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蕭北心裡也確實擔心曲婉芯的傷勢,電話裡那個人說得很嚴重,他不去看看始終還是放不下,他下牀穿上鞋,走到米安然身邊,手輕輕的搭在她的肩膀上,“安然,等我回來。”
回來?
米安然脣角劃出一抹譏諷的弧度,估計他這一走,短時間是回不來了。
曲婉芯如果真的連命都可以豁出去,以此來威脅莫蕭北,又怎麼可能會讓莫蕭北輕鬆的離開。
那件事……始終是米安然心裡的傷,她不能說出真相……
現在看見曲婉芯竟一次次的用那件事來牽制莫蕭北,她的心裡除了對曲婉芯的怨恨,還有就是對莫蕭北的失望。
“隨便吧。”
米安然淡淡的留下這句話,拿着醫藥箱也沒有等莫蕭北,率先下了樓。
走到李阿姨住的房間門前,米安然擡起手輕輕的敲了下門,“李阿姨,我現在可以進來嗎?”
聽見是米安然的聲音,李阿姨從牀上下來,匆匆的走過去給她開了門,站在門口,李阿姨看見米安然手中的醫藥箱,眼眶頓時紅了,“夫人……”
“好了。”米安然衝着李阿姨輕輕的笑了一下,繞開她的身體,自己走了進去,“剛纔的事我都在樓道口看見了,來,過來。”坐在牀邊,米安然放下醫藥箱,對李阿姨招了招手。
李阿姨心裡委屈,又看見米安然對自己這麼好,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她走過去,坐在米安然的身邊,擡起一雙淚眼盯着米安然,哭道,“夫人,我沒什麼的,真的,這麼晚了,你還是上樓去休息吧。”
“休息什麼啊!”米安然打開醫藥箱,從裡面拿出藥膏,雙手擺正李阿姨的臉,“我的人被人欺負了,我又不能替你討回公道,我怎麼可能睡得着。”
剛纔的事,李阿姨也算是看明白了,來的那個女人明顯跟莫蕭北關係不一般,看樣子應該是小情人,只是……那女人的長相也確實有點恐怖,她出去看見那個女人從車上下來時,她心裡還嚇了一跳。
這世間竟然也有長成這樣的女人?
她那右臉簡直是不忍直視。
冰冰涼的觸感在她的臉上一點點的化開,李阿姨直視着米安然的眼睛,知道有些事自己不該問,也不該說,可她還是忍不住,“夫人,我受點委屈沒什麼。只是我不明白,你既然是先生的妻子,那個女人上門來鬧,你爲什麼不出來制止?難道……你真的可以容忍別的女人糾纏先生嗎?”
容忍?
米安然乍一聽到這個詞,心裡還真是震了一下,容忍嗎?她一直都在容忍曲婉芯的存在?
不不不,她並不是容忍曲婉芯,她一直在忍的是……莫蕭北!
脣角勾出點點弧度,米安然一邊幫李阿姨擦藥,一邊無奈的說,“李阿姨,有些事我不方便告訴你,我只能說,以後見到那個女人,你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她今天打你那一巴掌,很明顯就是在打我的臉,你以爲你家先生會不知道?呵……”
她冷冷的笑了一聲,“我這樣說,你就應該明白我在你家先生心裡的位置,和那個女人在你家先生心裡的位置。”
“可是,夫人,我就是氣不過,如果她要是長得傾國傾城,我受點委屈倒也認了,可她那個長相,簡直……,夫人,你爲什麼不爭取一下呢?我相信,只要你爭取,先生一定會更加看重你的。”
李阿姨看着米安然那張標誌得不能再標誌的臉,心裡就是爲米安然打抱不平,男人不都應該喜歡女人的容貌而勝過內心嗎?先不說容貌,就說那個女人上門就給了她一巴掌,這內心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
既是容貌和內心都勝過那個女人千倍萬倍,米安然爲什麼就能任由莫蕭北和那個女人在一起?
她不明白,就是打死她,她也明白不了。
米安然把最後一點藥膏塗在李阿姨的臉上,深吸一口氣,滿意的笑道,“好了,李阿姨,你先等下再睡,等到藥膏完全吸收以後。”
“夫人!”李阿姨蹙緊眉不高興的看着米安然,“你爲什麼不爭取呢?”
米安然一邊收拾着藥箱,一邊說,“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凡事都不想強求,費盡心機搶來的不一定就是好的,或許我今天把他搶過來了,明天他又會被別人搶去,這樣太累!”
“不是。”李阿姨急了,“豪門裡面都不是這樣搶來搶去的嗎?”她以前看得多了,比米安然和莫蕭北之間複雜的比比皆是,但她卻從沒有見過一個像米安然這樣的女人,明明自己纔是名正言順,卻不爭不搶不奪,就連人家都上門了,她都能躲在暗處,全當看戲了。
“夫人啊,你不搶,肯定會被別人搶走的。而且,你一點表示都沒有,先生又怎麼知道你在乎呢?”
“表示?”米安然笑了,擡起眼眸睨了她一眼,“你想讓我怎樣表示?”
李阿姨動了動嘴脣,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乾巴巴的看着米安然。
米安然把藥箱收拾好以後,雙手隨意的搭在藥箱上,笑看着李阿姨,“難道我要在這個家裡大吵大鬧,玩個一哭二鬧三上吊,這就是在乎他了?”
別人家不都是這樣嘛!
李阿姨心裡動了動,卻沒說出口,米浩天來的時候,米安然連手跟她爸爸動了,明顯不是一個能夠忍氣吞聲的人,可爲什麼到了莫蕭北這裡,她就這麼能忍?
米安然接着說,“李阿姨,我不是那樣的女人,我不可能,也做不到那些事。我喜歡的男人,我希望他也一樣的愛着我,不管大風不浪,不管身邊出現多少人,他的眼裡,心裡只有我這一個人。這種愛不是能搶來的,而是紮在他的心裡,根深蒂固的愛。”
“這……太深奧了,我聽不懂。”李阿姨一邊咂嘴一邊搖頭,“我只知道,夫人如果你這樣淡然處事,終有一天,你會失去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