是到國外也一樣,已經萎縮了,不可能修復了。”
具體的情況莫蕭北已經知道了,他這裡的醫療條件在世界上都算是最先進的了,如果他的醫生說沒辦法,那就是沒有辦法了。
想起米安然被薛靜叫殘廢時,她臉上一閃而過的受傷,就像一把尖刀狠狠的插進了他的心臟,一想到,就會痛上一分……
用力的抿了下脣,他擡手揉了揉太陽穴,那裡突突的,跳得很厲害。
“能推算出大概斷了多久了嗎?”低沉的嗓音添了些黯啞,他將視線轉到醫生的臉上。
醫生舔了舔自己乾澀的脣瓣,“剛纔我問她,她告訴我五年,但是據我的經驗看,應該有十年之久!”
十年!
又是一個十年!
秦念初消失了十年,十年後出現一個除了臉以外,其它基本一模一樣的米安然,而米安然正巧十年前去了韓國,現在就連她的手筋都是剛好斷了十年。
事情真的有這麼巧?
有一個大膽的念頭忽然在莫蕭北的腦海裡顯現,他在想當年是不是因爲在秦念初身上發生了什麼能夠改變她一生的大事,所以……她才消失,去了韓國?
可……如果米安然真的就是秦念初,她爲什麼要撒謊?又爲什麼裝作不認識他?
這一個一個謎團圍繞在莫蕭北的腦海裡,讓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他一個人在辦公室裡坐了很久,久到他能夠恢復自己複雜的心情後,才慢慢的站起身,朝着vip貴賓室走去。
“莫總。”王寂看見莫蕭北沉着臉走進來,趕緊站起身迎了上去。
莫蕭北走到米安然的面前站住,低着頭,幽深的視線落在她光滑白皙的臉蛋兒上。
這張臉很美……雖然跟秦念初一點也不像,可現在,在他的眼中,這張臉就是出奇的順眼。
“回家!”他目光沉靜的看着她,只說了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