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莫蕭北忽然轉過頭看着她,“你是不是一直都喜歡替別人找藉口?”
“並不是。”米安然拉了拉身上的被子,眼睛平視着天花板,笑着說,“相反,我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
“是嗎?”莫蕭北忽然來了興趣,用手枕着頭,饒有興致的看着她,“說說看,你是怎麼個睚眥必報的。”
看他這架勢,大有跟米安然談天說地的興致,米安然也難得能跟他躺在一張牀上,什麼都不做,只是聊聊天,而且……他們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心平氣和的說過話了。
想到一件事,米安然高興的挽起脣,“那我就跟你說一件吧。”
“我在雜誌社的處境可能你不知道,我剛進去的時候,經濟版的主編薛靜正和我們娛樂版爭奪風雲人物月刊,這件事你應該是知道的,就是因爲我請你去了以後,我的主編升了副理,我就當了主編。”
這件事莫蕭北當然知道,他如果不知道,當時也不可能讓薛靜那麼下不來臺,雖然對這件事,他從未說過一個字,可米安然能升任主編這個位置,卻是他一手推上去的。
莫蕭北看着她微笑的側臉,忍不住勾起脣,“然後呢?”
米安然對着天花板笑出了聲,“然後那個薛靜就把視爲眼中釘,肉中刺,什麼事都給我使絆子,第二期的風雲人物,本來我還沒有想好邀請誰來,才能不被你第一期的影響力拉下去,薛靜就當着所有人的面給我出難題了。”
“她讓我邀請陸哲鎬。”
陸哲鎬……
莫蕭北的臉色沉了沉,涼薄的脣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直線。
米安然盯着天花板,根本就沒有發現他的異常,繼續說,“爲了讓我更加難堪,薛靜還當着衆人的面跟我打賭,她說,如果我贏了她就當衆給我磕三個響頭,如果她贏了,我就滾出風尚雜誌社。”
“你不知道,當時多少人坐在一邊看好戲,也有人出來阻止,可我這個性子,就是不服輸,我當面接受了她的打賭,然後我在衆目睽睽之下拿出手機給陸哲鎬打了電話,他當時就答應我來做採訪,那簡直就是在薛靜的臉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莫蕭北眼底佈滿陰霾,凌厲的視線一眨不眨的鎖住米安然的臉,一句話就戳中了重點,“你跟陸哲鎬以前認識?”
“呃……?”米安然差點沒反應過來,在講這件事之前,她本來是想跟莫蕭北解釋的,卻沒有想到莫蕭北卻揪着不放,她眨了眨眼睛,裝傻道,“認識啊,之前米琳過生日的時候就請了他去的,那時候我就跟他認識了。”
“真是那時候認識的?”莫蕭北一句話都不信,那件事王寂已經調查的很清楚了,那天的事他也瞭如指掌,她跟陸哲鎬根本在這之前就認識!
雖然查不到她出國之前的事,但她回國以後的事,王寂一件不漏的全部查得一清二楚,就放在他的辦公桌上。
在這件事上,米安然說了謊,那麼,她肯定是在刻意的隱瞞什麼……
究竟隱瞞了什麼,莫蕭北覺得她越是不說,他就離真相越近……
“是啊!”米安然駑定的點頭,“你可能還不知道吧,我們米家有意想跟陸家結親,米琳和陸哲鎬是家長們默認了的,就要看他倆到底合不合得來了。”以爲莫蕭北不知道那件事,她繼續瞎扯。
莫蕭北也不再逼問,收起眼底的寒意,微微的撩起脣角,一語雙關道,“我知不知道都不要緊,只要你知道就行。”
“嗯?”米安然轉過頭看向他,“什麼意思?”
莫蕭北擡起手將米安然攬進懷裡,脣貼在她的發頂,緩緩的說,“陸家跟你們米家結親,米家結親的那個人不可能是你,所以……離他遠一點。”
這是在變相的警告?
跟陸哲鎬的緋聞他當時不是說了不在意嗎?現在說這句話又是幾個意思?
米安然艱難的擡起頭,也只能看見他的下巴,她訕訕的收了回來,被他緊緊箍在懷裡,她特別不習慣,或許是被他虐夠了,忽然這麼溫柔的對她,她還真難受。
“我跟陸哲鎬只是朋友而已,那些緋聞都是假的,我都是當笑話看的。”
莫蕭北垂下眼瞼,看着她堅挺的鼻樑,輕輕的笑了一聲,“這樣最好。”
該解釋的,都解釋清楚了,想說的,也說完了,米安然不想再跟莫蕭北在這個問題上研究下去,她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好了,我困了,想睡了。”
莫蕭北緊緊的抱住她,閉上了眼睛,“嗯,睡吧。”
“啊……?”米安然無語了,使勁的推了一把,“我說我想睡了,你這樣抱着我不舒服。”
頭頂飄來一聲極輕的笑聲,“我舒服就行。”
“你……!”米安然氣結,敢情他天天抱着曲婉芯抱習慣了,這突然不跟曲婉芯睡在一起,就拿她當備胎了是不?
憑什麼她米安然要當備胎啊!
想到這,米安然氣急敗壞的擡起腿,本來是想踹開他,卻忘了她的膝蓋還有傷,剛一彎起來,就疼得她驚叫了一聲,“啊……。”
聽見聲音,莫蕭北趕緊放開她,掀開被子,就看見那雙讓人不省心的大白腿正痛苦的夾在一起,他皺起眉,擔心的問,“怎麼了?”
“怎麼了?”米安然沒好氣的轉過身,“只要你不抱着我,我就不會怎麼。”
莫蕭北哭笑不得的看着米安然的後腦勺,“我爲什麼不能抱你?”
“回去抱你的曲婉芯去,少在這裡抱我,被你抱着,我就覺得噁心!”米安然閉上雙眼放狠話!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明明今天一天跟莫蕭北相處的都很愉快,可到了這個時候,她的心裡就開始鬧彆扭了,特別難受。
她這是在嫌棄他髒?她居然還是在嫌棄他髒!?
莫蕭北緊緊的抿住脣,雙手一點點握緊,如果不是念在她的膝蓋受傷,他真是恨不得將她壓在身下,折磨到她唱《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