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審裘金
“他嚷什麼?”季涼跟在身後,看着旁邊的牢房,木門內的地面上堆着不少幹稻草,人走過還能聽見悉悉索索的聲音,是蟑螂還是老鼠?
衙役轉身正準備回答季涼的話,便見他皺眉看着牢房內的稻草於是說道:“大人,這牢房裡終年不見光日,但好在牢房人少,所以長得老鼠也不多。”
還不多……季涼眼角突突直跳,進來就看見五六隻肥大的老鼠。
又走了幾步,衙役指着拐角處的房間道:“大人,前邊就是。”
季涼點頭,朝前走了幾米,便瞧見洛班安靜的坐在牢房的石牀上,這裡面收拾得挺整潔的,牆頂上還有一個小窗口,有陽光線灑進來照射在那枯草上,暖暖的。
見洛班如此安靜的享受這總統套房,季涼便轉身去了裘金的牢房。
“挺安靜的呀。”季涼疑惑的看着衙役。
“蘇捕頭進去之前挺鬧騰的,現在倒是安靜了。”衙役嘿嘿一笑,再往前拐了一下便到了。
依舊是一間較好的牢房,陽光正好灑在石牀上,不過上面的舊棉被被裘金摔倒了地上。
而裘金則老老實實地的呆坐在石牀尾端,低垂着頭也不吭聲,蘇秋與另一衙役則抄手環胸站在牢房門口處。
聽見腳步聲,蘇秋轉身看着季涼,立馬躬身踏出了牢房,衝着季涼行了禮,“大人。”
“你做了什麼讓他這般安靜?”季涼很好奇。
蘇秋看了眼身後的衙役,便年那衙役從身後拿出了一條不斷掙扎着喊救命的老鼠,季涼瞧了在看看裘金那垂首,怕是被那老鼠嚇的吧。
“呵。”季涼嗤笑一聲,隨即說道:“把他帶出來!”
“是。”
季涼轉身去了外間,坐在那四方桌上,等着衙役將裘金反手綁在了木樁上。
“你不能這樣對我,放開我!我沒殺人!”裘金反抗不得,最終還是被綁定了,嘴裡不斷嚷嚷着:“我要見我爹,我要見我爹!”
“季涼你敢綁我,信不信我讓我姐夫免了你的官,讓你吃不了兜着走!”裘金不斷嚷着,“你馬上放了我!”
“這麼熱鬧?”祝司南那清亮的嗓音從外面傳了進來,待季涼扭頭過去便見他一身白衣,翩翩公子的模樣走了進來,那俊臉、那出塵的氣質,季涼有剎那間的閃神,但很快被那摳門貪財的記憶給拍醒了,出聲道:“又跑去哪兒浪了?”
“嗯?”祝司南不懂。
季涼繼續說道:“遲到,扣你月銀。”
“你確定你想扣我月銀?”祝司南挑眉,用最平和的語氣威脅着季涼,“大人是開玩笑的對吧?”
季涼瞧見祝司南眼眸中**裸的威脅,咬牙切齒的看着他坐下才恨恨說道:“當然是和祝師爺開玩笑的,不過還是要提醒祝師爺,不能擅離職守,再有下次祝師爺你就……”
“就怎樣?”祝司南挑眉。
蘇秋等人也直直盯着季涼等着下文,大家都知道祝師爺就像高人一般總是壓迫着嬌弱可憐的縣令大人,都希望大人能一展雄風。
“就不包吃住……”季涼結結巴巴的說着。
季涼可不敢與祝司南鬧翻,很強烈的預感,他會記仇,他會報復,他會想方設法的折磨自己。也不知爲何,自己就像一隻花栗鼠,他就像一隻腹黑老貓,他的爪子就在你面前晃來晃去,似爲了好玩一般。不喜歡這種感覺,卻又不得不屈服。
“嗯?”祝司南上揚的音調,嚇得季涼急忙改話,“開玩笑的,開玩笑的。”不過心裡卻暗想着:祝司南你最好不要落在我手裡,看我往死裡整你!
