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糕點
祝司南暗惱:糟了,怎忘記墨院長是……
墨院長笑罵着,“怎的就知道銀子?還敢要到師父頭上了?”
“好了,莫再禮來禮去的,聽着煩悶,師父與小涼子不如給我銀子數數如何?”祝司南打斷了二人的話。
“今日進了這散花書院,看見如此美景,後悔早些時候沒過來。”季涼回道。
“大人,這書院如何?大人可還喜歡。”
“院長哪裡話。”季涼雖與墨院長第二次見,雖打着官腔,卻也覺得親切得緊。
墨院長爽朗笑着,“什麼泰斗,大人見笑了。大人能來,已是書院的榮幸。”
季涼見被鼎鼎大名的墨院長點了名,立馬放下茶杯,繃直了背說道:“墨院長是梧桐縣的文學泰斗,又一直在書院忙於授課,小子我自是不敢隨意叨擾,加之近幾月公務繁忙,所以一直推遲了下來,還請墨院長不要見怪。”
“是麼?這是你聞伯泡的。”墨韶說完便不再搭理祝司南,而是看向輕輕吹着滾燙茶水的季涼,“季大人上任已近五月,還是第一次來我們書院。”
“師父跑的茶味道好,學生只是想借機和師父親手泡的茶。”祝司南解釋道。
“爲師傷心呀。”墨韶說得很難過,又將茶水灌滿,後沏了一杯放置在一旁坐下。
“我也要,墨夫子。”祝司南將茶水放到墨韶手提着的茶壺下方,眼神示意着。
“莫急莫急,被嗆着了可不好。”墨韶急忙又將茶水替季涼續上,溫和說道:“再喝幾口茶。”
季涼幾口吃下點心,猛地灌下一口茶,嗆得直咳嗽,“謝謝墨院長。”
“你個臭小子,沒大沒下的。”墨韶舉起摺扇就作勢要朝祝司南打去,但終是停在了半空中,很快收回了手又一臉慈愛的看着正在吃點心的季涼:“季大人,這點心可好吃?聞伯準備得多,稍後可帶些回去嚐嚐。”
祝司南起身看向一路疾走而來的墨院長,走近後打趣道:“墨夫子這是有喜事兒,跑這麼快?”
話說,這個月的月例好像還沒發。
見祝司南並未說什麼,心虛的咬着點心,只有自己知道自己不過是仗着近幾月相處的熟稔感情豪邁了一番,生怕他一個不爽便拿銀子說事兒。
“走之前將那什麼殺人案,折月殿,老狼山,都給我弄乾淨了。”季涼冷哼着,頗有女王範兒。
“……”祝司南沒想到他也被季涼算進去了,他只想着趕緊將人送走,他好獨享這片安寧。
季涼見祝司南不答話,喝了口茶,嗓音有些啞道:“那祝世子趕緊把這些大佛送走,梧桐縣一小廟,哪容得下你們在這兒攪呢?小人我惜命得很。”
這裡並不是主要戰場,不是麼。
“……”按理說,是這樣的。
季涼瞪向祝司南,“你們都走了,我是不是便安全了?”
祝司南見季涼有幾分說動,便又道:“所有事情與你並無直接關係,你只需做好縣衙分內之事便可。”
“可……”季涼擰眉,莫知暖的確從頭至尾都沒表現出害怕,只勸說自己離開,當時並未注意,現在細想來確有其事,果真是不瞭解麼
“他若只是個平凡商人,聽見打鬥聲早跑了,怎還會跑到林中來看熱鬧?”
“……”季涼有些不信,莫知暖長得那麼溫潤,友善,對人又真誠,怎麼可能是出手狠厲的殺手?
“若我說他是迷霧殺手呢。”
其他身份?季涼不解,又見祝司南如此凝重的神色,“他究竟是什麼人?”
祝司南無奈嘆氣,她就是這般容易輕信人,大宅院的人怎會如此單純?想了想,慎重開口:“若是他不只是商人,還有其他更加複雜的身份呢?”
“我知道,他一個能把生意做那麼大人,自然不是簡單人。”季涼點頭。
祝司南瞧着對面的人替旁的男人辯駁,心下更是不爽,但,只是語氣不善的說道:“莫知暖並不是你想象的那般簡單。”
季涼狐疑的看向祝司南突變的氣壓,“爲何?莫知暖沒開罪你吧?”實在不明白爲何總針對他。
“來喝茶,看看這景色。”祝司南將棋子拿在手中把玩着,又似想到什麼,沉聲道:“你與那莫公子少來往。”
“來書院做什麼?”季涼不記得縣衙與書院有業務往來?難道書院院長欠了他的銀子?可看他悠閒的喝茶的模樣,不像是來收賬的呀?
祝司南暗笑,自己這是怎麼了,木然的點了點,“對。”
“嗯,陸嬸,李泗,還有你的兩個跟班呀。”季涼不以爲意,又道:“咱不能吃獨食。”
“他們?”祝司南不爽。
“噢,好。”季涼點頭,又拿了一塊塞進嘴裡,“那記得拿回去,也給陸嬸他們嚐嚐。”
祝司南笑笑,喜歡聽她說咱們,看着她嘴角的點心碎末,又忍不住想要拿處手絹爲她拭去,剛好伸出手,終是忍住了,只是說道:“少吃些,聞伯做的吃食很好,若是吃了,午間可吃不下了。”
“他怎麼盯得我發愣呀?難道是發現我是女的了?”季涼口中含着點心,口詞不清的小聲問道,臨了還不忘記稱讚這點心:“甜而不膩,入口即化,真好吃,待會兒咱們回去的時候帶一些回去,可好?”
走出些距離,又回頭看了眼亭子,長長的舒了口氣,早已經見過幾次這季大人,今日初次近距離的見了還是愣住了,想着又嘆道:“真真是像。”
“祝公子愛吃,老朽自然備着的。”聞伯笑眯眯的應了聲,又看向一旁已經拿起點心吃起來的季涼,這這退去。
“謝謝聞伯。”祝司南看了那點心後笑道:“聞伯過會兒怕是得麻煩你再送上幾盤這點心,聞伯可別說你沒準備着。”
聞伯這才醒過神來,急忙弓着身子將茶水沏好放在石桌上,後又擺上幾盤香氣四溢的點心和零嘴兒,這才說道:“祝公子,季大人,請用茶。”
“聞伯?”祝司南輕喚着。
剛坐下沒多久,一個頭發發白的老者端着一壺滾燙的茶水進了亭子,當看見季涼那張微笑着的臉時,頓時愣住了,手腳也忘了動彈。
隨意找了處安靜角落坐下,石桌上擺着一副棋盤,很普通的石材製成的黑白棋子。
進了散花書院,祝司南並未帶季涼去見誰,只是帶着她去了平日裡學子們酷愛去的楓林裡的亭子裡去。