祝司南忽略掉季涼那算計的狡黠眸光,將早已經準備的宣紙攤開,拿起毛筆沾了沾了早已經磨好的墨汁,“大人問吧。”
季涼也不再與之計較,正了正色,看向還在罵罵咧咧的裘金,“裘金你辱罵朝廷命官,是打算穿着這身囚衣過大年嗎?”
不斷叫嚷着的裘金冷哼着停下,“罵你怎麼了,我爹待會就會來帶我回去,你以爲你一個小縣令能神氣到什麼時候?”
“祝師爺記下了嗎?”季涼盯着那流暢的筆勢問道。
祝司南未擡頭,後面又加了幾句話才說道:“自然。”
“那就好。”季涼聽了這話心情愉悅了起來,連看着裘金的眼神都沒那麼犀利了,“裘金,剛纔的事情暫且先放在一邊,現在本官問你,你可要老老實實地回答,否者就不只是辱罵命官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裘金這般一聽,腦中又浮現起昨夜的情景,他買通小學徒送茶進去,等丑時翻牆跑去……見玲瓏時似乎看到滿地紅色,走近確認時踩到那紅色液體滑到了,雙手沾染了黏稠的血液,被嚇到的他趁着酒醉往外爬着,似乎還撞到了花瓶,後來跑出門的踢到了什麼……裘金有些後怕,想到此處又看向早已經洗乾淨的手,但總覺得沒洗乾淨。
季涼繼續問道:“你爲何派人送茶給玲瓏?”
“我沒送過,那小娃兒冤枉我,季大人你不要屈打成招。”裘金否認。
“是嗎?有人子時三刻瞧見你往竹園方向走,又有人後半夜看見裘公子翻牆進入了譚府,你還要否認嗎?”季涼盯着裘金那奶油麪孔,額頭上的淤青大包格外醒目。cad3;
“胡說,我翻牆的時候根本就沒看見人。”裘金想也沒想便反駁道。
衙門見裘金笨得這麼爽快,哂笑着:“……”
“既然承認了就好。”季涼哂笑,很快又說道:“你去竹園找玲瓏作什麼?”
裘金眼中閃過慌亂,低着頭抵死不說,只是言它:“我不知道我去醉紅樓喝酒喝醉了,誰知道怎麼會去了那裡呀。我渴了,要喝水。我餓了,要我家酒樓的清蒸鱸魚。”
“老實點,當這兒還是你裘家酒樓?”蘇秋低喝道。
“我……”裘金依舊是往日在街市上的那紈絝拽爆天的模樣。
季涼忽想起裘金在裘家的地位,上有一個姐姐嫁了個頗有權勢的人,下有幾個庶弟,好在母親足夠強勢,所以其他人不能得道。
季涼微微一笑,“裘公子若是一直執拗下去,若是將那殺人兇手的名號坐實了,恐怕你在家的地位是無法繼續輝煌了。”
“你……威脅我?”裘金臉一橫。
“據我說知,貴府後院一年四季都是大夏日,裘公子這麼聰明還是好好配合爲好。”季涼見裘金明顯有所觸動,繼而又說道:“現在老老實實交代,估計還能趕得上晚膳。”
“稟報大人,那壺茶已經查清楚了。”範廊從監牢外快步走了進來,“那茶裡被證實下了迷藥,一指甲的藥就能迷倒一頭牛。”
“多長時間?”
“嗯,屬下親眼瞧見那頭牛喝了那壺茶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倒了,現在都還昏睡着的呢。”範廊頗爲嚴肅的說道。
“……”一頭牛……
季涼冷着眼看着裘金,“你可知你這壺茶害死了人?若不是這茶玲瓏定然還活着,所以說到底你也算是殺人兇手!”
“我沒殺他,不是我殺的,這怎麼能算在我頭上呢?”裘金氣急敗壞大吼着,“我就了壺茶而已,又不是我殺的。”
“難道沒聽過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句話嗎?雖你不是宰相王導,但你卻間接害死了玲瓏,你以後日日夜夜都會在夢中與他相見。”季涼步步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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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每日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